這次橫斷山賽場,囊括的據點大概有千來處,參賽的兩萬五千多弟子隨機分配,一處最少十幾人。
這些據點基本都沿著地淵西側分布,設在山隘之間,是抵擋魔潮的第一線,一旦有任何地方被突破,魔物就會越過荒原長驅直入,不僅橫斷山附近的古教城池會倒大黴,世俗凡人更是會麵臨滅頂之災。
人人都想避開橫斷山,但且不說困於靈脈無法遷徙的古教,就說普通人。運氣好的情況下,從爺爺生到孫子,能有點機會搬遷到大宗腳下;運氣不好,在路上就會淪為妖鬼食物。
就算到了,想紮根在洞天福地,又哪裡是那麼容易的,這個道理林青竹最明白。
所以最行之有效的辦法,就是守住據點,把災難控製在橫斷山內。
這次魔潮爆發,周邊古教損失慘重,太清仙宗能攜人手支援,這些勢力無不感激涕零。
說實話,弟子來此不過在賽場內比賽,真正出手控製局麵的,還是這些高階仙門的長老。
比賽場有長老封鎖,不會讓旁人進入擾亂規則,也不會放進太高階的魔物,他們麵臨的壓力已經算小。
事到如今,就算對神盟來說,讓賽事順利舉行到結束,也是最省事,波折最小的選擇。
不過就是要再等待幾個月而已,他們還等得起。
當然,這種保護不會沒有紕漏,地淵附近,就算老祖也不能保證萬無一失,萬一有高階魔物出現,他們未能及時剿滅,弟子又遇上了,那隻能自求多福。
到這種地方,哪有不死人的,死的越多,結果還越明朗。
能提前清理一遍,已經是他們慈悲心腸了。
林青竹經過一天一夜的奔襲,終於抵達了他要去的第四十九號據點。
遮天山脈憑空而起,森冷而灰暗,即便峰頂有雪,也依舊陰沉,常年的罡風和陰霧使得山脈沒有一絲綠意,隻有岩石堆砌。
山隘之間,一座殘破城池屹立,它卡在唯一的出口,微弱的結界發出亮光,阻擋了那邊進攻的魔物,哪怕隔得這麼遠,也能聽見可怖的嘶吼聲。
而且結界太弱,對天上飛的和翻山過來的已經無力阻擋,林青竹還沒靠近,就有一群報喪鳥衝來,也不管實力懸殊不懸殊,張嘴就要咬。
他花了一點時間,才躍進結界,進入了城池。
有天機玉在,這些據點的結界不會阻攔他們。
不過他是沒想到這裡還有人迎接,那是個穿著很普通的修士,不是封榜弟子,修為隻有金丹,看見他進來,幾乎是喜極而泣,笑容諂媚,連忙應了上來。
“老天保佑,可算等來師兄了,師兄真是卓爾不凡,我等已經快山窮水儘,師兄要是再晚來一天,我們怕是都要淪入魔口了!”
林青竹盯了他好一會兒,確認他是真的修士,不是披著人皮的什麼東西,才跟著他進了城樓的塢堡。
塢堡正麵正對著橫斷山那麵,劇烈的罡風從關隘吹過,昏沉慘
淡,即便已經是正午,也不見什麼亮光,隻是還能視物而已。
而朝遠望去,那邊荒原上,全是密密麻麻爬伏的魔物。
哪怕早做好了心理準備,林青竹也很輕的吸了一口氣。
他在神宮不是沒見過這麼多魔物,卻是第一次見這樣醜陋的,血氣更重,熏得他本能的惡心。
因為天氣惡劣加之城樓結界,它們沒有動彈,一隻隻像黑色的瘤子趴在地上,汲取著地脈養料。
往下足有數百丈的城牆上,也掛了好一片,有些血紅的眼珠轉了轉,似乎透過迷霧,直直看到了上麵的林青竹。
林青竹無意驚動他們,收斂靈光,慢慢後退,離開了城牆的視線範圍。
“師兄,若不是陣法仍存,還能麻痹些這些東西,我等早支撐不到現在了,”那修士抹了抹淚,“如今有師兄來了,再也不用擔心了。”
他話太密,下麵魔群隱隱有被驚動的征兆,林青竹隻能安慰他:“進去說吧。”
“好好好!”
林青竹早察覺塢堡裡有人,果然,他不是第一個來到這裡的弟子,進去後,屋內已經坐了七八個人,其中兩個,還是熟人。
寧昶看到他,微微愣住了:“林青竹。”
林青竹也很意外:“你也被分到這裡了。”
“嗯,”寧昶心情倒是不錯,“真是巧了,路上竟也沒遇到你。”
有林青竹在,縱使周邊人各懷鬼胎,也總算有了個可以信賴的人。寧昶的傷勢這麼多日已經養好了,而且徹底突破,到了化神中期,算是因禍得福。
而另外一個,準確說來是林青竹單方麵認識他,正是上一場那個因為逆天氣運而奪得榜一的散修,石伍一。
石伍一衣著簡樸,麵容平凡,看起來還有些憨厚老實,很平易近人。因為他青年築基前好吃愛吃,所以身寬體胖,這麼多年也沒改,照舊這個樣子。
修為化神中期,論實力的確不算第一梯隊,而且林青竹聽說他比賽後也沒進任何一個宗派,全婉拒了,到現在還是一介散修。
林青竹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總覺得他身上有股熟悉的氣息,而石伍一對他好像也有點興趣,樂嗬嗬朝他笑了笑。
除了寧昶和石伍一這些弟子,在場還有兩個明顯是鎮守城池的人,都是金丹期。
這兩人一男一女,男修來自附近一六品門派,名叫宋開元,和剛才迎接他們的吳永是師兄弟;女子則是附近世俗國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