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開了半扇,林青竹被抓進去後,略過了片刻,裡麵便投射出來一把銀色長槍,電弧躍動,帶著萬鈞之勢貫穿了畫影前以玄石打造的階梯,阻攔了他的腳步。

“不想死,就滾。”裡麵的人道。

畫影原本就模糊的五官更猙獰,身上光芒刺目,要灼穿這把長槍,然而殿裡人似不耐般錘在牆壁,腥甜血氣散開,長槍受主人感召,雷霆之勢越加翻騰,最後紫白一轉成金,轟然爆開,竟放出了比金烏更刺目、更暴戾的光亮!

畫影的響動陡然一停,不動了。

“還不滾?”

“……”畫影發出常人無法聽懂的聲音,竟然真的一步步褪去,它全身漸漸化作流淌的金光,如金玉流瀉般流下長階。

它仍然不肯走,然而那把長槍留在那裡,就像它永遠無法逾越的鴻溝,讓它不得寸進。

……

“已經無事了。”殿內,外麵的刺目光亮漸漸消退,林青竹哪怕背對著門,剛剛都差點被灼瞎,現在終於能慢慢睜開眼睛。

但眼睛空茫,顯然是受傷了,隻看著前麵。

這才是真正含著太陽真意的光芒,隻一下,就顯出了和贗品本質的區彆。

天羿被他看著,頓了頓,略鬆開了他,手掌極輕的覆在他的額頭:“你怎麼會在這裡。”他穿著戰甲,粗糲冰冷,腕間金屬般的粼光碰到林青竹,就像要把他的皮膚割傷,但是手掌間流下的血滑落到了他的眼睛和臉頰邊上,卻是立竿見影,緩解了那股灼燒之感,甚至連帶著天脈的壓製,都減輕了很多。

原來他之前在神盟給他的靈藥上聞到血腥之氣不是錯覺,神血的確有抵禦天脈的效用。

過了會兒,林青竹才說:“被傳送來的,我也不知道。”

他已經能模糊看清麵前場景,原本以為空無一人的大殿竟站了數十人,除了天羿,還有其他人,同樣披著戰甲,圍繞在周邊。

門開了半扇,他靠著另外半扇,正在他們的視線中心。

殿宇昏暗,十幾道模糊影子長長拉到他腳下,仿佛群獸環伺,讓人戰栗。

“為什麼不肯見我,”天羿還不熟悉喚林青竹的名字,卻也改口了,“林青竹,我數次寄貼,你卻從不理會。那些推脫之詞,我並不喜歡。”

見他眼睛恢複,他慢慢收回了手,隻站在麵前。

林青竹不知道怎麼答他。

天羿見他還是像以前那樣不愛說話,也沒有逼他,相反,看見他仍然是這個熟悉的樣子,彎了彎唇:“罷了,這血你不要吃,在出去前,讓他留在你的體內。”

林青竹隻能點了點頭。

也許是天羿的態度影響了旁人,殿內氣氛並沒有林青竹想的那樣尖銳,好幾人深深看他一眼後,便隨意靠在了柱邊,有的看他,有的看殿內在布陣的同伴。

宮殿上首供著金烏雕像,那四個身披黑袍,看不清麵目,也看不清年齡的人繼續圍繞雕像撥動陣法,原本

深藍的陣紋漸漸轉金,已經快將深藍儘數吞沒,林青竹看不懂,看久了見天羿在看他,就移開了視線。

他也不知道這群人怎麼上來的,夙鳳沒來,但天羿和他的小團體全在,這就七個了,還有這四個陣紋師,加起來一共十一人,在太清仙宗和所有弟子麵前,無聲無息進入了神宮。

或者說,他們也有通往神宮的秘密通道?

可天維之柱明明隻剩下一個了。

林青竹注意到他們身上都帶著血跡,顯然是經曆了一番惡戰。在場跟他比較相熟的,除了天羿,就隻有旁邊的滄鈺了。

“藥。”天羿朝滄鈺道。

滄鈺自儲物戒取出療傷聖藥給他,天羿又給了林青竹,林青竹拿在手裡,很輕的說了聲謝謝。

滄鈺卻忍不住笑了:“怎麼不叫師兄了?你從前不總是多謝師兄,謝謝師兄?”

他們找了這麼久,這人卻主動送上門,怎麼說不是一種緣分?

在神盟時,“青石”靦腆沉默,但見他開典後種種表現,才知也是個外柔內狠的角色。

他們人雖在這裡,但外界發生一切,皆能借弟子之眼看得清清楚楚。

從前見他畏怯戰場,他們還想著帶他去刷一刷戰績,好隨他們去到族地,誰知人家十六七歲的時候,就已經敢跟著築基小修橫穿橫斷山了。扶桑樹邊引天雷金蟲大殺四方,更是沒有半點留情。

越來越對他的脾性。

天羿更是看了許久。

既然能來到這,想必順了殿群不少好東西,不過既是給自己人,也是應該的。

林青竹卻還是不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問:“你們怎麼來到這裡的。”

滄鈺答他:“自有我們的手段。”

神血後人雖不能滴血錄名,但他們自小便學分神之法,可以分裂神魂,寄居在家族子弟身上,便能隨意進出。進入混沌天段時,便已魂魄抽離,走捷徑抵達了神宮。

這也是無奈,沒有太清所持天維之柱,他們的確上不來。

滄鈺挑著給他說了,林青竹雖然聽得模糊,但大-->>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