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間就十分鐘,陳翡跟周渡聊的時候一心二用的掐著點,時不時朝廁所看,他在來的路上喝了一大杯豆漿,這會兒就想去廁所。
周渡說完一起過年又說起年夜飯要做什麼。
陳翡聽著,難得不想掛周渡的電話,他瞟了眼廁所,走廊上有監控,把手機放到洗手台放兩分鐘應該也沒什麼。
也沒打斷周渡,他把手機放下,進了廁所方便。
他不可能一邊打電話一邊噓噓。
興許彆人行,但他真的不行。
“陳翡。”
“陳翡——”
喊他不答應這個壞毛病陳翡老早就改了,這倒不是陳翡懂事了,或者洗心革麵要當個好人了,大多數時候,他不想理人的話還是會裝作沒聽見。
隻是他一不答應周渡的反應就挺嚴重。
陳翡出來就看手機,手機還顯示著通話中,就是周渡沒聲了,他擰眉,在洗手和接電話之間作了下掙紮,最終選擇用乾淨的那隻手撈起了手機:“周渡。”
周渡似乎在運動,呼吸聲特彆重。
“……”陳翡不知道要向周渡解釋多少遍他沒事,“我剛去廁所沒拿手機。”
周渡抓著外套,青筋暴起。
陳翡沿著走廊走到了遙對著周渡那棟教學樓的那扇窗戶,朝下望了眼,興許是周渡就紮眼,也興許是他倆太熟了。
總之他一眼就看到了周渡,年輕人拎著件外套,站在空曠的道上低頭看手機,他旁邊的樹光禿禿的,長腿踩著壘砌起石階,身周是快實化的戾氣。
就兩三分鐘,他已經過來了:“哥?”
周渡知道這是他自己的問題,他僵了下,掉頭往回走:“……嗯。”
周渡沒上來,陳翡也沒說他看見周渡了:“要上課了,我掛了。”
周渡說行。
陳翡掛了電話就往教室走,但剛走了兩步就又調頭回去。他不喜歡拍照,不看見自己的臉就還好,看到自己的臉,他就會知道自己把自己照顧得很糟糕。
他一度毀掉了他曾經所有的照片。
攝像頭在他手機裡基本是個擺設,他點開的動作都有些生疏,但還是對著窗戶自拍了張……這個角度周渡應該知道他剛看見他了。
陳翡刪掉剛拍的那張,又對著牆拍了張。
周渡給陳翡設置了特彆提示音。
——叮咚。
是陳翡的自拍。
米色的衛衣,深棕的麋鹿色的大衣,長睫,臉很白又微微泛著粉,似乎有些緊張,他抿著唇。
本來就很潤的殷紅唇瓣被抿起來就顯得愈發濕潤了。
被養的很好的小貓鼻頭是濕濕的,被養的很好的陳翡唇瓣是潤潤的。
都很健康。
周渡看了下,又看了下,把陳翡的自拍存到了相冊裡。也就他的內存多,不然他的手機早就爆滿了,他手機裡密密麻麻都是陳翡的照片和視頻。
吃飯可愛,刷牙可愛,會自己穿鞋也好可愛……罵人都好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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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周堪稱大學生的地獄周,每年的五月底或者一月底你就看吧,圖書館、咖啡館就不用說了,食堂都有背書的。
平常卿卿我我的小情侶都不能再往小樹林鑽了,越是僻靜的地方就越是有人。
周渡拉陳翡進去,還沒親上,就聽到了——時代新人必須提升思想道德素質和法治素養……哪個學校思修閉卷考啊!
還是從他們這一屆閉卷考的!
周渡擋住陳翡朝那位思修兄看。
藝校gay的含量一向很高,陳翡和周渡還是學校挺有名的一對,思修兄正想打趣一句就感到了周渡、冰冷且肅殺的目光:“富強民主……”他著重道,“文明、和諧,法治。”
思修兄搖頭晃腦地背著,一步步朝外挪,陳翡推開周渡,理了下衣領和頭發,又擦了下剛就被親得有些紅的唇:“等考完再說吧。”
考試周,小情侶想偷摸親一下都跟掃雷一樣,往哪躲哪有人。
周渡低頭,撩起陳翡耳邊的碎發:“還沒親完你收拾什麼衣服。”他說著,又去摸陳翡的腰,“他走了,咱們繼續。”
陳翡就沒見過周渡這麼不要臉的,他屈膝,使勁捅了下:“在學校呢,你發瘋啊。”
這地方哪能捅?周渡的臉都扭曲了下,驀然扣緊的十指在樹乾上留下了清晰的指頭印,冷汗嗖嗖地冒:“你想哪去了,我就親一下。”
好像下手重了點,陳翡彆開頭:“那你朝下摸。”
周渡要給這祖宗跪下了:“我這不是怕你靠著樹擱到腰。”
“……”想來周渡也不會在這做,陳翡看他還在冒汗,“你沒事吧。”
周渡低頭,恨恨地咬著陳翡的唇:“我完了你就守寡吧。”
陳翡還年輕,他皺眉:“你真不行了。”
周渡也不知道,他憋半天:“你摸一下?”
陳翡想也不想就又給他了一下,也就周渡躲得快,在千鈞一發之際摁住了陳翡的膝,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他還笑了起來。
陳翡真覺得周渡笑得挺惡心:“你笑什麼。”
周渡看著陳翡,講起了黃笑話:“搗蛋鬼。”
“彆搗蛋。”
“……”陳翡的表情由白轉紅,又由紅轉青,“。”
疼勁已經過去了,周渡覺得他又行了。他看著陳翡的臉,發現陳翡的臉有點青:“怎麼了,真擱著了?是不是樹太硬。”
他說著,抱起陳翡,捏了捏陳翡的腰,見陳翡還是一動不動,“不好笑嗎?”
陳翡繃著臉,特彆冷酷:“滾。”
“滾啊。”
……
期末考對陳翡和周渡來說沒什麼難度,要是他們想,獎學金都能拿個大滿貫,他倆都屬於很有腦子很有天分學什麼都不費勁的人。
不過天才也有天才的追求。
彆人考完試基本沒什麼事了,陳翡報了倆研學班進修,按著屠白鴻給他的請帖規劃好了行程,依次拜訪起了在華的音樂家。
無論哪一行,天賦和名師都是一樣的重要。
周渡知道陳翡跟屠白鴻乃至戚容都有聯係,就是沒想到陳翡能這麼自覺且自律,他們18號放假,20號就開始到處飛,大年三十才有空回家。
屠老先生其實挽留他們在他家吃年夜飯了,但陳翡堅持說要回家。
要過年了,他想回自己的家,回時隔多年他才再次有的自己的家。
半個多月沒住人,家裡落了好些灰,但陳翡到家就倒床上睡了起來,他本來就是不是多勤快的人,確實不太能接受連軸轉的忙。
周渡自己把家裡大掃除了一遍,到天黑才把陳翡叫起來。
海市的冬天不是很冷,但今年遇到了幾十年難得一遇的寒流,罕見的下了次雪。薄薄的細雪哆嗦索索地往下飄,細碎但晶瑩。
電視機裡播放著下雪的新聞,主持人用她字正腔圓的聲調播報著今年是海市有史以來最冷的一年,提醒大家上街玩雪時注意保暖。
陳翡被叫醒後還沒覺得冷就又被圍上了圍巾和帽子。
周渡看其他人門前都換了對聯就也下樓買了一副,他個高,都不用踩椅子,能輕鬆地舉起對聯:“正不正?”
陳翡剛醒,腦子還有點沉,走廊的冷風一陣陣的刮,刺他的麵皮有些疼,但他還是認真地看了下:“往左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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