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渡沒有再說話。
孫文耀在周渡沒什麼感情的目光裡,自信的氣息逐漸萎靡,自我認知逐漸清醒:“興許。”他有個習慣,一緊張就想掏兜給人敬煙,他摸口袋,掏煙,“……一定沒可能。”
周渡不抽煙:“不用。”
孫文耀總覺得這煙讓不出去燙手:“軟中華,好煙。”
周渡沒再看孫文耀:“我還是學生。”
孫文耀:“嗯?”
周渡垂眼:“我還是學生。”
學生可不能沾上煙酒,孫文耀麻利地把煙收了回去:“您在哪高就啊?”
周渡沒說,他回到了之前的問題:“你還想讓我在這兒繼續工作嗎?”
前途、錢途,孫文耀這麼市儈的商人都在遲疑:“你家裡沒什麼遺傳史吧?”周渡就有種……平靜地變態。
周渡:“沒。”
孫文耀稍稍放心,又笑了起來,擔心周渡介意他剛才的猶豫,他還親切地拍了拍的周渡的肩,並作出承諾:“周老弟你放心在這裡工作,你孫老哥的大門隨時為你敞開!”
周渡瞥了下他被孫文耀碰過的肩:“嗯。”
兩人看似握手言和,但氣氛還是冷淡許多。
孫文耀憂慮著周渡的看似穩定的精神狀態。
周渡在想陳翡。
……陳翡知道會罵他瘋子還是變態。
周渡擰眉。
孫文耀時刻注意著周渡:“周老弟?”這位可是他財神爺,怎麼都得笑臉相迎,他關切道,“怎麼了?”
周渡朝外看了眼:“沒什麼。”
隻是一想就會興奮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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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翡的申請午後就過了。
閒著也是閒著,他潛水窺屏。
高考後,新生們最憧憬的就是大學了,混跡在群聊裡的人相當的多,消息嗖嗖地冒,勾搭對象的,秀分的,說哪哪地方好玩,哪哪網紅城市名不副實的。
不是在聊吃喝,就是在聊玩樂。
學音樂的不說全部,很多人家境挺富裕的,尤其這還是海音,當地錄取分會稍微低一點,招的本地生也會多點。
海市土著有錢的還真不是一個兩個。
陳翡就看著他們在水。
大多數人都在秀,還有人特彆秀。
有人發了一小段視頻,沒露臉但露手了,視野遼闊的落地窗,近處是低調奢華的裝潢,遠處是碧海藍天,他在落滿陽塵的陽台裡拉大提琴。
彆的都不說,逼格已經拉滿了,陳翡把音量調大,耳朵稍微動了下就聽出來了,藝考曲目《聖桑a小調協奏曲》。
水平說得上是不錯。
不過陳翡盯著視頻裡那把出境的大提琴,彆的琴他可能認不出來,但Leo的琴他還是認得的。
Leo是他很喜歡的一個大提琴手,意大利人,他退休後舉行了場慈善拍賣,把自己用過的琴都拍賣了,所籌得的錢都捐給了失學兒童。
他看過那場拍賣會,Leo的琴最低都拍出了六十萬的天價。
陳翡看著,又看著,蹭一下就退了群聊。
哼,他平生最見不得人裝逼。
寧霄讀書時成績很差,沒考上大學,就念了個大專,但就是這大專,他也沒念完。他學的汽修,大學校說是讓他們實習,實際上是讓他們進了廠。
時薪9,一天工作12個小時。
誰都知道學校是把他們當成了廉價勞動力,但沒人敢不乾,學校說實習不過就不給他們發畢業證。
寧霄他爸知道寧霄老實地乾了半年後,氣得都跳了起來,二話不說就把寧霄提溜到了海市。他說他都夠黑心了,學校是完全不把學生當人看。
寧霄其實不想走,再上半年班,他最起碼有個大專的學位,他走了就連大專的畢業證都沒了。
大專說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