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確有光。
而且越向下,光芒越明顯。
“下麵會不會是出口?”許清焰是很期待的。
隻是說話的語氣還沒有那麼肯定。
許之恒回過神來,搖頭不語。
隨著兩人持續下沉,腳下的光亮還沒探究清楚,就看見一張大網兜頭追來。
許清焰下意識取出青竹劍擋在身前,許之恒也做出防禦姿態。
但大網卻還是強勢套了過來。
觸碰到網繩的時候,許清焰下意識縮手,詫異道:“這網上有雷電!”
然後兩人這才發現,跟他們同時被大網兜起來的還有無數條透明的魚。
這些魚在弱水裡根本看不見蹤跡,骨頭、血液和內臟都是透明的。
如果不是許清焰摸出手下滑膩的觸感,還有從弱水出來後相對透明的身軀更為明顯的眼睛,許清焰都不知道。
原來弱水裡其實是有其他生物的!
“既來之,則安之。”許清焰瞬間收起青竹劍。
既然有大網,那肯定有操控大網的人。
這張網還那麼奇特,擁有者絕非尋常人。
比起在弱水裡漫無邊際的飄蕩,這張網和那道亮光無疑是生的希望。
隻是,許清焰並不把所有事情都想得那麼簡單。
如果真有那麼好的話,鐘子秋又怎麼會放心把自己困在弱水裡?
還有那些跌入弱水的人。
他們會有一樣的際遇嗎?
許清焰可沒忘記,一年多前,弱水河畔還有不少滄瀾宗弟子和神策府的人跌入弱水。
如果弱水下可以呼吸,哪怕找不到這道亮光,那他們又去什麼地方了?
這些都要弄清楚。
“好。”許之恒對她是無條件的相信。
兩人隨著大網被撈走,身邊都是黏膩的透明小魚。
待大網被完全撈起,許清焰就聽見耳邊傳來一陣輕靈的樂聲。
這個聲音入耳便覺得一陣恍惚,許清焰注意力都無法集中,旁邊的許之恒更為明顯,身形都在這樂聲中恍惚了一下,差點回到青竹劍中。
“這聲音——”許清焰用力的搖著頭,企圖讓自己的意識清醒起來。
這個樂聲裡帶著讓人無法拒絕的安撫力量。
許之恒聽了自然會靈力退散,回到青竹劍中。
許清焰因為是人的緣故,所以隻是帶著疲憊的困意。
她修煉這麼長時間,這一路走來其實沒怎麼休息過。
這種安撫的力量,有一種回到最初的舒適,像是嬰兒在母親肚子裡的狀態。
許清焰強打著精神要睜開眼睛,可在大網中隻是掙紮了會兒,眼皮沉重得仿佛掛著兩個千斤墜,很快就倒在了那一堆也同樣在慢慢消散的魚裡。
身邊的許之恒則迅速回到了青竹劍中。
——
滄瀾宗。
雙溪提著食盒趕往青竹峰。
自從大師姐的事情傳開,不少人都表達了惋惜之情。
但雙溪也能從一些人的言語中聽出鬆了口氣的感覺。
許清焰太耀眼了。
她的修為提升和威望,便是一些小宗門的宗主都比不過。
單說那個文采斐然的小姑娘,在城中與各地學子交流,給那些孩子念書的時候都不忘說起許清焰。
更不要說從望月城到高辛城,這一路上許清焰在各地留下的影響。
雙溪知道,便是如此都已經有人忌憚。
若是被人知曉許清焰和妖帝的關係,隻怕還會有人從中作梗,把許清焰的形象妖魔化。
但這樣的人隻在少數。
玄天劍宗和靈山寺都表達了對此事的難過,他們甚至沒有用哀悼這樣的詞語,就怕讓滄瀾宗的人心裡不好過。
見到山頂的小院,雙溪收回思緒,提著食盒進去。
哪怕許清焰多日不在,小院也保持著她居住過的痕跡。
雙溪繞過荷花池,穿過花廳,走到後麵蘇蘭的房間。
推開門就看見蘇蘭坐在桌後,一手捏著玉簡,一手在紙上奮筆疾書。
看周圍的紙張,想也知道蘇蘭寫了多久。
“小蘭,你寫了這麼久,也該休息了。”雙溪伸手要抽出蘇蘭手裡的筆,結果蘇蘭停是停下來了,卻是為了避開雙溪。
“我還要寫。這是師父之前留下來的詩篇和故事,我都要抄下來,然後送下山。”蘇蘭眼下兩個明顯的黑眼圈,目光執拗。
她修為低,不能跟著疏月在弱水河畔找許清焰,也沒有那個本事找到許清焰。
隻能用這樣的辦法,提升許清焰的威望,讓更多的文氣湧向她。
&n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