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八個人看似一心團結,實則各有小心思。
乾天憤憤不已的盯著巽烏,隻得收回遮天旗,對攙扶著巽烏的離風和震雲道:“事已至此,還不快些去找那個渡劫之人!”
“是!”
“我這就去。”
離風和震雲竟然也沒有管重傷的巽烏,他們現在很想知道究竟是誰阻擾了他們的這麼多年來都天衣無縫的計劃!
巽烏摔在地上,懷裡抱著九陽鼎,看著正陰鷙的瞧著自己的乾天,難以抑製的吐出幾口鮮血,解釋道:“大哥,我也不想的。九陽鼎若是毀了,我這身修為便完了。”
乾天盯著巽烏,突然笑道:“不錯。老五,辛苦你了。你可以好好休息,想休息多久,就休息多久。”
巽烏看著乾天轉身的動作,稍稍鬆了口氣。
但很快,丹田處一股劇痛迅速襲來,蔓延至全身……
——
許清焰借著兌澤的力量與天雷徹底將籠罩在子歸城上的那層隔膜去除,丹田的那顆金丹隨著劫雲滾動也開始躁動不安。
兌澤再傻也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用於偷天換日的九陽鼎竟然被自己破了?
“你利用我!”兌澤憤憤不已,舉起雙斧就朝著許清焰劈來。
兩把大斧在雷光下熠熠生輝,斧頭上的兩個虎頭更是好似活了過來。
許清焰一個鷂子翻身避開,以青竹劍抵擋。
“是啊!你們利用這個法寶和陣法困住了子歸城那些人這麼多年,如今被人利用一下就受不了了?”許清焰輕巧閃避,逼得兌澤憤怒之下不停逼近。
她的劫雲積攢了這麼大的怒氣,愣是在外麵劈了九道天雷,這層屏障才被破開。
第十道肯定也不會輕。
許清焰知道自己這麼做看起來不像是個好人。
但不好意思,惡人必須惡人磨。
“子歸城的都是在外麵犯了錯的人和妖魔,本就該死。”兌澤是有些傻,但還懂狡辯。
雙斧如此笨重的武器,在他手裡卻靈巧得很。
許清焰連著擋住幾下,隻覺得虎口一陣酸麻:“說得倒是大義凜然。你們算老幾?也配審判彆人?”
一群下水道裡的老鼠,也配審判支配彆人的人生?
哪怕那是一群罪犯,也輪不到另外一群罪犯來定奪他人生死!
許清焰話音落下,天空中第十道天雷轟然落下。
兌澤到這一刻終於明白了許清焰的打算,轉身就要逃走,他可不想被許清焰拉去做擋天雷的盾。
“反應過來了?”許清焰從許清歡口中得知了這幾個人做的事情後,隻覺得他們惡心。
加上父母的事情,她隻是暫時放下,因為有希望才不覺得一切那麼難以接受。
但她的怒氣還在。
明帝已死,魂飛魄散。
什麼父親?
她不認!
既然找不到明帝,那就拿明帝的這群擁躉做出氣筒。
許清焰一把拉住兌澤,抬腿便將兌澤踹到自己頭頂的位置:“晚了!”
天雷轟然落下,洶湧、磅礴、咆哮著將兌澤吞沒。
兌澤甚至都沒有還手的機會,就在這道天雷裡徹底咽氣。
乾天帶著人趕到城東,甫一落地,麵前就丟來了一具焦黑的屍體。
“是老二!”離風一眼認出這焦黑的屍體是兌澤。
乾天沒說什麼,倒是隨後趕到的艮山一腳將兌澤的屍體踹開,指著前麵的許清焰說:“大哥,此人先害了巽烏,如今又害了兌澤,不殺了她,難消兄弟們心頭之恨。”
先一步出來的離風和震雲對視一眼。
巽烏死了?
他們走的時候,巽烏不是還好好的?
隻是這思緒還沒有深入下去,就被前麵的乾天打斷。
“看樣子,本座都被你們姐妹騙了。”乾天盯著許清焰那張臉,此刻還有什麼不清楚的?
當年明帝留下的血脈根本不隻有一個許清歡。
“姐妹?”離風上前一步,看清楚許清焰的臉後,大罵一聲:“好哇!原來你們姐妹在騙我們?我們是先帝最忠心的下屬,你們竟然如此待我們?”
許清焰懶得搭理這幾個人,抬頭看著即將落下的天雷,飛身迎上。
如今九陽鼎被破,巽烏已死。
縱然陣法還在,子歸城也不如從前安全。
他們做的事情遲早會被人發現。
離風脾氣暴躁,提刀就要衝上去,被一旁的乾天攔住。
“大哥?”
“讓她渡劫。”乾天眼神陰惻惻的,紫色的天雷倒映在他渾濁的眼珠裡,滿是陰謀詭計:“她若是順利渡劫,那麼渡劫後是她最虛弱的時候。我們可以利用陣法吸取一個元嬰修士的修為。若是不能度過,那也是死在天雷下。”
乾天的算盤打得響亮,對離風說:“還是說,你想跟老二一樣,成為她擋雷劫的工具?”
兌澤的屍體可還就在旁邊。
其他五人看到都不由得收回視線。
誰也不想成為下一個兌澤。
“那許清歡呢?就這麼放過這兩個人?”震雲也摘下了麵具,露出一張白麵書生的麵孔。
就他這個樣子,走出去根本不會有人懷疑他是個壞人。
看起來溫良無害,像是那些書院裡隻會死讀書的書呆子。
“許清歡得留下。咱們要師出有名。”乾天很快分配好許清焰和許清歡的安排。
許清歡比許清焰好控製。
想到這裡的震雲也讚同的點點頭:“都聽大哥的。”
乾天和震雲都這麼說了,其他人自然也不會反對。
一個個都在旁邊看著,他們甚至比許清焰自己還要希望許清焰可以順利渡過此劫!
第十一道天雷同樣聲勢浩大,許清焰飛身迎上,才觸碰到雷劫的末端,便覺得渾身麻痹,周身靈力都有那麼一瞬間門停止運轉。
丹田內的金丹躁動不安。
許清焰引導進入身體裡的天雷遊走過靈脈,順勢到達金丹。
隻覺得丹田內一陣劇痛,但緊隨著便是一股暢快之感。
在雷劫到來之前,許清焰就因為許清歡的話陷入過心魔,如今向死而生後反倒是不需要再走問心的關卡。
十二和十三兩道天雷順勢落下,子歸城城東都被天雷照亮得猶如白晝。
廣場上的賈斯汀咬著牙關,努力控製著才不讓自己往天雷落下的方向去。
他聽雙溪和蘇蘭描述過許清焰的天雷。
眼見這都第十四道了,賈斯汀很難不去聯想到許清焰。
“十四……十五……十六……”
賈斯汀心焦之時,先前在旁邊聊天的那兩人也被這天雷驚得連連吸氣。
“這該不會是要劈滿三九二十七道吧?”
“不會吧?二十七道雷劫我也隻在傳說裡聽過,還從來不知道有人能抗住。”
“可這都快十七道了。嘖嘖,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不過,這二十七道雷劫下來,估計人也要沒了。”
“胡說。過了二十七道不就修成元嬰了?這是好事啊!”
猜測有二十七道雷劫的那人搖搖頭:“這雷劫咱們也不是沒有劈過。你見過誰過了雷劫還能穩妥站著的?再說,這劫雲先前在城西,如今在城東,這說明什麼?”
“什麼?”
那人看熱鬨一般:“蠢!說明渡劫這人如今處境不安全。你沒見子歸城這麼多人都沒跑去城東看熱鬨的?不就是怕殃及池魚?”
“也是。那這雷劫再厲害都沒用,渡劫之人活不長。”
兩人都是手上沾了不少人命的嗜殺之人,到了子歸城後並沒有改過自新,隻是不再做從前的老本行罷了。
碰到這樣的事情,比起出手去幫忙,他們更樂意做個旁觀者。
這世上死了那麼多人,隻要不是他們,死光了也沒事。
興高采烈的分析著渡劫之人究竟招惹了誰,就感覺身邊突然閃過一道人影。
“是方才問話的那個小子?”最先覺得渡劫人被追殺的漢子問。
旁邊那人點頭:“沒錯。”
兩人好像看到了什麼有意思的笑話,哈哈大笑,嘲諷道:“到了子歸城竟然還有傻子!”
賈斯汀不覺得自己傻。
他不會給許清焰拖後腿,卻也不會明知許清焰現在陷入危險境地還無動於衷。
城東。
許清焰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頭發都被雷劫劈斷了一大半,從前濃黑的長發現在也滿是燒焦的味道。
“阿恒,你還好嗎?”
許清焰神智有些恍惚,丹田處的金丹出現細微裂痕,就連手背上也滿是被雷劈後的焦紅傷口。
再怎麼咬著牙,鮮血也控製不住的從口中噴灑而出。
“還好。”
腦海中,許之恒的聲音也有些虛弱。
“第二十道了,還有七道天雷。”許清焰腳步踉蹌一下。
幸虧她之前想到找個空曠的地方渡劫。
如今這塊地方,以她為中心,至少周圍十個平方都被天雷劈得四分五裂,土石滾了一地。
“後麵七道硬抗是不行了。”許清焰咽了咽口水。
從前對戰還不覺得自己有多少長進。
眼下被雷劈的時候,許清焰反倒意識到自己的確在一步步成長。
明心堂那次,她扛了八道天雷就有些受不住了。
後來在巫山秘境裡的金丹天雷也是同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