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風月沒想到自己講了這麼多,不僅沒讓許清焰放下這些事情,反倒激起了她對袁東的怒氣。看著做出決定氣勢洶洶轉身離開的許清焰,關風月第一次產生了自我懷疑。他安慰人的能力就那麼差?當年疏月也是這個樣子。
隻是,現在更讓關風月為難的是,他要怎麼跟徒弟交代現在的結果?
許清焰在煩惱的時候,滄瀾宗某處小山坡下也同樣有人在苦惱。
“師兄,這藥不能多吃。你今日已經吃了兩顆,若是明日再不按照劑量亂吃,輕則內傷,重則靈脈損毀。”瘦長的影子投在地麵都能讓人感覺到擔憂和苦惱:“況且,這藥可是禁藥。要是被宗主和流雲長老知道,咱們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你不說我不說,沒人會知道。明日我會看著辦。再說,金丹期難道還不是築基期的對手嗎?"答話的人藏在暗處,一點影子都漏不出來,隻聲音裡帶著濃濃的威脅:“聽懂了嗎?”
“懂,懂了。”瘦長的影子連忙點頭,之後再也不敢亂說話了。
次日一早,蘇蘭起來就見到許清焰在院子裡練劍,青竹舞得呼呼作響,掃出的劍氣更是斬斷了好些竹子。
蘇蘭站在門口發呆,看著許清焰在院子裡把竹子當袁東砍。
昨天夜裡臨睡前還擔心許清焰會自責,現在覺得自己完全沒那個擔心的必要。許姐姐可太能抓住矛盾的重點了。
沒有袁東,能有那麼多狗屁倒灶的事情嗎?
蘇蘭鬆了口氣,洗漱後捧著大肉包子吃得歡實。
兩人再次來到演武場,今天比昨天看熱鬨的人更多。
路上都能聽見宗內弟子談論著賭坊之類的話。
“許姐姐,你今日肯定能贏。”蘇蘭無條件的相信許清焰。
許清焰倒是不似早上在院子裡練劍那樣激動,換了身淺綠色衣裳,白色的腰封襯得她腰細腿長,手裡拿著一根竹子,不像去參加宗門大比,反倒像是來山上玩的。
“借你吉言。小人精!”許清焰領著蘇蘭往裡走。
照例去抽簽的地方用玉牌登記抽簽。
許清焰才到,就看見袁東一臉陰鷙的提著劍站在那裡。
“我還以為你不敢來了。”袁東想到這些天的遭遇,恨不得一劍捅穿了許清焰。
他長這麼大,從未遇到過這樣憋屈的事情。
現在袁家也不管他,甚至爹娘都在隱隱責怪他在宗門生事。
可這些年要不是他在滄瀾宗給家裡拉了那麼多關係,找了那麼多生意,袁家是如何蒸蒸日上的?要好處的時候,他便是袁家的希望。
而今他遇到了麻煩,便是袁家的罪人。
袁東恨得心裡像火燒一般。
尤其是看到許清焰的笑,就更讓他心中難受了。
許清焰聽見了袁東的狠話,打量著袁東如今的樣子。
大概是這段日子把心思放在了修煉上,皮膚都好了不少,隻是渾身上下怨氣衝天,好像全世界都對不起他。
“你都敢來,我為什麼不能?"許清焰上前,遞交了自己的玉牌,對蘇蘭說:“你今日就跟著雙溪。"
蘇蘭知道許清焰是怕袁東突然發瘋做點什麼。
畢竟,昨天那個情況也能看出來,現在的袁東就不是個正常人能理解的心態。
點點頭,又看了袁東一眼,飛快的朝著雙溪的方向跑去。
袁東看到這個場景,無端想起如今在院子裡落寞的赫風長老。
曾經熱鬨的院子,就因為沒有了明心堂副堂主的職位,現在清冷得門可羅雀。
赫風長老的本命法寶毀了,反噬受得傷到現在都沒有恢複。
這一切,都是許清焰害得!
許清焰先抽號簽,在旁邊等著叫號的時候,正好對上袁東怨恨的眼神。她都習慣了袁東這個狀態,一點反應也沒有。不能見到自己想看到的,袁東氣得踢開麵前的石頭。許清焰嘴角抽搐,突然覺得自己昨天那點上頭的情緒好像很沒必要。
“青竹峰許清焰,對明心堂袁東!”
滄瀾宗的人都知道許清焰和袁東的這個賭局,他們也沒有想到第二天才抽簽這兩人就能抽中。
負責報結果的那個弟子激動得嗓子都破音了,大聲道:"八號比試台,第三。"
許清焰收回做好了記錄的圓形小玉牌,相比袁東顯得格外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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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號比試台前麵兩對進行得過於快了些。
畢竟,兩對都是煉氣期和元嬰期的對戰,這結果根本就不會有懸念。
"煉氣對元嬰,這哪裡能贏呢?還比什麼?"
“就是。不過,這也算公平了。我聽聞,玄天劍宗直接混著來。不少煉氣期弟子到第二日的機會都沒有,知足吧。"
“還是好好修煉。差距就是天塹,跨過了才有一戰的機會。好在那兩位師兄下手都有分寸,就當是長見識了。畢竟,平日裡可不會有元嬰期的師兄師姐給咱們這些小弟子做指點。"
“是啊。還好我入的是滄瀾宗。我那個在玄天劍宗的朋友說,夢裡都在練劍。還有弟子在床頭掛了宗主和幾位長老的畫像,希望前輩保佑,爭取輪空呢。"
許清焰在旁邊聽八卦聽得差點笑出聲來。
玄天劍宗的卷王還迷信呢?怎麼她之前在玄天劍宗的時候沒有發現?
"成功了嗎?"弟子甲語氣興奮,有種躍躍欲試的感覺。
畢竟,宗門大比是隨著蓬萊大會,百年才一次的盛會。他們這些剛煉氣的弟子,還是等著日後築基或者金丹再考慮吧。
但宗門可是每年都會有考核的。要是這個法子有用,他也試試。
"沒。我那朋友也是煉氣期,上場就抽中了玄天劍宗的君葬師兄,一劍就給掃下去了。君薨師兄甚至都沒有拔劍!”弟子乙麵上還帶著詭異的興奮和自豪:“那可是君莞啊!玄天劍宗年輕弟子中的翹楚,能被他一劍掃下,我朋友可高興壞了,樂得都沒睡著覺。"
許清焰在旁邊憋笑憋得很辛苦。
還沒樂多久,一旁負責秩序的弟子就朝著她伸手,兩眼放光滿是期待的說:“大師姐,到你了!"
她這才回過神來,把自己的小玉牌遞上核對身份。
袁東率先上去,抽出長劍,把劍鞘一丟,甚至都沒打算跟許清焰寒暄。見許清焰上來,舉劍便朝著她襲去。
這邊許清焰才站穩,迎麵便是一道劍光,取出青竹擋在身前。袁東雙手持劍,額前青筋都暴了出來,每次出招都是殺招。他就算是堆出來的金丹,那也是金丹。
許清焰正麵擋了幾劍,隻覺得虎口隱
隱發麻,麵色緊繃,不敢掉以輕心。
借著袁東收力的機會,許清焰側身踢出一腳,正好踹在袁東右側肋骨下。再一個旋身,手中青竹宛若竹林中的青蛇,猶如雨點一般擊打在袁東的身上。
青竹中帶著劍氣,又夾雜著靈氣,袁東手忙腳亂的避開,隻覺得渾身上下到處都疼得厲害。
"你是故意的!"袁東昨日也不是沒有看許清焰對戰其他弟子,當時可不是這個打法。
無論是對戰如意還是其他弟子,許清焰習慣速戰速決,能夠一擊必勝就不會做多餘的事情。
袁東可以感覺到,自己修為比許清焰高,可劍術遠不如她。
剛才許清焰分明能過擊中他的弱處,卻故意繞過那一點,打在了他身上。
許清焰抬起青竹指向袁東,一手做劍訣手勢,冷聲道:“跟你學的。”
昨天袁東是怎麼欺負那些弟子,今天就試試怎麼被彆人壓著打!
隻是許清焰覺得奇怪,袁東今天的狀態看著沒有昨日那麼好。
難不成是昨天耗費了太多力氣?
對麵的袁東瞬間明白許清焰話中意思,恨恨的盯著她。
許清焰麵色不改,在袁東衝上來的時候甚至都沒有用青竹,而是一腳踢在袁東的下巴,將人直接踢得翻轉摔在地上。
不等袁東翻身,青竹落在袁東身上的頻率更快。比試台上瞬間呈現了一邊倒的架勢。這個情況,也讓圍觀的弟子震驚。
明明昨天袁東還氣勢洶洶,打得其他金丹期弟子都沒有多少還手之力。怎麼今天突然這麼弱了?台上的幾位峰主自然也注意到了這裡。
仞嶽今日還是一身珠光寶氣,深藍色的外袍上金線繡花在陽光下閃著光,頭上的冠都是綴著小孩拳頭那麼大的寶石金冠,搖著一把玉骨折扇,歎道:“小清焰怎麼年紀越大脾氣越暴?這倒是跟疏月還有朝夢師叔有點像。你們說,這青竹峰是什麼風水寶地?養出來的人都是一個脾氣!"
說罷,還點評了一下如今的戰況:“袁東那小子昨日打得倒是不錯,我還以為他在赫風手底下還是有些真本事的。今日一看,怎麼差距如此大?金丹修為對戰築基,竟然被小清焰壓得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嚴無道輕哼,似乎是回應著仞嶽的說法。
r />鮮少開口的關離歌厭惡的看了袁東一眼,說:“宗門劍法用成這般,可想而知平日裡有多懈怠。
“說得在理。”流雲長老搖頭,不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