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許清焰迅速將雜役拉過來。
麵具人似乎也沒想到自己會被人看見,歪著頭盯了許清焰片刻,身形如同真的兔子一般,在許清焰麵前跳了幾下,片刻便不見了蹤影。
雜役被許清焰冷不丁的拽了過來,麵上還有些驚慌:“客官?”
“你沒看到?”許清焰不解,問:“方才你身後有個人,你不知道嗎?”
雜役麵容清秀,眼神茫然的搖頭,緊抱著懷裡的托盤道:“不曾。客官是不是看錯了?”
“你們也沒有看見?”許清焰鬆開雜役,又問身邊的客人們。
也是他們這裡動靜太大,早就有人看了過來。
聽見許清焰問,大家紛紛搖頭。
“不曾見到有其他人。”
“不是姑娘你突然拉住了這小哥嗎?”
“青天白日的,見鬼了不成?”
“胡說八道什麼?今日可是望月節,有澶郎和神女庇佑,怎麼可能見到臟東西?”
“呸呸呸,是我胡說八道了。澶郎莫怪,神女莫怪!”
許清焰不欲生事,心裡記掛著麵具人的事情,嘴上卻尷尬的笑道:“昨夜沒睡好,許是把夢境和現實混淆了。打擾諸位了,抱歉。”
又對雜役小哥說:“方才是我衝動,若是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大可以說,總歸是我的錯。”
“沒有的事。”雜役小哥連連擺手,清秀的麵容帶著三分討好的笑和無措:“就是拽了一下,沒什麼的。客官,您的菜上齊了,慢用。”
許清焰扯了扯嘴角,坐下後看著樓下的歡聲笑語,再聯想到那個隻有她看見的兔子麵具人,明明豔陽高照,她卻覺得心中無端生出一點涼意。
真的是她看錯了?
想不通的情況下,許清焰也不會為難自己,提著筷子大快朵頤,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沒發生過。
隻是望月城的熱鬨著實喜人,饒是許清焰沒打算加入這個什麼望月節,到了晚上也被周圍的喧鬨吵得不能靜下心來。
如果說白天的望月城像是等待沸騰的一鍋水,那晚上的望月城就是
翻滾的水麵。
“好熱鬨。”許清焰很久沒有見到夜裡還如此燈火通明的景象。
大街上各種月亮燈。
彎月的,滿月的。
花燈上不是綴著漂亮的繪片就是掛著編好的絡子。
許清焰靠在臥室的窗口向下看,遠遠的像是一條星河流過望月城。
白天的兔子麵具人已經被她丟到了腦後,手裡的橘子在窗台邊來回滾動,滾了好幾下才拿在手上剝皮。
把小心剝出六瓣花形的橘子皮放在窗台,橘子一瓣一瓣的塞進嘴裡,咬下去酸甜的汁水溢滿口腔,牙齒都能感受到裡麵一小粒一小粒的橘子肉咬開的那一瞬間。
“好吃。”許清焰腮幫子微微鼓起,笑彎了雙眼。
她好久沒有這麼放鬆過了。
來到這個世界,起初一點都不敢放鬆警惕。
麵對的不是赫風長老試圖的刁難使絆子,就是藤京那樣的大妖。
好在這次淩家堡的任務雖然出了些差錯,可最後結果許清焰還算滿意。
雖然損失一塊挖來的陣盤和兩把劍,但人家會賠。
“要是有一壺酒就好了。”許清焰乾脆翻身坐在窗台邊,嗅著橘皮的清香,嘴裡還殘餘著淡淡的橘子酸甜味道。
上輩子她為了攢生活費,暑期做導遊,節假日就去做地推。
賣過酸奶也賣過啤酒和雞尾酒。
有次碰到個黑心隊長,愣是少發了一半工資拿酒水抵,還說什麼是她占了便宜,酒水可比那一半工資價格高。
那個時候她年紀小,被坑了也不敢反抗,隻好想辦法在網上和周邊把酒賣了。
為了更好推銷,自己也喝過不少。
剛開始覺得酒可太難喝了。
啤酒刺激口腔,白酒辣嗓子,從嗓子到鼻腔都是白酒的味道。
可後來,許清焰又慢慢迷戀上了醉酒的滋味。
隻有喝醉了,她才能無所顧忌的放縱自己休息一回。
到了這個世界,關風月看似嚴肅,卻很關心她在青竹峰上的生活。
流雲
長老好似不著調,卻會提醒元亨給她帶上各種好吃的。
還有雙溪,有蘇蘭……
許清焰靠在窗邊,一條腿架起,一條腿在屋內輕輕晃動,鞋底擦著地麵發出沙沙聲。
她好像重新感受到了“家”的滋味。
不用喝酒,也能放縱一回。
“挺好。”許清焰悄悄揚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