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樹妖已經痛到神誌模糊,她甚至可以感覺到自己的靈魄在慢慢被藤京的藤蔓吸取。

原以為自己活不到見明天的太陽了,卻陡然間聽見一道女聲,還提及了蘇蘭!

榕樹妖全身隻剩下肩膀以上還沒有被完全樹化,掙紮著扭頭看向許清焰:“小蘭?你認識小蘭?”

聽到這個回答,許清焰心中稍稍安慰。

雖然打草驚蛇,眼前這個妖怪也不是很好對付的樣子。

但,任務算是完成一大半了。

這次回去,她如果不找赫風長老要回補償,她就不姓許!

“蘇蘭是我的雇主,以三十二枚靈石委托我給你送信。這些逃出去再說。”許清焰又丟出一個陣盤。

這一次,陣盤直接落在那群吹吹打打的小妖中間,巴掌大的陣盤中間打開了一個嬰兒拳頭大小的孔洞,裡麵猛地傳出一聲低喝:“收!”,那些小妖都被陣盤的力量鎖定,紛紛收入了陣盤中。

許清焰身上這些陣盤和護身紅綾,都是關風月讓雙溪送來的。

關風月又是以陣法聞名,由他製作的陣盤自然是優中之優。

看見這一景象,許清焰暗自鬆了口氣,拽起紅綾帶著榕樹妖就跑。

“滄瀾宗!”樹藤之中走出一個麵容陰鷙的男人,望著許清焰的背影,眼尖的認出了她手裡的佩劍。

想到這麼多年,山中群妖就是因為滄瀾宗的緣故,被困山中不敢輕舉妄動。

他們是妖。

妖去殺人有問題嗎?

藤京要吞食榕樹妖的精魄,為得也是壯大自身,好跟滄瀾宗抗衡。

眼見就要將這榕樹妖吃了,卻被一個滄瀾宗弟子攪局。

新仇舊恨,藤京是萬萬不會放過許清焰的。

目光鎖定了許清焰,隨後藤京雙手伸入地下,地麵隨之顫抖起來。

“姑娘小心。”榕樹妖跟藤京交過手,最是清楚他的風格,對許清焰說:“藤京本體乃是絞殺藤的一種,力大無窮不說,還擅長使毒。”

許清焰跑得飛快,還來不及跟榕樹妖說話,

地麵震動起來,仿佛有什麼東西要破土而出。

她心知不對,一個後仰翻身避開。

帶著毒刺的藤蔓從地麵衝了出來,險險擦過許清焰的麵前。

“想跑?”藤京長得陰柔,身形也猶如他本體的藤蔓一樣纖細修長。

尤其是那雙眼睛,許清焰覺得被那雙眼睛盯上的時候,仿佛被一條蓄勢待發要撲上來的毒蛇盯上。

令人膽寒。

許清焰站穩腳步,抬頭看向半空中的藤京,握緊手裡的劍,心中已經嚇得打鼓,麵上卻還是堅定道:“我已經通知了宗門,你若就此作罷,和滄瀾宗還能井水不犯河水。若是再不罷休,便是挑起滄瀾宗的怒火。”

“嗬!”藤京看出許清焰修為不高,冷笑著說:“是嗎?一個煉氣修為都不到的小小弟子,也能讓滄瀾宗對我動手?放下榕姝,我也能大發慈悲放你一條生路。”

“那就是談不妥了。”許清焰深吸一口氣,知道這件事情不能就此作罷,硬仗免不了。

她手臂用力一甩,將被護身紅綾裹住的榕姝推去更安全的一側,緊握著手裡的劍,腦海裡不斷回憶著原身的動作。

任務是她自己接的。

人是她主動救下的。

如今藤京要喊打喊殺,她彆的時候可以慫,現在再慫,就太丟滄瀾宗的臉了。

“滄瀾宗許清焰,還請賜教!”

許清焰緊咬牙關,目光堅定,一手長劍,一手做劍訣,緊張的看著藤京的一舉一動。

藤京放聲大笑,對許清焰的反應根本不放在眼裡,操控著無數藤蔓猶如群蛇亂舞朝著許清焰麵門襲來。

藤京畢竟是修煉了至少千年的大妖,還不等藤蔓靠近,卷起的砂石就讓許清焰呼吸一窒。

靈力灌注在劍上,模仿著原主的動作打出一套劍招。

卻也僅僅隻能拂開被卷來的砂石,一條有成年男人臂膀粗的藤蔓猛地打向許清焰的胸前。

好在她胸前的八卦鏡亮起,擋住了這一擊。

藤蔓在八卦鏡的金光下被斬斷,但護身的八卦鏡也同樣被劈成兩半,摔在地上。

許清焰摸著胸口,表情略有

些崩了。

她可以感覺到,這一擊比起在明心堂受袁東那一拳強太多。如果不是八卦鏡,她連重傷都不可能,會直接咽氣。

藤京注意到那塊八卦鏡,皺眉打量了會兒,再看已經抓了不少小妖的陣盤和被護身紅綾保護得嚴嚴實實的榕姝,道:“我還真是估計錯了,你在滄瀾宗大約是有些地位。關風月的陣盤,衡陽親自煉製的護體法器。你來頭不小。”

一個是宗主,一個是玉衡峰峰主。

藤京饒有趣味的打量著許清焰,在她以為自己能借著身份轉圜的時候,冷不丁說:“若是我將你抓起來,作為人質。滄瀾宗會不會投鼠忌器?”

他做夢都想離開這裡。

群山之下萬妖收斂,就因為一個滄瀾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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