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萊在迎上去的那個瞬間,腦海中有快速劃過一道“雙殺”的想法。不過很快,他又冷靜地對此予以了否決。
畢竟,羂索和五條久楓院都不是什麼簡單的家夥。他們不可能不給自己留下一絲後手。
想必他們都是有雙重準備的人。
這就意味著,即便受傷,他們也並不是能夠被迅速解決的存在。
如果江萊表現出清晰的雙殺意圖,兩人便會立刻看出江萊的欺騙,他們肯定會掏出隱藏的殺手鐧來對付江萊,說不準還會達成臨時合作。
而江萊不能保證可以一擊擊殺二人,不讓他們用出隱藏的後手。屆時局麵會變得非常複雜。
所以穩妥起見,江萊打算還是依據之前腦海中梳理好的計劃,先暫且留下可以控製的五條久楓院,合力對付腦花。
短短呼吸間的間隙,江萊腦海中劃過無數思緒。
他指尖醞釀著準備已久的咒力——不顯眼,但威力十足。
咒力招式並不是越大越好,很多時候,能夠將咒力壓縮到極致也是一種非凡的能力。
江萊是從五條悟的招式那裡得到的靈感,此時同樣學會了類似的、通過極限壓縮空間來獲取強大的咒力效果。
這一招他並未吝嗇咒力,凝聚了儘可能多的力量,就為了發揮出一招製敵的最大化效果。
這第一招是羂索最不會防備的,因此最好能夠趁此造成最大傷害。
為了不被提前看穿,江萊的指尖沒有對準其中的任何一人,而像是瞄準了空白區域——但實際上,江萊早已編輯好周圍的空間代碼,能夠在壓縮咒力彈出的瞬間鎖定運轉軌道。
羂索和五條久楓院二者依舊僵持在一起,他們看起來都等著江萊的助力,來改變這一局麵。
江萊自然如他們所期望地改變了局麵。
伴隨著一聲輕微的破空聲,彈射出的濃縮咒力在空間裡劃出一道優美的線條,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衝向了正舞著繩索的腦花!
因為濃縮的咒力太過強大,導致它經過的空間都被一定程度上扭曲。無形的空氣好似被點燃,發出劈裡啪啦的細微聲響。
這樣強大的壓迫感,腦花自然感受到了威脅。所以即便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但她也迅速從扭曲的空間波紋裡,看出壓縮咒力的攻擊方向是衝著自己來的!
“!!”羂索眼神一眯,她神色沉下。不再試圖用繩索絞斷五條久楓院的脖子,反而陰毒地纏繞住的上臂殘留,打算迅速把對方扯過來擋刀。
隻是五條久楓院也不是傻的,他早已猜出羂索的下一步行動,於是乾脆利落地率先將注入咒力的折扇劈入臂膀,狠厲地斷掉自己殘留的上臂、同時也斷開腦花用那特殊繩索拉扯他的目的。
一時間血肉紛飛,但五條久楓院臉色未變,甚至還掛著一如既往優雅的笑——雖然這笑裡多了不少癲狂:“吾主聖明!”
五條久楓院自然是極為滿意江萊這強勢的出手的,尤其是攻擊目標對準的是他極為瞧不上的肮臟改造派。
他並不戀戰,迅速後撤遠離咒力的攻擊範圍。雖說江萊沒有將目標對準他,但也沒有刻意避開的意思,因此免不了被波及。
腦花拉替罪羊的招式失敗,動作迅速調整,將漫天白絲聚攏擋在前方,形成厚重粘稠的屏障。
就在他操作的下一刹那間,那抹濃縮咒力的攻擊也到了近前。能夠扭曲空間的極致咒力接觸到蛛絲厚繭般的白絲,就像是攪碎一切的鐵扇葉,無聲無息地切豆腐般將其順暢切開!
看出白絲無法抵擋這波攻擊,腦花眉眼一沉,竟也放棄了防禦的方式,反而孤注一擲地以最簡單的方式傾注出咒力,讓兩種力量隔空衝撞!
現場突起轟然爆\炸。與之前羂索和五條久楓院戰鬥時的空氣爆\破聲響不同,這次是真真正正的咒力爆\裂,巨大的震蕩讓宛若外星戰艦的巨型花都為之顫抖起來。
地麵晃動,細高花蕊搖擺,一切在巨大衝擊波之中都震顫起來。
五條久楓院健全的另隻手臂持著折扇抬起,抵擋颶風般的咒力衝擊波。他餘光瞥見黑發青年的淡漠身影。
江萊立在不遠不近的地方,衣袖上下紛飛。在風暴中,他站得非常平穩,那雙棕眸始終注視著前方,像是凝聚歲月力量的琥珀石。
“……”五條久楓院唇角牽起笑。他仿佛根本感受不到身上的痛感,滿心眼都是[神降派]的巔峰喜悅。他覺得一切就要達成了。
震蕩的餘波消散後,前方斷裂的白絲零零散散地飄落而下。在深深溝壑的儘頭,矗立著一道有些看不出人形的身影。
然而,在短暫的安靜後,那不健全的身軀嘎吱嘎吱生長起來,竟又恢複了差不多的樣態——是反轉術式。
羂索用反轉術式修複了身軀,但也不過是表麵的修修補補。反轉術式的效果必定有限,無法讓她完全恢複,特彆是她消耗巨大的咒力。
腦花站在原地,視線遙遙落在江萊身上,她的表情是古怪的扭曲笑容:“……你剛才都是演出來的。”她慢慢說,“常年打雀,一朝被雀啄。是我的失誤。”
江萊輕飄飄道:“生活不是遊戲,可沒有給你試錯的機會。”
腦花低頭看著自己的手,繼續說:“你破壞了四方守塔。”
“對。”江萊大大方方承認,他偏頭,“現在才看出,晚了些。”
——看來羂索在四方守塔的“不死”契約裡獲得了更多的福利,讓他除了死後複生以外,還有自然修複的能力。
所以剛才的戰鬥,羂索雖嚴肅但不緊張,因為她有恃無恐。
然而此刻,她發現,她的保障防線不知何時被破壞了。意料之內的修複沒有來到,四方守塔的契約仿佛消失了。
活了千年的羂索可不愚蠢,她迅速反應過來——這一切都是早有預謀的。
麵前的黑發青年不是表麵那般表現出來的茫然無知,實際上,他或許就沒真正失憶過,這些都是演戲。
羂索原本以為她早已勝券在握,現在來看,或許從很久前便開始走向敗局。
常年站在後方操控他者、欺騙他者的羂索,此刻竟也被欺騙了。
五條久楓院同樣用反轉術式稍稍修複了自己的斷臂,他原本就白皙的臉色因為失血變得更為蒼白,卻又因高昂的情緒而漸漸泛起些不正常的紅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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