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連大人還是送兒子去了一趟柳林鎮。
絮果對他的羽卒姐姐開門見山:“平王府還沒有派人來取錢嗎?”
聞來翡:“!!!”她本來還在醞釀該怎麼和少東家開口,畢竟廠公昨日的那個態度已經很明顯了,他覺得這件事就是個燙手山芋,一點也不想絮果參合其中。萬萬沒想到,反而是少東家先開的口,她疑惑道,“您是怎麼知道的?”
絮果疑惑的看回來:“我一直都知道呀。”
其實是阿娘給的本子上記得。但絮果沒有解釋,因為越解釋越會出現更多的問題,好比如果羽卒姐姐問他那本子是哪裡來的,他又該怎麼回答呢?
全世界都知道絮果進京的時候身上隻剩下了一個小貓荷包。
六歲的絮果對一個荷包的具體容積還懵懵懂懂,隻會模糊地按照阿娘的叮囑做事,但偶爾還是會出現一些掩耳盜鈴的舉動。九歲的絮果已經足夠明白那麼一個小小的荷包,是不應該在後續接連拿出那麼多與荷包大小不符的東西的。
是的,絮果有一個金手指。
準確的說,那金手指應該是絮果的阿娘絮萬千的。絮果甚至無法不理解“金手指”這個說法的含義,他小時候還一度在陽光下比著自己的十根手指看了又看,試圖從它們身上看出來為什麼明明不是金色卻要叫金手指的原因。
作為一個來曆特彆的人,絮萬千擁有一項特殊的能力。在她生下與自己血脈相連的孩子後,絮果就也繼承了這項能力……
的一部分。
這是絮萬千在絮果剛剛滿月時發現的,她裝在空間裡逗兒子的玩具,忽然在某天就出現在了兒子的悠車裡。
而她的傻兒子正一邊用胖乎乎、還有肉坑的小手搖晃著銀色的鈴鐺,一邊對她露出了一個“無齒”的天真笑容,根本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隨著兒子一年年地長大,絮女士也就一點點摸清楚了絮果的能力:他可以從她的空間裡拿取東西,也可以放進去,但必須是他強烈渴望且能夠想象出具體樣子的東西,並且每年都會有拿取與存放的次數限製。就像是一個絮萬千的青春迷你版。
本來絮萬千隻覺得這是個有趣的母子互動,常引導兒子去找被她藏起來的小玩具、小點心,或者反過來讓兒子放她來找,但一直到她突然病倒,她才明白這是老天對她們母子最後的寬宥。
無數次午夜夢回,絮萬千都在感謝上天,讓她的兒子也繼承了這份能力,這給了絮果更多存活下去的幾率。
但與此同時,她又有些遺憾,為什麼絮果沒能全部繼承呢?
絮女士隨之而來的還有另外一個擔憂,如果她去世了,空間會不會也一並消失?她在死前不得不拿出了裡麵全部的東西,叮囑絮果如果空間真的消失了,那就把這些東西交給翠花姐姐和吳姨姨,她們會知道怎麼處理。但如果空間還在,那絮果就要將它們一口氣重新放回空間,再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的跟著翠花姐姐即刻上路。
老天終究還是站在了絮家母子一邊,當絮萬千萬般不舍的合上眼睛的那一刻,她的空間並沒有隨之消失。
隻是那些對絮果的限製依舊存在,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使用的。
當然,小孩子理解裡的“萬不得已”和成年人還是有一些區彆的。好比絮果當初剛剛進京,在千步廊看到賣古樓子的小姐姐一家時,他就覺得他必須得送一枝花給人家,不能站在那裡白白耽誤了彆人做生意。
仔細複盤過往,絮果長歎了一口氣,他小時候真的乾了不少傻事哦,好幾次都差點暴露。幸好問題都不算太大,最終還是糊弄了過去。
好比賣古樓子的小姐姐也還是個小孩子,並沒有去深究為什麼一朵花能裝在荷包裡。
也好比他在阿爹麵前從小貓荷包裡拿出了小狗荷包,不過這個要是硬解釋也能解釋的通,畢竟小狗荷包裡也就隻有能夠折疊的銀票而已。還有就是在家裡拿出阿娘寫的開學須知、在外舍裡拿出玩具、給聞蘭因拿了一桌子靉靆……
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當時也是因為已經隔過去了一年,絮果重新擁有了拿取次數,不然以他上一年存取的頻繁程度,他早就拿不出東西了。
絮果對這半個金手指,小時候會使用得更肆無忌憚一些。
越長大,越謹慎。
因為他終於明白了這東西的稀有以及危險程度,是被人發現後有可能被當做妖邪燒死的那種。並且歲數越大,絮果主動使用空間的次數也就越來越少了,尤其是今年,在明確知道今年有存款到期的時候,絮果一次都沒有使用過金手指,生怕次數不夠,搞砸了阿娘的囑托。
聞來翡打斷了絮果的回憶:“是的,平王府來問過了,他們的信物是一隻貓。”
絮果:“!!!”是他救過的那隻小貓嗎?早知道當時就直接用小貓解鎖了啊,天哪,他當時真的好笨哦。
“吳……無人知道此事。”聞來翡差點說漏嘴,把吳大娘子也來了的事告訴絮果,“我們現在有錢,但沒有古董和字畫,本來想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讓平王府續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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