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認錯爹的第三十三天:(1 / 1)

絮果是在給聞蘭因還書的時候, 才突然想起來問:“楊樂是你們齋那個同窗的大名嗎?”

“你關心他什麼?”聞蘭因不明所以,他正在給絮果疊紙飛機。學齋裡最近流行起了一股折紙的風氣,其中尤以紙飛機為最。聞蘭因甚至都不知道飛機是個什麼東西, 卻已經是疊紙飛機屆的翹楚了。他疊的飛機總能飛的又快又遠, 人人羨慕,不少人都想找聞蘭因幫忙。

可惜,聞世子並不是那麼一個樂於幫助同窗的小朋友——

“拿去玩吧。”聞蘭因一共折了五種不同的紙飛機,還用毛筆在邊緣畫上了各式各樣的雲紋,看上去精美極了。大大方方的都推到了絮果麵前。

——絮果除外。

絮果一臉驚喜, 雖然最早在外舍疊紙飛機的人其實就是他,這是他娘教給他的, 他又教給了山花齋的犬子等人。但實際上絮果並沒有什麼手工天賦, 隻是單純的人菜癮大。聞蘭因這波出口轉內銷,屬實是送到了絮果的心坎兒上。

隻有跟著絮果一起來的犬子還記得絮果的問題,他替絮果再次問聞蘭因:“你怎麼叫同窗的大名啊?”

那邊的楊樂一直在暗中觀察聞蘭因這邊的動靜,聽到犬子的問題後,也是眼前一亮,對啊, 之前聞蘭因說是因為他叫他全名才打的他, 怎麼現在聞蘭因自己能叫他的全名了?這算什麼?知法犯法?

不等楊樂找茬, 聞蘭因已經早就把他準備好的說辭搬了出來:“因為我是北疆王世子, 他隻是一個白身。”上級是可以叫下級的大名的。

楊樂:“……”雖然他的大爺爺是楊首輔,但楊樂也必須得承認, 他自己如今還什麼都不是。

好氣!

而絮果已經迫不及待的玩起了他的小飛機, 那是聞蘭因送給他的第一架, 他站在聞蘭因替他穩住的凳子上, 對著紙飛機的一頭輕輕哈氣, 然後奮力一擲,就看到那架有著藍色水波紋的小飛機乘風而起,悠悠然的飛過了所有人的頭頂,也飛過了蒼穹齋正屋的門窗。

就好像下麵有誰在像放紙鳶一樣,用一根細細的繩線在拽著它,讓它可以不高不低的飛過院落的四角天空,而始終不會掉落。

那是絮果擲出的最遠的紙飛機,也是蒼穹齋的小朋友們所沒有見過的遠。

大家競相去看,發出陣陣驚呼。楊樂一邊說著這有什麼,一邊又忍不住想去窗邊看上一眼,就一眼,結果……就被小山一樣的司徒犬子給擋了個結結實實。

楊樂再次被激怒,隻不過他是打死不會說自己也想看絮果的紙飛機的,所以他對司徒淼說的是:“你也太胖了吧?真礙眼啊。”

司徒淼猛地回身,都不需要他做什麼,隻這麼逆著光站著,就有了一種凶神惡煞之感。

嚇的楊樂差點沒站穩。

但司徒淼卻並沒有動手打他,因為夫子說打人是不對的,誰先動手誰就輸了。司徒淼小朋友雖然天生神力,卻並不會利用這種優勢隨便欺負人。他隻是提醒聞蘭因:“你是陛下的親弟弟,北疆的世子,他一個白身見了你,有行過禮嗎?”

楊樂:“!!!”

司徒淼其實也沒什麼意思,就是口頭上說說,報對方說自己胖的仇。但聞蘭因……看著楊樂的眼神卻已經充滿了威脅,他嘴上說著:“誰讓本世子寬容呢,一般是不會和同窗計較了。”

心裡卻在想著,要計較,也是該選個人多的地方啊。

***

今日的朝堂上,依舊是太後綰攝天下,小皇帝無所事事的托腮看群臣吵架。不發言,沒意見,主打的就是一個陪伴。

因為朝堂上還是那點到底要不要給皇帝換個爹的陳芝麻爛穀子,車軲轆話來回說,小皇帝自己聽的都沒意思,抬起紋龍的大袖掩著偷偷打了好幾個哈欠。右手邊以北疆軍為首的武官們更過分,他們站著打瞌睡都不背人的。等被言官噴了,就理直氣壯的罵回去,這事每回吵到最後有結果了嗎?我們發表意見有用嗎?

珠簾後年輕的太後也在心裡猛猛點頭,對啊對啊,有用嗎?這幾天來來回回就這麼幾句,明顯是清流一派有些辯不過楊黨,又開始使用拖字訣了,他們根本不想解決問題,隻求一個糊弄。

等意識到這點的時候,楊太後心下也是一震,她竟然聽懂他們的意圖了!

不等太後為自己的進步而感到開心,清流黨再次進化,或者說他們拖了這麼久,終於攢好了大招,開始整新活兒了。

這一舉打破了兩派的僵持,朝野上下為之“振奮”。

清流一派有人帶頭上奏,請陛下啟用先帝朝時的名臣、如今有名的大儒紀關山。紀關山紀大人是武陵書院出品的又一優秀代表,是廉深的老師,也是清流派領袖陸春山陸閣老的師兄,更是曾經的鴻臚寺卿,主掌外國使命。

這位紀大人還有個很出名的遠房侄子,大書法家紀鶴歸,也就是不苦大師的親爹。紀家出了不少文人,在朝中做官基本都是很清貴職位。

紀關山其實並不是清流一派,卻是朝野內外人人都知道的賢臣,真正的一心為國,鞠躬儘瘁的那種。

當年大啟和蠻族打仗,打到一半,蠻族其實就已經準備投降了。隻不過一開始派的是鴻臚寺內的楊黨去和談,也不知道楊黨是怎麼想的,談到最後,竟準備答應蠻族稱臣的條件是大啟要把北疆軍好不容易才打下來的土地再無償的還回去。

偏偏先帝也有了答應的趨勢,因為打仗真的很燒錢,他不想再給北疆軍投入更多的銀兩了。他也不想要占回來的清苦土地,那邊被蠻族占據多年,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重新治理開發,稅收又隻是杯水車薪。

先帝算了一筆賬,心疼的好些天都睡不好覺。

但擬定的條約不甚走漏,引起了全國上下極大的震蕩,甚至差點引起北疆嘩變。都不是北疆王有什麼想法,真就是下麵的人不能忍了。他們表示,兄弟們在老皇帝摳門的糧餉下饑一頓飽一頓的也就算了,幾乎是用血肉人命去填才好不容易把當年失去的八個州郡拿回來,結果你皇帝老兒輕飄飄的一句說還回去就給還回去了?憑什麼啊?

當然,最後北疆軍海是沒有反的。

因為紀關山製止了先帝這個喪心病狂的和談想法。紀老爺子也是個硬核文臣,見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這套對先帝沒用,先帝真的要一意孤行了,索性就拿出了當年景帝的禦賜之鞭殺入宮中,他當然是不敢打皇帝的,隻是當著皇帝的麵殺了當時的國師。

對方正是大啟最大的內奸,早早就與蠻族有了勾結。也是他的一味鼓吹,才讓本就摳門的先帝動了克扣軍餉、乃至屢屢為難北疆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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