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自家老板的話,李文書默默的推了推眼鏡,張嘴想說什麼,一時間千言萬語湧上心頭,竟然不知道從何說起。
他捋了捋自己混亂的思路,“這個學院,我們非辦不可嗎?”
簡元白拍了拍他的肩膀,“老李啊,做人要有夢想,你難道不想從一個小小的律師,成為一個學校的優秀骨乾嗎?”
李文書糾正他,“我是首席律師顧問,做到我這個程度,已經不小了,走到頂尖了。”
“你這個賽道走到頭了,換下一個賽道,人生才有挑戰啊。“簡元白滿臉寫著單純,一本正經的開始胡說八道。
他倒不是要李文書一直在學校裡,隻是學院從無到有李文書都參與其中,上上下下的事情都比較清楚。
李文書開始回想事情是怎麼發展成現在這樣的,最開始...他隻是輸了一場官司而已啊。
罪不致此吧啊
但一想到學院大比結束以後簡元白發給他的獎金,他又覺得也不是不行,隻是...
“學院名字要不要改一下,畢竟馬上要有學生了。”
簡元白想了想道:“星網上這兩天都是我在記者發布會上說的那些的討論,這樣,抽樣聯係幾個學生看看他們怎麼想的。”
“不用聯係太多,報名的時候我們就是這個名字,說明他們是知道並且接受的,就大概了解一下他們的想法就好了。”
李文書明白,又聽簡元白說道:“老師什麼的,就我來找,應該沒什麼問題。”
他頓了頓,繼續道:“這段時間我的重心可能不會放在這上麵,你知道的,我要開始準備婚禮了。”
李文書:“老板,沒人問你這個。”
簡元白勾唇一笑:“知道,我就是想炫耀。”
“記得準備兩份份子錢,差不多幾個月以後,來參加小孩滿月宴。”
他不僅有老婆,老婆還懷孕了,再過十個月,就能看見他們兩個的小孩了,說真的,很難不炫耀。
李文書:“......你是說,路千雲他,”
簡元白點頭,微笑,一切儘在不言中。
片刻後,滿心複雜的李文書抱著一疊資料離開了簡元白的辦公室,如果按照懷孕能被檢測出來的時間看,那就是簡元白和路千雲應該早在宴會之前就在一起了。
藏得夠深的。
他心裡其實並不看好,兩個alpha在一起會有什麼好結果,易感期是alpha邁不出去的一道坎,但是現在...連alpha都能懷孕,也許沒什麼不可能吧...
李文書走後沒多久,簡元白就被叫到了他上司辦公室,說是上司,其實簡元白也沒見過幾麵。
他和正兒八經進軍部的人到底是不一樣的,當初說要進軍部,就把他安排在了這裡。
簡元白原本是想來找到底是什麼人一次次的試圖綁架他,現在心裡多多少少有了一點猜測。
支持大皇子的路家現在算是軍部手眼通天的存在,能夠安排一個監視在他身邊的副官輕而易舉,原本隻是懷疑,在易感期這件事上,簡元白的懷疑已經到了七分。
隻是不知道,看上去一向平和,平和到了老實的程度的大皇子,想要綁架他做什麼。
或者說,想要控製他做什麼。
Alpha強大,優秀在社會中的地位最高,但隻要陷入了易感期就很容易被Omega影響。
這種影響加以藥物,就能達到控製的效果。
簡元白不會忍氣吞聲平白咽下這口氣,隻是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
看到他走進來,上司道:“聽說你要結婚了?”
簡元白點頭:“順便請個婚假。”
誰知上司卻道:“這裡有個任務,你在結婚前去一下吧。”
“很快,半個月之內就能回來。”
簡元白想也沒想的拒絕了:“不行,現在這段時間我不會離開帝星。”
上司眉頭皺起,不滿道:“你這段時間風頭出得太甚,暫時離開一下對你對軍部都好。”
簡元白:“我結婚,軍部著急把我往外趕,不太好吧?”
上司直接道:“這個任務,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懂嗎?”
簡元白笑了,他脫下了自己身上的軍裝製服,放在了上司辦公桌上:“再見。”
這麼著急又想讓他離開帝星方便下手,大皇子到底想乾什麼。
如果是平時,簡元白也就順著去了,但是現在,老婆懷孕在家,這誰放心得下?
“懷孕”在家的路千雲此時正在登錄星網,他難得有些喜滋滋的準備去看看網上簡元白的那條信息的評論下麵,其他人會怎麼笑簡元白中二。
點開第一條:“所以這麼狂的話是路千雲讓發的,看不出來啊,路千雲這麼中二?”
路千雲直接關了星網,把戴了十多年的光腦終端從手腕上取了下來。
這個星網,看不了一點。
為什麼啊?這都能扯在他身上,他說中二台詞的時候被笑的是他,換成簡元白說了,被笑的還是他?
這個世界,沒有一點王法了是嗎?
......
龐大的簡氏在簡元白回到他原本的位置上以後有條不紊的忙碌起來,隨著簡元白公布的婚期一天天逼近,同步更新的,還有簡氏官方發在星網上的,媒體破產的報道。
一天倒閉一家媒體,簡元白在記者招待會上說過的事情,以一種無聲的震懾在所有人麵前展開。
在所有汙蔑詆毀以難聽的言語和揣測攻擊路千雲的媒體倒閉的那天,簡元白和路千雲結婚了。
婚禮很簡單,邀請的人也少,除了朋友,就是一些不得不邀請的人,比如皇室。
令人驚訝的是,饕餮軒的老板也出席了這場婚禮,他們不知道路千雲才是真正的老板,隻是在聽饕餮軒老板說自己是路千雲朋友時感歎了兩句。
簡元白和路千雲一個穿著黑色西裝,一個穿著銀色西裝,他們在台上擁吻,交換對戒,身高的差異讓簡元白俯首,讓路千雲仰頭,唇齒相依的那一刻,卻莫名的搭配。
像是他們本該如此親密。
台下掌聲雷動,唯獨皇室二公主哭得稀裡嘩啦。
“她喜歡你。”簡元白不開心的垮著一張小貓批臉,對著路千雲說道。
路千雲無奈,“我和二公主都不熟的。”
簡元白和二公主更不熟,他還記得他和路千雲一起流落異星的時候,二公主上門拜訪過,不是為了他,就隻能是因為路千雲而來。
看著簡元白仍不開心,路千雲扯下了自己領口的領帶,解開一顆扣子,“你確定,這時候要說這些嗎?”
“而不是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
他勾唇輕笑,眉眼微調,白皙的手指搭在紅唇飽滿的唇上,就這麼看著簡元白。
看得簡元白眸色頓深,不錯眼的盯著他。
簡元白喉結滾動著,欺身給了路千雲一個吻,然後一點點加重,加深這個親吻。
帶著一點急切,又帶著一點忍耐,矛盾而共存。
“洗澡睡覺。”簡元白咬牙切齒的說道。
這個時候,還有心思洗澡?
路千雲看著房間裡大片大片的玫瑰花,紅彤彤的喜字,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沒多想,和簡元白先後去洗了澡。
直到兩個人蓋著被子,什麼都沒做,躺著就要閉眼的時候,路千雲才隱隱感覺有哪裡不對勁。
他翻身上去,居高臨下的看著簡元白,“今天什麼日子?”
簡元白小心翼翼的扶著他的腰,雖然懵逼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我們結婚的日子。”
“好,你還知道。”路千雲說著就要扯簡元白的衣服,卻被手忙腳亂的人擋住了。
簡元白活像被調戲的黃花大閨女,摁完這頭摁那頭,急得開口:“老婆,不行的,乖啊,咱們不做。”
路千雲咬牙切齒:“你兩個月都不碰我也就算了,今天結婚你蓋著被子睡覺?”
“簡元白你是不是男人?”
“你要是不行,就讓我來。”
他撐出了一片氣勢,眼眶卻紅了,這兩個月時間,路千雲一直想著簡元白忙,沒有也很正常。
但這隻是他說服自己的理由,他有前兩世的記憶,感受過簡元白的熱情,自然知道現在的冷淡有多不合理。
可路千雲想著,結婚,畢竟是前兩個世界都沒有經曆過的,簡元白特殊點也沒事。
但是現在,他找不到任何理由再來說服自己了。
路千雲紅著眼睛,再開口聲音已經哽咽了,“你是不是,你是不是...”
主動直白的求換對麵皮薄的路千雲來說已經很出格了,還被拒絕,更是讓他難堪。
他偏過頭去,用手捂著眼睛,試圖想要藏起這個狼狽的自己。
簡元白慌了,連忙把人抱在懷裡,小心翼翼的說道:“你懷著寶寶呢,前幾個月正是最危險的時候,真的不行。”
“以後,以後一定補給你。”
路千雲緩緩轉過頭來,眼睛瞪得溜圓,嘴巴微微張開,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說什麼?”
片刻之後,路千雲黑著臉坐在床上,“所以,你就憑我腰酸這一點,就覺得我懷孕了?”
還有係統的話...但是這個簡元白沒法說。
路千雲深吸了一口氣,“我是不會懷孕的,我是alpha。”
簡元白支支吾吾,說得含糊其談:“還有人說alpha也有懷孕的可能。”
路千雲:“什麼人?”
簡元白想了又想,斬釘截鐵的說道:“星網上的人。”
路千雲突然想到一件事,那天第二天,簡元白就變得有些奇怪了,能在這期間和簡元白說話的,或許隻有.....係統。
可他是不會懷孕的,不僅是因為他是alpha的原因還因為他本身就不是這裡的人,他不會在任何一個小世界留下自己的子嗣,為此,在進入小世界前,路千雲還做過準備。
這件事,係統本該知道。
它卻完全忘記了,路千雲心情微沉,係統的情況可能比他想象的更加嚴重。
可這是他們做下分魂這個決定時,就已經預想到的結果,就像脫離了大樹的落葉迎來命定般的結局。
早就決定好的事情,路千雲和係統都不會後悔,現在再想,也沒有任何作用。
他看著簡元白,鄭重其事的強調:“我不會懷孕,也沒有懷孕的可能,懂嗎。”
簡元白小心翼翼嗬護了兩個月的“胎兒”說沒就沒,詭異的有點失落:“真的沒懷嗎,你那天不是說腰酸嗎?”
路千雲冷笑一聲;“任何人被壓著從晚上做到天蒙蒙亮,也腰酸。”
簡元白聽懂了,但是:“我以為你不會因為這個腰酸的。”
畢竟是一夜七次的龍傲天,才區區三次就腰酸,很不合理。
知道了老婆沒有懷孕,簡元白眸色有些沉,不想再繼續說這些有的沒的。
微風吹動窗簾,月色朦朧似水,層層疊疊的床單用褶皺鋪成一片沒有水的海浪,床板顫動,發出咿呀的尖銳響聲。
白淨的手腕無力的垂落,修剪得圓潤整齊的指尖透著淺粉,細長漂亮的手指突然攥緊,用力到指關節都在泛白。
海浪的褶皺更多了,像是抓得到的海水被揉亂,勁瘦有力的小臂杵在一旁,汗珠順著流暢好看的線條滾落,為這片缺水的海洋帶來些許熱浪。
斷斷續續低而難察的喘息,像缺水的魚在乾枯的河床渴求著水。
可隱隱約約的水聲,時有時無的彰顯著存在感,分明有水,魚卻缺水,就像是這水是從魚兒體內逼出,為這場海浪助力。
價值不菲的訂製西裝外套被隨意的丟在地上,穿在裡麵的襯衣卻還在人身上,外套在為不公平的待遇哭泣,襯衣卻又有苦說不出。
它還在,卻不知被人用了多大力的胡亂扯過。
薄襯衣被打濕,前端的扣子不翼而飛,隻剩下了線頭,唯有被解開的最頂端的紐扣幸運的保留了下來。
溫柔如水的月光透進窗,落在男人身上,如同夜間捕獵的狼,它威風淩淩,眼神銳利,黑色的眸子醞釀著一場危險的風暴,迅捷,而又耐心十足,慢慢享受著獵物的掙紮。
路千雲還記得被當成孕夫對待了整整兩個月的事情,故意使壞,湊近簡元白耳邊,似懼似羞的叫道:“小叔...”
他以為這一嗓子可以把簡元白嚇到,沒想到男人微怔過後,越發不饒人起來。
眼淚大滴大滴的從泛著紅潮的臉上落下,路千雲哽咽著說自己錯了。
誰知簡元白卻低下頭,在他唇上輕輕吻過,聲音沙啞低沉:“乖龍龍,小叔疼你。”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腳是什麼體驗,路千雲感受得清清楚楚。
甚至在簡元白說可以十次以後,他直接昏了過去。
十次?
嗬,十次?
老婆連一次性的都不是,是半拋的。
用到一半,就能報廢拋棄了。
.......
簡元白創辦的學院辦得如火如荼,追捧第一帝國學院的人很多,但同樣討厭第一帝國學院的人也很多,尤其是被第一帝國學院拒絕的學生。
原本來這個學院就是為了間接性的感受一下羞辱第一帝國學院是什麼感覺,沒想到卻一年年在這裡讀書,直到畢業。
隻是每年的學院大比他們學校都格外賣力,頂著這樣的名字,輸了實在丟人。
心裡本就憋著一股要證明自己的勁的學生,在簡元白高薪聘請的老師和他時不時的加練下,竟然硬生生的贏過了一年又一年。
但是學院的名字最終還是改掉了,因為第一帝國學院慢慢走向了沒落,“五十年的學校往下躺躺。”這個名字年年釘在教育部報名官網上,對第一帝國學院的影響是巨大的。
丟人,讓很多學生都不再願意報名第一帝國學院。
但後取的名字,依舊很炸裂,名字叫做:“龍傲天培育學院。”
這是在學院內部向學生征集名字後由某位學生提出,然後高票通過的校名。
因為他們的不記名校長,簡元白在贏得學院大比後說的那句話,狂得沒邊的我就是龍傲天。
學生有樣學樣,完美跟隨了他們校長的狂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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