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妄身上有很多傳統的痕跡,他表達什麼都含蓄,都委婉,像隔著層玻璃跟人相處。
他覺得這樣妥帖,不容易犯錯,所以跟誰都這樣,也不存在特殊。
遇見池淵之前,沒人能看出來,林妄也不讓他們看出來,什麼事兒都自己在心裡琢磨。現在不一樣了,他有一丁點風吹草動池淵轉頭就能發現,發現了不算,池淵直接就問出來。
含蓄的事不含蓄了,林妄身上一直繃著克製著的那股勁兒也跟著散了,後知後覺出累來。
他輕吸了一口氣,搭在池淵膝蓋上的手沒挪開,眼睛看著池淵,嘴角很輕地勾了一下,說:“嗯,想了。”
後麵這句就更輕了,尾音都是軟的:“我們都一個月沒見了,該想了。”
這種姿態放的很低的,撒嬌一樣的話,從平時比誰都成熟穩重的人嘴裡吐出來,誰聽了心都得軟,軟完了酸,想抱他揉他。
複雜的情感落到池淵身上,很直白地解釋成了“你跟我撒嬌,你想我碰你了”。
林妄眼前一晃,人已經讓池淵按倒了,後背砸在座位上還彈了一下,兩條長腿彆彆扭扭地曲著,右腿膝蓋頂在池淵肚子上。
池淵撲的凶,但手一直護著林妄受傷的那條胳膊,倆人臉對臉,林妄能感受到池淵呼吸時落在他脖子上的氣息,燙得他喉結很微妙地一滾,嘴裡乾了。
池淵沒穿外套,一件很薄的黑色圓領毛衣,寬寬鬆鬆地蓋著身體,林妄膝蓋一頂,小腹上繃得緊緊的腹肌有多少道溝壑都數明白了。
再一開口,聲兒已經不對了:“池淵……鞋,臟。”
池淵根本不管,推著林妄腿彎往靠背上按。上身伏的更低,鼻子貼在林妄耳朵上,輕蹭了一下,林妄呼吸一急的空檔,低頭在他脖子上用力咬了一口。
林妄覺得疼,但是脖子沒躲。
他用手推池淵的臉,剛一用勁兒就舍不得了,變成了勾勾纏纏的力道,捧著這張讓人心動的臉輕輕碰池淵的耳朵。
談戀愛的事池淵不懂,他也沒談過,他眼裡的步驟就是看上了、做|愛、綁一起。
林妄大他六歲,閱曆比他多,說的話也有信服力。林妄說慢點兒會更好,會有“以後”,池淵就願意聽林妄的,不碰他。
這次是林妄先失態,池淵的步調跟著他,關係開了個縫兒池淵就不可能讓它一點痕跡沒有地合上。
車裡空調開的高,林妄吃飯的時候不覺得,倒下來汗就蒸上來了。
衣服潮濕地黏著皮膚,外套被池淵扯了拉鏈,裡麵一件米色羊毛衫,薄薄蓋著胸口,那點呼吸帶上來的起伏和緊張刺激的點痕從池淵的角度一目了然。
池淵鼻尖頂了頂林妄的喉結,慢慢往下,蹭著鎖骨,聲音很低地撩著耳朵:“想我了,電話裡怎麼不說。”
“你忙,說了也是惦記。”林妄說完一句話喉嚨就要咽一下。手從耳朵挪到池淵肩膀上,隔著衣服,分不清是掌心更熱,還是池淵的身體更熱。
池淵在鎖骨上留了圈紅印,扶著林妄膝蓋坐起來,頭發有點蹭亂了,“不想我惦記?”
車後排座位坐著夠寬敞,這麼躺一個半跪一個的就太擠了,林妄兩條腿都憋屈著,池淵坐起來後背都貼著車門了。他腿更長,跪在座位上隻能彎腰低著頭,不然腦袋就得頂著車頂。
哪都不舒服,但也因為這點不爽利,滋生出一些不同於彆處的,讓人心底發緊的刺激意味。
林妄左腳踩著車座下麵,撐著胳膊抬高了上身,看著池淵,呼吸有點急:“我都多大人了,還讓你分心惦記,不像話。”
“你怎麼那麼多不像話。”池淵垂著眼看他,這麼冷著說話的時候林妄沒法反駁,隻能無奈地笑笑,拿腿碰池淵,“下回跟你說。”
“下回是哪回?”池淵手從膝彎下麵扣住,另一隻手托著腰把林妄抬了一下,墊在了他腿上。騰出來不少空間,讓兩個人都能舒服點兒。
林妄腦子裡剛想出要怎麼說,池淵忽然把他擺弄成這個樣了,再往下會發生什麼都不用想,林妄腦袋裡已經開始播了。
“問你呢,說話。”池淵手指頭往林妄袖子裡鑽,把衣服全推到手肘,露出青紫一片的手臂。眼神很沉地看了兩秒,拽著他手腕,彎腰親在了傷口旁邊。
磕這裡撞那裡的胳膊,忽然被柔軟的小心地碰著,反差自不用說,林妄手指明顯地一顫,胳膊已經濕了一小塊。
肩膀被刺激得聳著,視線亂晃不知往哪放,就看池淵低頭時頸側的血管,幻想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淌到了胳膊上,輸送過程讓他酥酥麻麻,輕輕咬著牙,無意識地舔嘴唇。
林妄嗓子啞的自己都不好意思聽:“池淵。”
池淵模糊地應了一聲,左手在他膝彎打轉,往下托了托,控著他彆亂動。
林妄腰緊跟著一哆嗦,上身往後蹭。池淵看他,林妄就摸他手背,說腰有癢肉,一碰就難受,沒想掙開。
池淵鬆了手,嘴角是濕的,嗤了聲說:“我碰了麼?”
不等林妄說話,他說:“是不是又要說不像樣?我分心惦記你算不像樣,你累了和我說算不像樣,上綜藝跟我捆一起也算不像樣。林妄,你跟我這麼見外,是想讓我生氣然後把你做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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