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妄渾渾噩噩睡到晚上,被外麵叮裡哐當的敲門聲震醒了。他還以為是上輩子呢,糊裡糊塗下了床往外走,一頭撞在臥室門口的金屬擺件上才疼怔過來。
他死了,這不是“他”家。
這時候再琢磨敲門聲就不對勁兒了,誰能這時候聯係林妄,爸媽和施予知道電話不可能叮咣一頓敲。池淵?還是……高利|貸的?
林妄站在臥室門口沒動,外麵連敲帶罵地震了足有十幾分鐘他也沒出聲。這些年在外打拚這種事也不是沒遇見過,就一個招兒,管他威脅切胳膊還是斷腿,不開門裝不在就行。外頭的人跟上麵也有個交代,人沒在家。
手裡也沒閒著,給物業的發了條消息,舉報有人聚眾鬨事。
等物業保安過來外麵徹底消停了,又過了一個小時,林妄才拿手機去浴室給施予去了個電話。
手機“嘟”都沒“嘟”,占著線呢,他又調整措辭給她發了條短信,報備一下自己還喘著氣兒。
窗簾拉的嚴實,林妄拉開一條縫往外看,天都黑透了。早上那頓之後到現在都沒吃飯,肚子早餓了。
微信裡有施予給他轉的五百塊錢,讓他彆餓死。林妄簡直對她感激不儘。
上輩子吃苦吃太多了,以至於後麵林妄有錢了不緊巴了也對口腹之欲割舍不下,要不是家裡連個鍋都沒有他就買菜自己做了。
看著不像,但林妄廚藝相當不錯,上輩子那些狐朋狗友吃過沒有不誇的,“林哥是正兒八經過日子的男人”,這句話聽得林妄耳朵都起繭子了,也沒和誰過上日子。
北城飲食重鹽重辣,很合林妄口味,兩菜一湯吃得乾乾淨淨。
在屋裡遛食兒的時候林妄接到了施予的回電,一接電話劈頭蓋臉先問他有事沒,林妄揉著耳朵說他沒開門,下一句調兒就更高了。
“你等下給我開門,我半小時後到!”
“怎麼了姐?”
“你問我?林妄你問我?”施予連重複了兩遍,氣得不輕,“你自己開手機看熱搜,你什麼時候能讓你爸媽省點兒心!”
說完乾脆地掛了電話,留林妄自己站在客廳空蕩蕩的電視牆前茫然。
熱搜確實精彩,熱一從上午的 池淵疑似戀情 變成了 盧金鶴詹靈溪官宣訂婚,熱二是 池淵 烏龍,熱三是 池淵 單身。
林妄挨個點進去看的,看完挺佩服池淵背後的公關團隊。
池淵工作室澄清池淵當晚確實入住了那家酒店,開了最後一間總統套,但真正住在裡麵的其實是池淵的圈內好友——歌手盧金鶴和演員詹靈溪。池淵和盧金鶴換了酒店房間,因為池淵的房間臨海,景色更漂亮,盧金鶴要用來求婚。
隨後盧金鶴曬出酒店入住記錄,詹靈溪更是發博池淵,大方表達感謝,還開玩笑說海景和婚戒都很好看,隻有盧金鶴多餘。
小情侶都是實力派,粉絲群體龐大,都忙著祝賀控評,順利轉移了熱度,再有懷疑池淵的也興不起什麼風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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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們這次可是為你下了血本,”盧金鶴坐在搖椅上翹著二郎腿,給未婚妻剝花生吃,“你得當牛做馬了。”
被起哄的那位仰躺在沙發上,聞言抬了抬眼睛,沒良心地從茶幾上撿了粒開心果扔給他,轉頭給旁邊哧哧樂半天了的詹靈溪一盤比硬幣還大的車厘子。
盧金鶴不得不服,放下二郎腿,挺長的手指頭費勁巴力地剝殼:“你是把我們家誰說了算整明白了。”
池淵家裡和盧金鶴、詹靈溪家裡關係近,打小一起玩,仨小孩搶一條褲子長大的。互相看著對方二十多年了誰不知道誰,開玩笑也不帶急眼的。詹靈溪接了餘琦的電話一秒沒猶豫就喊醒盧金鶴,兩個人和工作室打配合,飛快把事情壓下去了。
關係太好也不全是好處,準知道你的逆鱗在哪兒,鬨起來專逮著周圍薅,不把你整臊得慌了不算完。私下裡哪還有什麼影後歌神的,一句一句全奔帶色兒的去了。
小情侶對視一眼,盧金鶴默契地當出頭鳥:“哎!池淵,你快給家人們坦白坦白,昨晚上誰跟你在一塊兒呢?”
池淵手臂搭在眼睛上,躺了一天已經不難受了,單純懶得起來,盧金鶴說完他“嗤”地笑了:“這麼好奇怎麼沒去我床底下聽著。”
“靠,”盧金鶴不樂意了,“瞞著是吧,要不是我昨晚上有正事——”
詹靈溪咬了個車厘子,說出的話和她甜美的臉截然相反:“要知道你昨晚上乾這事兒,我和小鶴絕對在你床底下求婚。”
盧金鶴婦唱夫隨,一臉壞笑地拿花生皮扔池淵:“一盒套兒都用完了,你沒把人整死咯,多饑渴啊。”
池淵讓這倆人話裡話外白這麼多句,臉都沒紅一下。閉著眼睛,尾音懶洋洋地拖著:“比你用的久。”
盧金鶴琢磨了一下才明白過來,惱羞成怒地指人:“池淵我告你毀謗啊!我能不能用能用多長時間那都是我們小溪的事兒,你評論的都是毀謗。”
也沒真急,說完自己先樂了,他們仨開玩笑的尺度比這大的也多了去了。
詹靈溪安撫小狗似的摸了摸盧金鶴的腦袋,笑得眼睛都沒了。
手機響了一聲,池淵摸過來點開消息,敲了幾個字,說的話永遠戳人肺管子:“你不是處麼。”
這人破了處之後就是不一樣,說話都硬氣,盧金鶴問半天連那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一頭栽詹靈溪懷裡尋求安慰:“媳婦兒,這小子他媽的不知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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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妄不是無故給施予發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