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上鬼帝,我不知你所說的遺骸,不錯,我確實在夔藏墓地見過,但也不過一麵之緣,其在我離開隗丹秘境前,就已自動消失了。”
宋元喜看向眼前巨臉,沉聲道:“你若不信,我可以起誓。”
無上鬼帝自是不信,然宋元喜以自己的道途做誓,又讓他不得不信。
修士修煉,隻要不是走的歪門邪道,都視道途為己命,敢拿此發誓的,不是瘋癲,便是真言!
顯然,宋元喜屬於後者。
無上鬼帝沉默,思索著自己的遺骸究竟去了哪裡,在場的哪個修士,還有可疑?
然他不過真身的一部分顯現,所能使用功法不全,無法對在場的所有人進行勘探。
“既如此,那便一個個來,讓本尊看看,你們究竟有無可疑。”
無上鬼帝鬆開宋元喜,轉而抓住一旁的另一位高階修士,不過幾l息時間,就將其過去所經曆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與親師苟且之徒,做得什麼正派修士,還不如隨我入得冥界,逍遙自在。”
無上鬼帝將人撇開,又換一人,看完哈哈大笑,“欺師滅祖的玩意兒,手段倒是陰狠,有這份心思,不如去那魔界發展,必有你一席之地。”
無上鬼帝以神識封鎖整個邀月海,所有修士進退不得,隻能任人宰割。
隨著被“捉拿”的修士越來越多,每個人的隱秘也逐一曝露於人前。
若擱在平時,宋元喜必定搬一個小馬紮,坐在一旁嗑瓜子看熱鬨,若有條件,再順手拿個水晶球刻錄,以作消遣。
而現在?
他卻眉頭緊鎖,心一點一點往下沉。
“不行,得阻止無上鬼帝的這番荒謬之舉,若再如此,他還未查到那遺骸的去處,修真界隻怕要提前亂了。”
隻要是人,都有自己的私密和陰暗,而今卻被人如此直白剖析,恐心魔生。
狗子哀悼自己的小夥伴就這樣不明不白消散,悲痛完直接神識傳音,“爹爹,我有法子,咱們將那玩意兒引回冥界去,我們去找稽老祖,尋他幫忙。”
“小花,你有何辦法?”宋元喜忍不住問。
狗子直接就說:“爹爹可還記得那廟宇?裡頭有一處天然屏障,可通往臨川界的鴻蒙寺,隨著廟宇變為地界,那處屏障無故消失。這件事,便是稽老祖都查探不得。”
“你是說,以此做文章?”
“是的爹爹,不僅是廟宇,還有破天前輩說的通道,我總覺得,那廟宇裡充滿許多不確定性,稽老祖他們必定沒有完全勘察清楚。”
宋元喜與狗子商量之時,無上鬼帝再一次抓住了修士,這一次,被抓的是行知道君。
無上鬼帝抓住人的一瞬,感知就出現一陣波動,再深入探索,當即便是笑出聲來。
“哈哈!哈哈哈!源頭竟是在這裡!”
行知道君眉頭擰著,一言不發,以自己的神魂抵抗對方的探知。
無上鬼帝卻是失笑(),甚至將人稍稍鬆開些許?()_[((),“莫要白費力氣,你們這些無能的修士,對上本尊不過是以卵擊石。”
“無上鬼帝,你休要猖狂!邪不勝正,你這等邪魔歪道,永遠戰勝不了正道。”
“這話於我無用,十萬年前,我聽得最多的便是這些。然結果又是怎樣?不過是虛妄罷了。”
“無上鬼帝,你也曾是修真界正道之光,你是多少修士引以為傲敬仰的楷模,為何要如此自甘墮落,變成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無上鬼帝本是笑著,聽得這話,臉色瞬變,緊隨而來的便是整個天空中巨臉開始扭曲,連帶著邀月海內的靈氣都出現抽離和停滯現象。
宋元喜頓時感覺胸悶,抬頭一看,目眥欲裂。
他正欲往前衝,卻被自己師父攔了下來,“元喜,莫衝動。”
“師父,太師祖被無上鬼帝抓走了!”宋元喜心急如焚,“那家夥下手不知輕重,毫無憐憫之心,一把就能捏碎小鏡,若是太師祖也……”
“元喜,相信你太師祖,且再看看情況。”繁簡道君麵上依舊鎮定。
這一份氣定神閒,很快感染宋元喜,他終於穩住自己,繼續觀察形勢。
而無上鬼帝和行知道君的對話還在繼續。
“行知是嗎?我知道你意欲何為,無非就是想要了解我對滄瀾界做了什麼。”
無上鬼帝並無懼怕,甚至可以說毫不在意,直接侃侃而談,“不過是以四海之力推動上古般若境,使其為我所用,順勢運行罷了。然滄瀾到底弱小,不堪大用。”
行知道君卻是眯起眼,回懟說道:“不止如此吧!無上鬼帝,以你的手段心思,即便不堪大用,也必定不會放棄。東海海域之上,那通往臨川界的界麵通道,乃是你所設?”
“行知,你倒是有些腦子,說說,是如何猜到的?”
“其實不難,我當年巡視東海海域,便覺海域深處邊界分割嚴重,若無設下龐大的陣法,那就隻有界壁摩擦之故。然滄瀾四海最是不可能存有界麵的地方,一旦有界壁,必定是人為。”
當年的蓴彰道君,修行陣法已然登峰造極,偶然遇上這麼一處疑惑點,自然躍躍欲試,想要查探明白。
然隨著調查越來越深入,卻是發覺此內可能藏著驚天的大秘密。
東海海域乃滄瀾四海之最,是□□滄瀾大陸最重要的基點,他前去查探根源之前,生怕自己身隕,便將守護東海海域一事,托付給最為信任的師妹。
甚至,為此打了個不大不小的賭約。
然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這一去,竟是卷入界壁縫隙,無意中抵達臨川界,卻也因此身受重傷。
“若非我小徒弟相救,我當真要為你所設的界壁大陣喪命。”
行知道君抬頭看眼前巨臉,卻是搖頭,“無上鬼帝,你當年強行改變天道賜福,為臨川界謀取福利。而今卻又設下諸天大陣,從臨川界竊取天道之福,妄想篡改滄瀾天道之意。你
() 此行種種,簡直有違天理,罪不可恕!”
天道,是一個界麵自我發展形成的具有靈智的特殊產物,其相當於一個界麵的界靈,本質就是為了整個界麵更好的運行而做不懈努力。
可以說,天道的存在,是為自己界麵鞠躬儘瘁,它是最為界麵內萬物著想的存在。
而無上鬼帝,無論是十萬年前還是現在,擅自篡改天道之意,本就是與整個修真界為敵。
無上鬼帝並不否認,甚至囂張笑道:“行知,當你達到我的修為境界時,便知天道也不過如此。隻要我想,我亦可成為天道!”
邀月海內一眾修士聽得這話,皆是心頭一顫。
他們誰也沒有達到渡劫修為,更不論說渡劫大圓滿境,難道修士修煉到最後,當真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頓時,有些修士心思起伏,若有所思。
宋元喜亦是震驚,扯扯自己師父的道袍,呆呆問道:“師父,天道爸爸不是最厲害的嗎?修士不過個人,還能越得過天道去?”
爸爸?這又是什麼新鮮詞兒?
繁簡道君主動略過這兩個字,沉吟少許說道:“按常理來說,天道便是一個界麵最強大的存在,即便修士飛升入得上界,亦是不敢和天道平起平坐。”
“那為什麼……”
“因為他無上鬼帝,便是滄瀾界的天道。”
一道聲音從天而降,其音量並不大,卻是清晰傳入在場每一個修士耳中。
宋元喜對這聲音十分熟悉,當即欣喜喊道:“稽太師叔祖,是你嗎?”
稽五邑虛空現身,落於宋元喜身旁,衝其微笑點頭,“元喜啊,許久不見,你這修為是半點沒有長進啊!若再如此懈怠,五星遲早要超過你了。”
“稽太師叔祖,此時你就彆拿我開玩笑了,這無上鬼帝不做人,抓了我太師祖,還將所有人困在邀月海,你想想法子吧。”
稽五邑現身,不止宋元喜鬆了口氣,其他滄瀾界的修士亦是感覺輕鬆不少。
這位玄天宗出身的冥界鬼帝,可是對滄瀾界十分友好的,和那無上鬼帝,從不是一路人。
稽五邑與一旁的繁簡道君微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下一秒直接現身空中,不過一個照麵的工夫,就將行知道君從對方手中救出。
行知道君下落,剛穩住身形,宋元喜便趕至身邊。
“太師祖,你沒事兒吧?”
行知道君搖頭,“我無礙,倒是那位?”
“那是我玄天宗的稽太師叔祖,也是鬼帝修為,沒有鬼帝大圓滿境,也應當是鬼帝後期,他是自己人!”
宋元喜一臉驕傲做介紹。
一旁臨川界高階修士皆是震驚,從未想過,小小滄瀾界竟然還有如此靠山?
這金大腿,竟然是冥界的一方鬼帝?這也未免太過匪夷所思!
然宋元喜等滄瀾界的修士卻是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