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喜渾身一震,繼而緊張起來。

這離魂幡主,就是傷害自己師祖之人,而且那地獄之門,也極大可能就是那位做的更改。

“稽太師叔祖,那物之主,是誰?”

稽五邑直接神識傳音,“冥界最早成名,亦是最老資格的無上鬼帝。”

冥界四方鬼帝,最負盛名的就是無上鬼帝,其何時成為鬼帝幾乎無人知曉,與他同期的那些鬼修,絕大多數都已經隕落了。

後三位鬼帝雖說也是鬼帝,但無論是影響力還是號召力,根本不能和無上鬼帝相比。

宋元喜自是聽過無上鬼帝之名,得知那離魂幡原先之主是他,竟不覺得任何意外。

“稽太師叔祖,那離魂幡是他之物,無上鬼帝豈能容忍被你拿去?你們是因此結仇的嗎?”這是宋元喜的猜測。

然稽五邑卻是搖頭,“於無上鬼帝而言,不過小小離魂幡,如何能夠記掛在心。之所以有些摩擦,不過是我打亂了他的部署。”

“哦?此話何解?”

“你還記得那離魂幡是在鎖魂塔底下吧,那物除了困住你的師祖,更重要的是吸收鎖魂塔內無數魂魄之用。無上鬼帝應當是算計好了時間,卻不想被我提前收走離魂幡,而後又將鎖魂塔“清理”乾淨。我是後來才知曉,此前許多阻礙皆是他所為,約莫是離魂幡被取,驚動了他,讓他提前出關了。”

宋元喜對此恨得牙癢癢,這什麼稀巴爛的鬼帝,可當真害死自己師祖了。

“啊對了,那地獄之門又是?”

“亦是他所為,你與我說起這件事後,我便有留心觀察。與無上鬼帝交手多次,其鬼氣多有凝滯之處,此乃利用地獄之門,將靈氣轉化為鬼氣修煉所留後遺症。”

宋元喜聽完,眉頭一直緊皺著,“稽太師叔祖,無上鬼帝更改地獄之門,又或使用離魂幡收取鎖魂塔的魂魄,這我都能理解。然他與修真界無冤無仇,為何要束縛我師祖?又為何要在太行秘境內傷人?”

頓了頓,他又是搖頭,“冥界和修真界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他在滄瀾界做這些,又是為的什麼?”

宋元喜不明白,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

稽五邑沉默一瞬,卻是說道:“若那位生前,乃是人修呢?”

“什麼?”

“誰說他與修真界並無乾係,那位和修真界的關係,可謂淵源深厚。不僅是滄瀾界,便是臨川界,亦是和他密不可分。”

“稽太師叔祖,你彆打啞謎,我心裡慌兮兮的。”

“元喜,你既是穿梭至十萬年前,那可有聽說過一個人。原滄海界的人修至聖,上雲道尊?”

“上雲道尊?”

宋元喜直接點頭,說道:“我不僅聽過,我還見過,那位道尊可是為締造滄瀾界,貢獻良多啊!”

稽五邑聽得這話,直接冷哼一聲,“是貢獻良多,但也索取無數。你怕是不知,如今的無上鬼帝,便是當年的上雲道尊。”

宋元喜一整個懵逼,完全不敢相信這件事。

然稽五邑後續說的那些話,更是讓他的心不斷往下沉。

“無上鬼帝在滄瀾界做手腳,除了當年塗山秘境內的那處宮殿,便是在太行秘境中,這兩處算是般若境分裂的本源力量,其應當是想在內尋找一些東西。”

“什麼東西,值得他如此費儘心思?”

“若我猜測不錯,應當是當年隕落的上雲道尊的遺骸,他想要尋得本體,以求再次突破。”

宋元喜心頭一顫,上雲道尊的遺骸,自己在隗丹秘境內的夔藏墓地裡見過,雖隻是匆匆一麵,但靈柩裡的確就是上雲道尊。

“所以說,上雲道尊,啊不是,應該是無上鬼帝。他一直以為自己的遺骸應當是在滄瀾界內,更甚者認定是在當年的般若境中?”

宋元喜心裡念頭起,卻並未說出來,倒不是不信稽五邑,而是他心中依舊困惑許多,隻想先弄清楚。

於是抬頭,又問道:“稽太師叔祖,那他為何不去不歸山找尋?那裡也算是般若境的本源力量。”

“你當他未去過?”

稽五邑不禁搖頭,“那不歸山為何會成為廢墟,你以為是自然形成?不過是當年無上鬼帝尋而不得,在此發泄罷了。我早年去過不歸山,也算仔細勘察過,而後在冥界遇上無上鬼帝,與之交手,便發覺一絲熟悉感。我一直不知這熟悉感從何而來,如今倒是聯係在一起。隻是我不知,那不歸山為何荒廢至此,卻也沒有損壞?”

宋元喜這才說道:“那應當是五爪金龍的意念支撐,稽太師叔祖或許不知,當年的不歸山地底,藏著上古三凶,又有龍族族長的一抹意念,想來是因為對方阻撓,無上鬼帝這才沒能全部破壞。”

稽五邑頓時恍然,“當如是,沒想到妖界的龍族族長竟是還活著。”

兩人相視無言,既是沉默住。

宋元喜腦子亂糟糟,思緒快速運轉,忽地想起一茬,猛然抬頭。

“稽太師叔祖,那地獄之門是無上鬼帝更改,如此是否說明,他精通此術?”

稽五邑秒懂,點頭說道:“是,你是否想問,滄瀾界當年顯現的須彌界,其內設置陰陽軌和諸天伏魔陣,以抽取魔淵之地的魔氣轉化靈氣一事?”

宋元喜點頭,雖心中已有幾分猜想,但得到稽五邑的肯定答案,依舊心情複雜。

“原來是他,當真是他,是了,我應該早就想到的。這樣大的手筆,當年除了上雲道尊,還有誰能做得到?”

難怪,當年自己進得須彌界內,有那麼一瞬,感覺到無形的束縛。

此內都是上雲道尊所設,自己曾為菩提樹,應是其感受到熟悉的力量,所做出的警示吧?

宋元喜對上雲道尊,那是相當崇敬的,他人修中最頂尖的力量。十萬年前為了拯救滄海界也好,為了締造滄瀾界也好,都是無私奉獻,做出最大貢獻的領袖者。

便是滄瀾這個名字,都是他取的。

“為何現在,上雲道尊會變成如此?他在滄瀾界做的事情,真的隻是為了尋找自己的遺骸嗎?”

宋元喜總覺事情不是那麼簡單,心中存著事兒,便怎麼也呆不住。

可如今緊要關頭,他又不好就此離去。

稽五星知曉情況,大為感動,“喜哥,你真講義氣。”

宋元喜麵無表情,直接承認道:“不,我是沒辦法,稽太師叔祖得罪了冥界幾方大佬,咱們城主府裡的人,個個都是他們的眼中釘。我怕自己一出去,就會被人秒殺。”

所以,為了自己的小命安全,還是老老實實留在府上吧。

稽五星直呼沒意思,這話題算是被聊死了。

宋元喜惦記著無上鬼帝的事情,時不時就去稽五邑房中小坐,之前的三大未解之謎,如今倒是知道了大半。

首先便是那墨綠色的溪流,這和先前魔淵之鏡的猜想一樣。

廟宇很早就落於冥界,而後這條溪流不知何故,與冥界的汨羅河捆綁在一起,是以廟宇秘境內的那些妖獸,便通過這條通道,源源不斷流向另一界,也就是滄瀾界的彌狩林。

這也是彌狩林一直存有無數異獸的由來。

至於通往臨川界鴻蒙寺的那道屏障,按照稽五邑所說,屬於天然形成,這的確不是人為的。

而最後的白骨深坑,稽五邑亦是無解,他也無法講出緣由,為何其內怨氣如此深重。

宋元喜掰著手指頭數日子,等啊等,等啊等,終於等到四方鬼帝到來的日子。

這一日,城主府上風雲變幻,城內城外,但凡修為在鬼將以下的,皆是跑了個沒影兒。

即使鬼將修為以上那些,亦是躲得好好地,身揣無數法寶護身,冒著生命危險吃瓜看熱鬨。

宋元喜和稽五星等人,被豔娘做了安排,躲至保護罩內,至於其他鬼聖鬼尊之輩,則是站在稽五邑身後,迎接四方鬼帝。

“喜哥,我第一次即將見到四方鬼帝呢,雖害怕,但也激動。”

他們的位置十分好,能夠蠻清楚看到前頭發生的事情。

稽五星緊張看熱鬨,宋元喜亦是如此,“星星,我也激動緊張,但我們要沉得住氣,不要打擾稽太師叔祖。”

稽五星狠狠點頭,“我懂,我等無關小人,絕不能成為拖後腿者,這個保護罩,我死也不會走出去。”

兩人對視一眼,無聲交流一番,遂又轉頭繼續看熱鬨。

稽五邑在前,一身白衣隨風揚起,身形挺直,麵帶笑容。待看到四人出現,直接朗聲說道:“諸位,不如下來一聚,有何恩怨,今日可慢慢來算。”

其他三位鬼帝不言語,皆是看向無上鬼帝。

無上鬼帝略一沉思,便點頭應下,“如此,我等叨嘮了。”

一眾鬼帝齊齊落下,稽五邑立即上前迎接,而後帶人去往早就準備好的行水台。

無上鬼帝看到一應俱全的瓜果茶茗,不由挑眉,“看來稽鬼帝相當自信,我等今日會來。

稽五邑卻是搖頭,笑說:“日日準備著,以防萬一。總歸失禮在前,你們前來討說法,也是遲早的事。”

“稽鬼帝,我們廢話不多說,你先前無緣無故偷襲我等,這筆賬該如何算?”其中一個鬼帝最先開口。

那人一說,其他三人也是立即嚴肅,就此事討要說法。

稽五邑自是賠罪,對著那三位鬼帝皆是好臉色,而後又一對一神識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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