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
“師父!”
“徒弟。”
“師父?”
“徒弟。”
“……”
元嵐一百年沒見師父,終於再次見麵,心情自然激動。但師父總是喚她做什麼,瞧著像是逗狗似的。
宋元喜自顧微笑,半晌才開口,“我一百年沒見你,你就進階元嬰了啊!”
元嵐頓時臉色煞白,直接上前行禮,“徒弟知罪,即便元嵐進階元嬰,也一直尊敬愛戴師父,絕不敢有半點僭越。”
宋元喜眨巴眨巴眼睛,回過神,笑岔,“你想哪兒去,我是那種小肚雞腸,沒有容人之心的壞師父?”
“師父自然心胸寬闊。”
“那不就得了!我感慨隻是太過歡喜,我就隨隨便便收了你,才一百多年,你就和我同級,師徒雙元嬰,這走出去多拉風!”
“師父,何為拉風?”
“就是氣派,就是爽,為師就是那伯樂,你就是那千裡馬。”
元嵐:“……”我先前究竟是為何要擔心。
師徒敘舊話聊,二日後,宋元喜和元嵐終於將彼此這一百年的事情講完了。
主要是宋元喜在說,他傾訴欲太強,元嵐原本很想插嘴,但都被無情打斷,而後便是乖乖當一隻鵪鶉。
“元嵐啊,你現在陣法水平如何了?”宋元喜開始考察功課,履行師父的職責。
元嵐自是知無不言,並且帶著宋元喜去主峰的演武場,進行相關演示。
“這就四級陣法師了?你可不要貪快,就忘了我教你的。”
元嵐點頭,回道:“徒弟不敢忘,這一百年,我已經將一至四級的所有陣法全部熟記於心,之所以壓著不進階五級陣法師,是為了研究四級陣法內的更多可能性。”
有宋元喜給予的滄瀾界陣法修煉心得,集大成的海量陣法造詣,讓元嵐對此癡迷不已。
臨川界的陣法水平是高,但是整個體係太過簡單,元嵐還是更喜歡滄瀾界的那種模式。
是以在千蕩峰學完之餘,一直鑽研滄瀾界的陣法相關。
宋元喜很滿意,徒弟如此上進,隻覺自己太省心了,“對了,你怎得搬來主峰?”
“我與元家約定,七十年為限,在王安宗學習陣法,一旦進階五級陣法師,元家便不能再限製我。但七十年後,他們又想更改條件,我不答應,鬨掰了。”
頓了頓,元嵐又道:“當日我在千蕩峰鬨了點事兒,恰逢掌門過來巡查,我便當場救助,掌門就讓我搬至主峰。”
宋元喜聽完連連點頭,“這就對了,有靠山不用是傻子,掌門是你太師叔祖,你這麼個小輩,還是個孩子呢!這種撕破臉的事情,還是讓長輩處理的好。”
“師父說的是,我和太師叔祖說了元家的事情,她的確為我做了許多,如今我也算自由身。”
元嵐一直厭惡宗門,七十年時間到,她恨不得
立刻脫離宗門而去。()
然師父未歸,師門還在這裡,她隻能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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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我們什麼時候離開王安宗?”元嵐滿懷期望問了句。
宋元喜疑惑反問:“不是和元家約定的,進階五級陣法師?”
“隻要師父想離開,我立馬原地進階!”
“……”
宋元喜覺得自己徒弟現在的心態不太對,無論是修煉還是生活,帶著被動的焦慮和急躁,如此何以穩固心境?
“你來,我查探下你的脈息。”
宋元喜招呼人上前,像自己師父那般檢查徒弟情況,良久放開,臉色不愉。
“你進階元嬰不久,不想著好好穩固心境,竟是日日如此浮躁?”
“師父,我……”
“我一直和你說,修煉不在乎眼前一時,那是長長久久的融入你一生的事情,你這一百年是不是拚了命在修煉?你日夜鑽研陣法,你努力提高修為,我都沒有意見,然你出發點卻是為了擺脫元家,如此本末倒置的做法,你當真讓我失望。”
法修修煉速度快,元嵐又是單靈根,自是快上加快。
然這麼拚命的結果,卻是心境比一般人還不如,宋元喜直接氣炸了。
“我不過五靈根,當初進階元嬰,心境之穩固,都比你強上百倍。”宋元喜直白打擊。
元嵐臉色煞白,低頭不語,久久不得回神。
師徒倆各自沉默,宋元喜又心疼又擔憂,心想著,這孩子死倔死倔的,該如何開導?
元嵐卻是忽然跪下,聲音幾乎哽咽,“師父,是我不好,師父不要對我失望。我今後一定努力,師父不要放棄我。”
宋元喜愣住,回過神趕緊把人扶起,“胡說什麼呢,你是我正式收的徒弟,隻要你不欺師滅祖,便是你死,轉為鬼修,那也還是我徒弟!”
“師父會一直要我?”元嵐笑得開心。
宋元喜這才恍然想起,自己徒弟那有些坎坷的命運,爹死娘不知所蹤,親祖父將人攆出主家,送至邊遠分支家族。
那時候的元嵐,也不過五歲吧?
自己遇到她時,元嵐也就二十五歲,卻是個開朗愛笑的小姑娘,整日裡像個小太陽似的。
那二十年,這些笑容當真就是真實的嗎?
那二十年,小姑娘或許日日都會不安害怕吧?
越想越心酸,宋元喜自穿到修真界,無論是在宗門還是家族,都是被愛包圍著長大的。
他活得如此肆意,敢偶爾鹹魚人生,憑得不過是親朋好友對他數不儘的關愛。
然而這些,元嵐都沒有!
宋元喜看著眼前小姑娘,忽然走上前,伸手將其腦袋一通揉。
元嵐梳理的完好的發型,被弄得亂七八糟,疑惑不已,“師父?”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元嵐啊,我既可以是你師父,也能當得你爹。”
宋元喜笑笑,說道:“你若不嫌棄,喊我一聲爹爹
() 也行,往後餘生,老子罩著你。”
元嵐渾身僵住,怔怔的看著眼前人,許久,眼淚吧嗒吧嗒落下。
爹啊,這個稱呼,幾百年沒喊過了。
她那親爹死得早,兒時的記憶其實已經漸漸模糊了,她甚至都快忘了那人的模樣。隻午夜夢回,總是瞧見那人慘死的場景,每每被嚇得驚醒。
“師父,我可以嗎?我其實沒有你想得那麼好。”看似陽光開朗的人,或許內裡心思陰暗惡毒。
宋元喜渾不在意,擺擺手說:“你一個小孩兒,再壞能壞到哪裡去。即便壞,有我在,歪了也能給你掰正回來。”
元嵐沉默許久,小心翼翼,試探喊了聲:“爹爹?”
“嘖!這感覺不錯,再喊一聲。”
“爹爹。”
“得嘞,你以後和我便是親兄妹了。”狗子忽然鑽出識海,嚷嚷說道。
這一嚷,直接破壞氣氛,師徒倆直接笑岔。
“師父,平日裡我還是喊你師父吧,這叫得順口。但我心裡,會記得這些的。”
宋元喜明白,元嵐再怎麼說,都是元家家主嫡孫女,喊一個外人爹,這事情可不小。
“也是,省得徒增麻煩,惹一堆破事兒。咱師徒倆親如父女,你知我知便好。”
宋元喜開導徒弟,而後又陪著穩固心境,直到十年後,這株差點歪掉的苗子,終於撥正了。
期間,他也沒閒著,拿著頂級機關術一直做研究。
元嵐無數次看到自己師父捧著一本手劄,翻來覆去的看,卻始終就那麼兩頁內容。
十年了,還沒看完?
元嵐不禁好奇,走過去問:“師父,你瞧什麼寶貝功法呢,我看你日日琢磨。”
宋元喜將手劄往邊上一扔,表情那叫一個悲苦,“頂級功法呢,卻配了我這個榆木腦袋,愁死人了。”
“頂級功法?”
元嵐好奇不已,想要伸手去拿,卻又不敢,拿眼神瞄著旁邊。
宋元喜自應了那聲“爹”,對元嵐態度更是親近,自家孩子想要看功法,隨便看就是。
“喏你瞧瞧,你師父我啊,琢磨的快要頭禿了。”
元嵐拿起手劄,隻隨意翻看兩頁,表情甚是詫異,“師父,這是機關術?”
“嗯呐,陣法的高級衍生物,你再往後看看,可能看出些什麼花頭?”
元嵐沉下心,一頁頁仔細研究,越看越是著迷,最後直接沉浸入迷。
宋元喜在旁看著,見徒弟這般神態,心思頓時起來,“師門長輩沒法完全信任,徒弟可是實打實親厚的,若是讓徒弟教導,也不是不行?”
“爹爹,你讓元嵐教你,豈不是笑掉大牙,你好歹是師父嘞。”
“世上有兩種東西最是沒用,一是他人的目光,二是自己的臉麵。”[1]
隻要我不在乎,隻要我不尷尬,隻要我臉皮厚,誰也無法道德綁架我!
元嵐從沉浸中清醒,言語
激動之極,神識傳音道:“師父!這是頂級機關術,至少得是七級水平吧?”
“低了,再猜猜。”宋元喜笑容得意。
元嵐愣住,心撲通撲通跳,“八級?”
“嘖,格局小了,既然是頂級機關術,那不得九級打底啊!”
“嘶——”
元嵐完全呆愣住,看著自己師父,一時失聲。
回過神,又神識傳音,“師父,你在隗丹秘境獲得的機緣?”
“知我者徒弟也,隗丹秘境裡的夔藏墓地,那位大能傳承我頂級機關術,你師父獲得了天大的機緣。”
頓了頓,宋元喜一臉鄭重說道:“元嵐,你癡迷熱愛陣法,機關術於你而言最適合不過,為師決定,將這份傳承,再次傳授於你。”
元嵐不敢要,“師父,既是那位大能傳授於你,怎好——”
“怕甚,那位自是答應的,他說過我能自己做主。我愛傳給誰,就傳給誰。”
元嵐聽完,感動不已,“師父,你對我太好了。我一定好好學習,絕不辜負你的期望!”
宋元喜將頂級機關術的前麵一部分進行複刻,而後交給徒弟,讓其帶回好好研究,以後每五日過來彙報一次。
待人離開,狗子直接躍出識海,“爹爹,你咋還說謊呢!成劼道尊看你無望,這才讓你尋找新的傳承人,你倒好,騙人。”
宋元喜不讚同,“我何時騙人了?我是不是按照成劼道尊所說照做?”
狗子點頭。
宋元喜又說:“那我是不是尋得新的傳承人,又悉心教導徒弟?”
狗子又點頭。
宋元喜:“這便對了,我兩邊都顧著呢,完全都是正規辦事兒,隻不過是掩蓋了我一竅不通的事實。”
然有些事情,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
不過幾個月,元嵐就琢磨過來,“師父對這份傳承,似乎並不精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