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簡真君一句話,直接將宋元喜拉回曾經的記憶。

他快速回憶自己在凡俗界做過的事情,確定沒有乾什麼壞事兒,也不曾對不起師父,這才抬頭,表現得理直氣壯。

“師父,我謹遵師祖教誨,去往凡俗一世尋找你的神魂,費勁不少。”

繁簡真君點頭,“確實費了不少心思,不過元喜啊,你與妙善妙音一起在宮裡的日子,過得可快活?”

“!”

宋元喜頭皮一瞬緊繃,師父這話何意?難道被發現了?

不應該啊,我和妙音真君當初說好的,隻私下吃瓜看熱鬨,絕不鬨到正主麵前。

這個正主,自然就是繁簡真君,在凡俗時,宋元喜和王雪靈混熟之後,連帶著和王兆君的關係都變得要好。

三人組在宮內日子無聊,便捧著瓜子到處吃瓜看熱鬨,發展到最後,便是拿宮外的謝鬆從小到大的事跡來八卦。

也是那段日子,宋元喜對自己師父有了一個更深刻的了解。

“這樣?那樣?原來如此!”

“師父兒時竟然還穿過女裝?”

“師父逃課不說,還公然在課堂上打夫子?怎麼打,是否凶殘?”

諸如此類的話題,每日可以說上十七八個,且個個不重複。有些真有些假,真真假假混著一起聽,頗是有趣。

“前些日子,妙音真君來玄天宗切磋丹道,我與對方敘舊,聽聞不少我的流言蜚語。”

宋元喜脊背挺直,臉皮繃得緊緊的,“師父都說是流言蜚語,那就是傳聞,傳聞如何能信!”

“妙音從不說謊,此中多數流言,皆是出自你口。”

繁簡真君看向對方,似笑非笑,“元喜啊,我收你為徒,一直悉心教導,然你卻進步緩慢。我本以為是自己教導無方,如今才終於明白,你的勤奮刻苦都用在什麼地方。”

“師父……”

“宋元喜!《謝鬆百事小記》,你好得很呐~”

繁簡真君對凡俗一世並不過分關注,不過一段平行時空的記憶罷了。

然妙善真君和妙音真君口中源源不斷提及自己的那些瑣碎八卦,且就稱為八卦吧,竟然都是出自自己徒弟之口。

這小子,在凡俗從那兩人口中套話,為了交易平等,乾脆將他在滄瀾界的日常一並贈予了。

關鍵是,妙音和妙善竟然信以為真,特意發傳音符詢問此事……

宋元喜終於記起自己在皇宮裡乾的事兒,他好像,似乎,可能,說得太多了?

“師父,我半句沒提你修煉相關。”他一般隻說無關緊要的瑣碎。

繁簡真君:“……”我寧願你談修煉!

宋元喜終是為自己的嘴碎付出了代價,繁簡真君將人扣在自己洞府內,給了一本厚厚的空白手劄,讓其當真寫一本《百事小記》。

“我這一覺沉睡幾百年,早年的事情倒是忘得乾淨,我知你記憶不錯,將你先前所說,

有關我的《百事小記》默寫出來,予我緬懷歲月。”這是繁簡真君的原話。

宋元喜自知理虧,兢兢業業默寫,《百事小記》這名字不好聽,他直接改成《師父那些事兒》,如此通俗易懂。

這一寫,便是大半個月,宋元喜越寫越上頭,最後奮筆疾書,洋洋灑灑寫完六本。

寫的內容太多太雜,需要進行整理分類,宋元喜在歸納整理中,似乎又重溫了一遍自己的十歲至一百歲。

本以為年少相關的記憶早已模糊,卻不想它們停在自己記憶深處,曆久彌新。

尤其是師父的形象,在書寫中變得更加立體形象,有些被忽略的小事情,如今再仔細回想,才知背後深意,以及師父的用心良苦。

繁簡真君與無極道君進行了一次簡單的論道,時間不長,也就一個月。

論道結束,無極道君問起徒孫的情況,繁簡真君這才想起,自己洞府內的石室裡,還扣著一個人。

“再過一個月,太行秘境即將開啟,我昨日與掌門商量,在此之前,先把元喜的元嬰大典辦了。”

繁簡真君聞聲點頭,“是這個理,這孩子倔強,當初就未舉辦金丹大典。”

無極道君不禁調侃,“你又不倔?我被困冥界那些年,你不照樣跳過金丹大典?如今元嬰大典,我瞧著你也沒心思舉辦。”

繁簡真君頓了頓,神識傳音道:“師父,我近日有些感悟,沉睡這幾百年,亦是一種磨煉,等元喜去太行秘境後,我便出宗曆練一番。”

無極道君欣慰點頭,這個徒弟,自小便是個好的,天賦高,能吃苦,若不是沉睡幾百年,早該化神。

“如此,為師便等你的好消息,待你化神歸來,我親自為你主持大典。”

師徒兩人一番商量,事情暫且定下,無極道君去往主峰找掌門,繁簡真君回洞府撈人。

當宋元喜呈上三本厚厚的手劄時,繁簡真君懵了,“這些都是你一個月內寫的?”

他拿過最上邊那本,一眼看到書名《師父那些事兒》,翻看內容,越看心情越是複雜。

這個徒弟是真的在認真記錄啊,從自己收徒那一日開始,幾乎大小事情都不曾落下,有些小事,他都已經淡忘了。

看完一本手劄,繁簡真君抬頭,問道:“你如何記得這般清楚?”

宋元喜表情有些得意,“這就得歸功於我的良好學習習慣,師父是知道的,我早年在六壬堂上課,無法集中注意力,為了不落下課程,便購入大量的水晶球……拜師後,為了能夠多聆聽師父教誨,我每日回去後,都有口述當日發生的事情,以及師父所言……這些便是我回憶書寫的根本。”

繁簡真君接過三本手劄,安靜翻閱,看完第三本最後一頁,才發覺事情還沒完。

“你還有內容可寫?”

“自然,不過時間上來不及,等我從太行秘境歸來,我一準兒將後續內容補上。”

宋元喜說著又是一笑,“師父,我覺此事十分有趣

兒,

我在書寫過程中溫故而知新,

對修煉有不少新的感悟。我便想著,不如將我爹娘、我師兄師姐們……他們與我的日常,都寫下來。”

尤其是江師姐和他爹,當年煉丹教育,積攢的水晶球和筆記,量大著呢!

哦還有,自己在庶政堂的那些年,堂主的諄諄教誨,必須寫幾本手劄。堂主的聰慧和謀略,得用案例的方式進行書寫,沒準兒日後還能給庶政堂留下經典教案?

繁簡真君這才知道,自己這個徒弟,手上刻錄記事的水晶球,已經有幾十萬個。

這是已經用過的,沒用過的水晶球還有幾十萬個,並且還一直保持著差不多的數量,一旦減少就會再次大批量購買。

繁簡真君:“你倒是養活了不少店鋪。”

光是販賣水晶球,那些店鋪就能賺得不少,至少生活不愁。

宋元喜“唉”了聲,搖頭說道:“師父誤會,我一般都是內部解決,除卻早年花銷,之後所有水晶球來源,都是宗門弟子提供,我頂多就是出個工本費。”

“哦,此話何解?”

“玄天宗的水晶球是煉器和陣法相結合的產物,但其製作並不麻煩,一般修為達到煉氣五層的弟子就能完成,且質量極好。師父也知道,我這人愛溜達,煉氣期就在熟悉的幾個山峰轉悠,築基後溜達地域廣了,那些煉氣弟子們十分可愛,一口一個師叔,拜托他們辦點事兒,很是積極……”

繁簡真君越聽腦殼越疼,合著這麼些年的臭毛病,還真給他乾出點事兒來?

“先前組建宗門啦啦隊,你也是這般到處活動的?”

“我隻是看到了宗門眾多弟子的心願,於平凡中發現不平凡。”

“之後在庶政堂辦事,各峰活動更頻繁了?

“堂主說,這是各峰友好往來,庶政堂就是友愛的橋梁,我們一直默默的無私奉獻。”

“你如今元嬰,到處溜達,又打的什麼主意?”

“師父這話說的,我能有什麼主意,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

繁簡真君隻覺心累,揮揮手,讓徒弟自顧離去。

如今,他就盼著元嬰大典早早舉行,之後自己就可出宗了。

而另一邊,主峰大殿內,兩位化神修士爭執不休。

起因便是因為舉辦大典之事,宋元喜要舉辦元嬰大典,宋元若要舉辦化神大典,一個師祖,一個師父,互不相讓,都想先辦。

然時間有限,最近一個月隻能辦一場,化神還是元嬰,掌門還未開口,無極道君和白衍道君就先吵吵開了。

白衍道君:“自然該是我徒弟化神大典先辦,元若已經是化神修為,合該舉行大典後,納入宗門太上長老之列,豈有底下元嬰修士越過去的道理。”

無極道君:“修行前算親緣,元喜是元若的兄長,長兄列前,無可厚非。元嬰修士怎麼了,元嬰修士礙著你的眼了?白衍道君,你莫要如此看不起元嬰,誰當年不是元嬰走過來的,元喜勤奮刻苦,他日必定能夠

化神。”

白衍道君:“我不和你扯,

此事掌門自有定斷。”

無極道君:“那便由掌門安排,

我自問脾氣好,宗門做的決定,一貫聽從。”

壓力給到文淵真君,然對方表情淡定,說道:“此事,元若早前與我說過,他和元喜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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