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訣》這本體修功法,宋元喜修煉了百年,自認為是除了他師父外,最了解功法內容的人。

然此時此刻,有人卻告訴他,這本功法能夠成為製敵關鍵?這簡直讓人難以置信!

“殷師兄,你是法修,如何了解體修功法?”宋元喜對此很懷疑。

殷商沒有再傳音,待第一波戰鬥結束,那巨型妖獸逃竄離開後,他才走向宋元喜。

“殷師兄?”賀滿不由站起來,以為對方來找自己。

殷商隻輕輕點頭,轉而目光落在旁邊。賀滿順著對方的視線看過去,很是詫異,這兩人何時很聯係?

“宋師弟,借一步說話。”殷商主動開口。

宋元喜跟著對方走往旁邊空地,待四下無人時,終於憋不住問:“殷師兄,還請你把之前的傳音解釋一下,我確實不太懂。”

“是不懂?還是懷疑我另有目的?”

宋元喜愣住,繼而點頭承認,“確實,我很懷疑殷師兄的目的。畢竟此功法乃我師祖所得,由我師父領悟所習,再傳到我這輩,便是宗門藏書閣的複刻本,亦不會有那些內容。”

事實上,他剛才又重新翻閱了一遍《陰陽訣》,但始終未找到對方所說的,功法克製融合妖獸的內容。

若非殷商是同門,又同是萬海峰的弟子,宋元喜都要懷疑對方是哪個散修假扮的。

“殷師兄,若你無法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想此事可能無法溝通。”涉及師祖和師父,他不得不謹慎,即便是同門也沒得商量。

“我……”殷商話到嘴邊,卻是不知如何開口。

有些事情藏在心底多年,越藏越深,最後如同爛了根的樹樁,依附在心裡生根發芽。如今要重新挖出來,卻是艱難。

宋元喜等了片刻,見對方一直沉默,隻笑笑轉身離開。然還未走出幾步,忽然聽到對方說,“我曾經想要拜繁簡真君為師。”

“?”這兩者有關係嗎?

殷商看懂對方的表情,不由自嘲,“宋師弟,你十歲便拜師於繁簡真君,一切順風順水,自是不懂。我十二歲入萬海峰,十五歲想要拜繁簡真君為師,被拒。之後二十五歲、二十五歲、四十五歲……至今時今日,一共被拒十二次。”

“!”

宋元喜簡直驚呆住,驚訝於自己師父竟然能拒絕收徒這麼多次,更震驚有人為了拜師,能夠如此不放棄。

“我從未聽師父說過此事。”

“繁簡真君給我留了顏麵,此事若是傳開,同門大概要嗤笑我厚顏無恥。”

明明知道不可能,卻一次又一次上門,這是要將繁簡真君置於何地!

“殷師兄,你……”

“此事不提,我隻是告訴你,為了拜師,我曾苦心鑽研過《陰陽訣》,然此修煉功法,我不僅是從藏書閣所得,更有從塗山秘境所獲。”

“塗山秘境?殷師兄你也在塗山秘境獲得過《陰陽訣》?”

“也?如此說來,

宋師弟亦是。”

兩人拿出塗山秘境所得的《陰陽訣》做比照,

宋元喜又一次發現,明明是同一秘境出品,卻依舊有許多細微的差異。這些差異內容幾乎不顯,若不是宋元喜和殷商對此功法鑽研頗多,根本不能發現。

“這是我不曾想到的。”殷商驚訝於兩者功法的不同。

然而對方下一句卻是更讓人驚詫,“殷師兄大概不知,我所修煉的《陰陽訣》,與這兩本功法又是不同。而我手上這本功法,乃是我一好友所贈,是他當年從塗山秘境中所得……”

宋元喜的確在對方的修煉功法中尋得融合妖獸的破解之法,《陰陽訣》功法逆轉施行,便能變化陰陽,破解融合之術。而巨型妖獸一旦不能融合,其初始形態的小型妖獸根本不足為懼。

“殷師兄,我需要再仔細研究一番,你若信得過我……”

殷商沒說話,從儲物鐲中拿出一份複刻本遞過去。宋元喜驚訝,“你早就準備好了?”

“雖因心結與你並未接觸,然宋師弟的品性無可挑剔。”

宋元喜一時感觸,如殷商這般,還能心平氣和與自己交談,甚至不帶任何私心,實在是高風亮節。

換位思考,若他處在對方的位置上,自己一次次拜而不得的師父,轉身卻是隨便收了一個廢柴五靈根,那當真不知道心裡該多窩火。

大概率是見著那人就要繞道走,又或者瞧著對方無端就能冒出火氣來。

“宋師弟可在此研究,我為你護法。”殷商直接背過身去。

宋元喜收起感慨,開始研究破融之術。之後幾日,那巨型妖獸再次來襲,除卻巨型蜈蚣,還有巨型螞蟥、巨型蜘蛛、巨型老鼠……

妖獸分兩種,長得好看的和長得不好看的。長得好看的,無論小體型還是大體型,都讓人心情愉悅,如若沒有很強的攻擊性,即便是修士也會心中柔軟,愛美是人之常情。

然長得不好看的,甚至可以說十分醜陋的,小體型尚且能忍受。可若是大體型,甚至是超大體型的那種,那便是人人見而誅之。

更不用說此刻一再攻擊他們的融合妖獸,嗜血殺戮,以斬殺人類修士為目的。

在同門與之打得昏天暗地時,宋元喜被殷商保護得很好,為之提供全方位十分靜謐的鑽研空間。

待宋元喜研究透徹,抬頭向外看,這才發現對方竟是用自己的術法做支撐,隔絕了外界的那些聲音。

“殷師兄。”宋元喜起身,破開隔絕術法走出去,隨即真誠道謝,“殷師兄大義,元喜感謝師兄護法。”

“可有把握?”

“七成把握,然那些巨型妖獸皆是金丹修為以上,我卻無法靠近。”

“無妨,我和長老們去說,請求他們暫時禁錮妖獸,再由你施行術法。”

宋元喜立即跟上,這事兒怎麼好讓殷商獨自去解釋呢,大家是師兄弟,同門之間就該並肩作戰。

“殷師兄等等,我隨你一道。”

萬海峰金丹長老聽完兩個弟子所言,實在難以相信,一本體修功法竟然還能有此等用處?

宋元喜卻道:“長老,你莫要忘了,這《陰陽訣》可是我師祖從太行秘境裡所獲,能被我師祖看得上的修煉功法,豈是凡品?()”

“?()”

這話說得,宋元喜忍不住偷偷瞄了眼身旁,想要看看殷商的表情。卻不想對方麵色如常,反倒是他,一臉尷尬無法掩藏。

金丹長老完全沒注意到這種細節,沉浸於可破融合之術的喜悅中,當即傳音於所有副隊,而後一番相商,決定讓小弟子試一試。

“宋元喜,我等不過金丹修為,禁錮巨型妖獸隻最多二次,你若是二次還無法成功……”

“元喜領命,願拚死一搏!”

“倒也不必,你儘全力便是。”

巨型蜈蚣再次來襲,第七小隊的金丹長老集體上陣,以陣法和符籙將其控製,而後施展禁錮之法。當妖獸無法動彈時,宋元喜禦劍向上,徑直朝著那巨型妖獸的頭部方向飛去。

《陰陽訣》,自修煉開始便是以陰轉陽,如今要逆轉功法施行,對他來說難度極大。

就像是一直習慣了用右手,如今卻要用左手做事;習慣了用右腳,現在不得不改為左腳行動。而功法施行不僅需要逆轉術法,還需要將修煉內容反向運轉,就好比……一篇萬字課文,突然被要求倒著背。

最最重要的是,一個字都不能錯!

慣性思維難以扭轉,宋元喜逆轉功法破解融合之術磕磕絆絆,第一次嘗試,毫無意外以失敗告終。

他看向周遭為之努力的長老們,懊喪又慚愧,“長老,我錯了。”

“無需介懷,這本就不是你作為弟子應該承擔的責任。”

說話的是萬海峰煉器室的一位金丹長老,當年因宋元喜數次炸毀煉器室,罵人罵得可凶,可如今安慰的話,卻讓宋元喜感動之極。

“嚴長老,再給我一次機會,弟子一定一定可以成功!”

“宋元喜,莫要背負重擔,即便失敗也無甚要緊。還有我們呢,硬碰硬乾掉這些妖獸,不過多費些力罷了。”又一位金丹長老開口。

宋元喜認得,是罵賀師兄不務正業的那位長老,平日裡還經常溜達去天靈峰無回山等,總是試圖挖各峰精英弟子,為壯大萬海峰“不擇手段”。

危難麵前顯人品,他從來沒有這般真切得感受,萬海峰的長老們對弟子深沉的關愛。

再看那些護著築基弟子,不讓他們靠近戰鬥區域的其他各峰長老,宋元喜的心一瞬被填的很滿很滿。

這就是他的宗門啊,如此有愛的大家庭。為著這個家,他就得拚命!

宋元喜摒棄害怕和失敗,拋除一切雜念,隻專注於自己的修煉功法,《陰陽訣》逆轉開始,他的心中除了功法再無其他。

與此同時,金丹長老

() 們開始第二次禁錮……

第七小隊的築基弟子被攔在外,看著身處妖獸最中心位置的宋元喜,皆是目露憂色。

“宋師弟行不行啊?他一個築基怎得跟過去瞎湊熱鬨,萬一受傷可怎麼辦?”

“就是!這等衝鋒陷陣的事情,不得我們師兄師姐上!”

“師兄這話說的,我們師弟師妹們也能出力,長老說宋師兄有過人之處,他必定能幫得上忙。”

“那不是怕他,啊呸,瞧我這張嘴!”

是同門,更是同峰,他們皆是看著宋元喜長大的,當年那小小的背影在萬階台跑山,還突發奇想當跑腿賺靈石。第七小隊的築基弟子們,哪一個沒有被賺過靈石?

如今還是這個背影,卻已經長成,替他們擋在危難前。這讓作為師兄師姐的他們感到慚愧!

唯有殷商一言不發,對周遭的議論更是充耳不聞。他隻看向前方,目光灼灼,專注於宋元喜。

不知過去多久,巨型妖獸轟然倒塌,一瞬四散變成五種毒物妖獸,其戰鬥力化整為零,築基修士亦能輕鬆打得過。

金丹長老目露喜色,隨即大手一揮,“眾弟子聽令。”

“在!”

“速速上前,絞殺妖獸。”

“是!”

宋元喜靈力耗儘,直接從飛劍上墜落,本以為會摔個狗啃泥,卻不想被一團綿軟的雲團接住。

他睜開眼瞧,殷商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跟前,“殷師兄?”

“你如今身體虛弱,速速服下丹藥調息,我會為你護法。”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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