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君一家不是被吾等趕到豫章,又在番陽死絕了麼?怎麼又冒出一個後人來。”
得知葛嬰立鄂君後人為“楚王”後,安圃頗為愕然,這是之前從未想到的。
尉驚在衡山郡當過官,知道些本地故舊,倒覺得不足為奇:“鄂君一族在本地延續數百年,其子孫,何止數百上千?隨便一個放羊娃,說不定,亦是鄂君後人呢。”
據說第一代鄂君名為子晳,乃楚王母弟,官為令尹,爵為執珪,封於鄂地,家族繁衍不息,曾經是楚國最富庶的封君。
百年前的楚懷王時代,子晳的第九代子孫,鄂君啟亦擁有巨大的車舟隊伍,壟斷著江南的貨殖貿易,其手下商賈足跡甚至抵達嶺南。
但隨著楚國滅亡,鄂君家族幾百年的統治也灰飛煙滅了。
十多年前,樓船將軍屠某擊潰了末代鄂君的船隊,李由部乘機渡江擊鄂,率長黑夫為先登。
黑夫便帶著安圃、驚等一眾鄉黨兄弟,搶了鄂君的府庫,奪了不少銅禮器,那成了他們在豫章發家致富的啟動資金。
末代鄂君本人出奔豫章,被黑夫追得抱頭鼠竄,最後死在番陽,他的後人也流散各地,鄂地也有不少遺留,所以冒出來一個“後人”也不奇怪。
“倒是那葛嬰,先前不過南征軍一屯長百將,竟也知道,不能舉無名之師,既據鄂地,便找來鄂君子孫,更擁戴其為‘楚王’,此子之誌不小啊。”
一邊說著,尉驚回過頭,擔憂地看了一眼長長的隊伍,這些南征軍士卒,也多為楚籍之人啊……
他們可還記得那句在楚地流傳甚廣的話:“楚雖三戶,亡秦必楚!”
對秦朝統治最不認同的,就是楚人了,畢竟秦滅五國皆十分輕易,唯獨滅楚,是差點被翻盤的。楚社稷雖滅,但貴族、輕俠、遺民對昔日榮光念念不忘,百姓也因為苦於秦田租勞役過重,很容易被煽動。
如今葛嬰以”楚王“為號召,軍中是否有人動搖?
但安圃得知尉驚的擔憂後,卻哈哈大笑,讓人找來幾個軍頭百夫長,問了他們這個問題。
幾個軍吏對所謂的“楚王”根本不屑一顧:
“彆說是假楚王,就算是真的又如何?不管楚、秦,日子還不是一樣難過!武忠侯為帥後,才對士卒稍好些,如今更願帶吾等北上歸鄉。”
“故吾等不管什麼秦帝楚王,隻認南征軍,隻認武忠侯!”
……
眼看軍心並未因亂兵舉起的“楚王”大旗而有絲毫動搖,尉驚內心稍安,這時候,一行人也抵達了隸臣暴亂之後的鐵山……
這裡的工坊已在官兵與隸臣的交戰中被摧毀,高大的爐灶被推倒,堆積的炭場柴堆燃起大火,數十裡外都能看到濃煙。
“真是造孽啊。”
尉驚一陣心疼,如此破壞,鐵山要恢複鍛兵,恐怕得好幾個月才行。
而儲存鐵兵的武庫(本章未完,請翻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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