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將夏油傑的身體從桐野奏手上接過來,就像是桐野奏所說的,夏油傑依舊還在呼吸,心跳也並沒有停止。
但是羂索已經離開了夏油傑的身體,也就是說這些身體機能並不是羂索控製的。
而死人可不會自主呼吸。
五條悟深吸了一口氣,朝著桐野奏點點頭,“謝謝你,接下來交給我就可以了。”
“這個也麻煩你了五條老師。”桐野奏一並將羂索遞給五條悟。
克蘇魯盯著五條悟,等桐野奏的動作結束,忙不迭地將桐野奏整個裹起來,生怕五條悟搶走桐野奏一樣。
而且他看向五條悟的眼神的敵意更深了。
要不是五條悟,他也不會被封印這麼長時間。
五條悟倒是沒有在意克蘇魯的敵意,他笑著開口:“恭喜你突破封印啊克蘇魯,還這麼有精神就太好了。”
克蘇魯的回應是吐了五條悟一口水。
桐野奏從克蘇魯的觸手裡艱難地露出頭,不知道為什麼,突破封印之後的克蘇魯更粘著他了,從領域出來之後就沒從他身上下來過。
他一露出頭就看到了五條悟被克蘇魯吐了一大口口水的場麵,桐野奏十分歉意地開口:“抱歉五條老師,他現在有點激動。”
五條悟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笑容燦爛,“沒關係,這是我們感情好的證明。”
克蘇魯:呸。
為了防止克蘇魯繼續吐五條悟,桐野奏伸手摁住了克蘇魯,“那個,五條老師,這裡怎麼辦?”
桐野奏指的當然是這四周一片廢墟的盤星教。
五條悟擺擺手,“沒關係,不用在意,會有人來處理的。”
五條悟剛想問桐野奏現在很晚了用不用他送他回去,一抬眼就看到了一隻白貓。
在這裡出現一隻白貓並不尋常,那隻白貓端坐在樹林的邊緣,就那樣安靜地注視著他們。
和白貓對視的瞬間,五條悟便心領神會。
五條悟勾勾嘴角,意有所指地開口:“看來不用我多此一舉了。”
桐野奏對五條悟的這句話摸不到頭腦,他疑惑地開口:“什麼?”
“我說奏你很了不起呢,能被神明愛護著。”無論是克蘇魯還是齊木楠雄。
當然,五條悟並沒有將最後半句話說出口。
他打橫抱起夏油傑的身體,“總而言之,今天非常感謝你,奏,我先走了。”
“你客氣了五條老師。”桐野奏搖搖頭,又朝著他擺擺手,“拜拜。”
目送五條悟的身影消失,桐野奏也站起身,拖著黏在他身上的克蘇魯往外走,邊走邊拿起手機撥打齊木楠雄的電話。
誰想到鈴聲卻在他身邊響了起來。
桐野奏放下手機朝著鈴聲響起的位置看了過去,正好看到齊木楠雄從樹林裡走出來。
桐野奏眨眨眼,“楠雄?”
齊木楠雄有些尷尬的撓了撓臉頰。
他本來想瞬移回去接到桐野奏的電話再瞬移過來假裝他剛剛過來的樣子的,但是剛剛被一隻鳥吸引出了貓的本能,所以耽擱了一下,隻來得及變回人。
對上桐野奏的目光,齊木楠雄實話實說:“我擔心你有危險,所以就跟過來看看。”
“這樣啊,你一直在旁邊嗎剛剛?”
“對。”齊木楠雄點點頭。
見齊木楠雄點頭,桐野奏有些心虛。
畢竟這些事情他都沒有告訴齊木楠雄。
桐野奏抿起唇,指了指自己身後的克蘇魯,“那你能看到他嗎?”
“可以。”
齊木楠雄說著,與克蘇魯對視了。
那一
瞬間,從來沒有過的危機感從克蘇魯心裡升了起來。
危險!從各種角度來說這個家夥都很危險!
克蘇魯纏上桐野奏,用身子堅決地擋在了桐野奏和齊木楠雄之間。
桐野奏:“等一下,不能呼吸了,克蘇魯!”
將克蘇魯摁回地下,桐野奏這才鬆了口氣。
桐野奏還想著怎麼和齊木楠雄解釋剛剛的事情,但是齊木楠雄並沒有在意的樣子,看起來並不打算追問。
“回去吧。”齊木楠雄說著,朝著桐野奏伸出手。
“嗯!”桐野奏露出笑容,搭上齊木楠雄的手。
另一邊,咒術高專。
五條悟將夏油傑的身體帶給家入硝子的時候,家入硝子的臉上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這是,傑...?”
五條悟點點頭,“具體的情況我不確定,還要拜托你檢查一下。”
家入硝子神情嚴肅地答應下來,“交給我吧。”
家入硝子推著夏油傑進了手術室,而五條悟一直沒有離開,安靜地站在手術室之外。
事實上,五條悟也不知道現在離開可以去哪裡,這是他在那個夏天之後心情最亂的一天。
曾經和夏油傑相處的三年毫無預兆的再次出現在了他腦海裡,一點一滴的,清晰的好像那些日子就發生在昨天。
不可否認,夏油傑是他唯一認可的摯友,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這一點都沒有變。
在那個夏天夏油傑與他背道而馳,之後便是這一係列的混亂,直到他親手對夏油傑處以了死刑,又得知了羂索占用了夏油傑身體的事情。
他以為自己這麼長時間能對夏油傑的事情釋懷,哪怕是占據著夏油傑身體的羂索用夏油傑的身體威脅他他也不會動搖,甚至做好了再一次殺死“夏油傑”的準備。
但實際上,他還是不可避免地在自己心裡給夏油傑留下了一個誰也沒辦法企及的重要位置,以至於他聽到夏油傑還活著的這件事的事情險些失態。
真是的,這不還是沒有什麼長進嘛。
五條悟好笑地摸進口袋,正好摸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
他將東西掏出來,發現是那塊桐野奏給他的糖。
五條悟剝開糖紙將糖扔到嘴裡,甜甜的水果味在他口中蔓延。
說起來,哪天應該更鄭重的感謝一下桐野奏才對。
五條悟胡思亂想著,轉眼三個小時過去,家入硝子推開了手術室的門。
家入硝子沒想到五條悟一直沒走,以至於她抬頭看到五條悟的時候嚇了一跳。
五條悟笑著開口打趣道:“我有這麼嚇人嗎?”
“確實有夠嚇人的。”家入硝子撇撇嘴,“你一直站在這裡?”
“嗯。”五條悟點點頭,“傑呢,他怎麼樣?”
“這件事情有些刺激,你確定要現在聽嗎?”家入硝子看向五條悟。
“等一下,為了避免虛弱的我暈倒,那我還是坐下來好了。”五條悟抬手拽過椅子,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甚至從容地翹好了二郎腿,“好了,你說吧。”
家入硝子白了五條悟一眼,坐到了五條悟對麵。
她沉思一下梳理好思緒,這才開口:“從呼吸停止到腦死亡還有個幾秒鐘的時間,初步判斷羂索占據傑的身體的時間就在這幾秒鐘之內,也就是說,羂索占據傑的身體的時候他的意識還沒有完全消散,大腦還在活動。”
“羂索以術式占據了傑的大腦,將傑的大腦替代成自己的一部的□□,不過可能是因為完全構築一個大腦需要花費的力氣更大,他並沒有選擇完全毀掉傑的大腦,因此雖然羂索控製了夏油傑的身體,不過夏油傑的意識卻得以在剩餘的一部分大腦中
保存了下來。”家入硝子說到這裡,話語一頓,“雖然隻有一部分。”
五條悟沉吟一下,“也就是說,傑真的還活著?”
“是的。”家入硝子點點頭,“而且他已經醒了,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幾乎是家入硝子話音落下的瞬間,五條悟便站了起來,徑直走向了手術室。
家入硝子並不意外五條悟的反應,她轉頭看向五條悟,叮囑了一句,“雖然他身體沒什麼大礙,不過你們最好不要在我的手術室裡打架。”
“我儘量。”五條悟回了一句,他握住手術室的門把手,深吸了一口氣,而後打開了門。
夏油傑坐在手術台上,黑色的半長發披散下來,神情平淡,他聽到開門的聲音,朝著門口看了過去。
羂索將夏油傑的身體保護的很好,除了大腦之外沒有其他任何損傷,他的大腦和額頭上的傷也已經都被家入硝子用反轉術式治好了,沒有額頭上那道可怖的傷疤,脫下了袈裟穿上病號服的夏油傑和高專時期沒有什麼兩樣。
當看到五條悟的瞬間,夏油傑愣了一下,而後沒憋住笑了起來,“悟,你現在這個打扮好像羽毛球啊。”
夏油傑的笑聲傳到五條悟耳中,五條悟也愣住了。
恍然間,五條悟明白了家入硝子口中的雖然隻是保留了一部分是什麼意思。
因為眼前的夏油傑是他最熟悉的樣子,是那個高專裡的天才咒術師,而不是後來的盤星教教主。
五條悟張張嘴,“你失憶了?”
夏油傑眨眨眼,而後有些無奈,“我後來變了那麼多嗎?為什麼你和硝子一眼就能看出來我失憶了。”
五條悟沉默下去,他退後兩步,嘭的一下關上了門。
他在門口摘掉了眼罩,然後從一旁的櫃子裡費力地從角落裡扒拉出自己扔在這裡的墨鏡,又將頭發撥散披下來,確定自己現在的打扮和高專時期差不多,他咚的一聲踹開了門。
“喂,傑,你要讓老子等多久啊!”
夏油傑這次笑的更肆無忌憚了,“對,你這個樣子就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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