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漕船焚毀的事一出,頓時導致運河堵塞,現在南來的運船就如同即將乾涸池塘裡大魚,被困在泥水裡動彈不得。
運道堵塞,如此林延潮就無法沿河繼續北上。
故而當地官員們給的方案是改道先走陸路抵達徐州,然後再乘船經河南北渡黃河再走陸路抵京。
這名當地官員向林延潮稟道:“啟稟大宗伯,若是要從徐州走水路,那麼一條是走賈魯河新河,這條路從徐州經淮泗,開封府扶溝,最後抵至開封府的朱仙鎮。”
“而另一條水路是從徐州小浮橋走賈魯河舊河故道,經黃陵崗最後抵至歸德,這兩條路還請大宗伯定奪,如此我們好安排人馬護駕。”
對方請教林延潮到底走哪一條路,但林延潮沒有說話。
這名地方官員以為這點小事不值得林延潮拿主意,於是又看向那錦衣衛武將。
這名武將出聲道:“哪一條路更近一些?”
地方官員道:“啟稟金吾,走新河要七十裡,舊河卻遠多了,要兩百多裡。”
“那還用問嗎?當然是走新河。”
林延潮也點點頭道:“也好,舊河經過歸德,我任在這裡任過官,再經過當地必然打攪當地百姓,就走新河吧。”
這名地方官員聞言頓時色變,恨不得當場伸手給自己兩巴掌,自己真是豬腦子啊,怎麼把林延潮為官的履曆給忘了。
沒錯,林延潮曾在歸德任官三年。
眼下他官拜禮部尚書,再回到當年的任地歸德那當是如何的風光啊。
這名官員欲哭無淚,一個拍馬屁的好機會從手裡溜走了,現在要改口已是來不及了。
那武將想到這裡也是回過神來,當場後悔莫及。
林延潮到了徐州後,即征用了一條民船,沿新河北行。船過了徐州又行了一段路便是中洲的地界了。
林延潮因在這一帶任過官,對於這裡地形頗為熟悉。
中州不比嫵媚之吳蘇,河流縱橫的江浙,到處都是丘陵山巒的閩粵,這裡多是一望無際的平原。
現在已是深冬,平原空闊之中又透著幾分蕭瑟。
林延潮於船頭上看風景,倒是隨行的武將向船家問道:“這賈魯河新河直通開封朱仙鎮,按道理而言最是繁華不過,怎麼卻是沒有什麼船隻往來?”
船家道:“這是官家的事,咱們老百姓不敢亂講。”
武將哼了一聲塞給他一錠銀子道:“我們都是進京公乾的,話傳不到彆人耳裡,你說了這銀子就是你的。”
那船家接過銀子,當即道:“謝過這位軍爺了,其實也沒有什麼。咱們當地人都知道。這新河稅重,這船走一趟就是扒一層皮,咱們都不敢停泊過夜。故而大多數船能走都從舊河走了,雖然路遠一點,但是方便,而且舊河淤淺,就算冬天裡上千石的糧船都可以在舊河上行船。”
“上千石的糧船?那可了不得,”武(本章未完,請翻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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