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高淮提及陳矩兩個字,林延潮不由腳步一頓。
林延潮自穿越之後,雖說有過目不忘這個天賦,但是對穿越前的事,卻並非能夠過目不忘的。
比如穿越前,林延潮興趣使然,看過明史,神宗實錄,但是穿越後明史的內容卻記得不多。
所以說林延潮要將整部明史背出來,是絕對不可能的。否則明史,神宗實錄在手,林延潮以後官場仕途,就好比看著攻略打遊戲一般。
雖說不記得了,但林延潮近來讀史,讀書,涉獵典籍時,比如看到一個人名,有時會將這個人在明史上的事跡,竟偶爾給‘回憶’起來。
比如上一次,林延潮為了救張居正,提前讓張敬修他們將自己以往給張家的投書都還回來,那就是林延潮突然記起自己看過明史時,嚴清傳裡那麼一段記錄。知道皇帝後抄家後,有亂翻大臣書信的習慣,所以未雨綢繆。
而現在高淮提及陳矩,卻一下子令他記起這個人來了。
在明史裡,這人可是日後的東廠兼掌司禮監印,集行政、監察大權於一身的人物,比張鯨,高淮兩個人加起來還要厲害。
若能得此人為政治盟友?
林延潮不由思量,當下道:“陳矩正在哪裡?”
高淮道:“他奉了聖命,要先去蘇州府太倉見荊石先生,再轉道來河南。”
荊石先生,就是王錫爵。
對於王錫爵,林延潮雖從未見過他一麵,但翰林院裡滿滿都是這位哥的傳說。
此人與申時行,餘有丁都是嘉靖四十一年的三鼎甲。
會試時,王錫爵第一,申時行次之,殿試時,申時行得了狀元,王錫爵為榜眼。
後來王錫爵也擔任過天子講官,天子對王錫爵的器重信任,不在沈鯉,申時行之下。
當然王錫爵開罪張居正後回家了,天子三請五請要王錫爵出山輔政,而且開的價碼,正是位極人臣的內閣大學士。
但是王錫爵以服闋未滿的理由,數度拒絕了天子。
王錫爵恪守禮法,數度拒絕內閣大學士的延攬,每拒絕一次,反而聲望更隆重了一次。朝堂上清流對王錫爵也很敬佩,認為論持身之潔、嫉惡之嚴,無人出王錫爵左右。
現在滿天下的官員,讀書人都希望他能複出入閣,執宰天下,所以王錫爵實可以稱得上身負時望。
二月的江蘇太倉,已是春風度來,萬物複蘇。
太倉自元開漕糧海易後,已成萬家之邑,弘治十年時,蘇州府割昆山、常熟、嘉定三縣地建太倉州。
太倉之地,人物錦繡,大官名士層出不窮,民間也是讀書成風。
王錫爵居所就在於太倉城城廂,王家乃簪纓之家,宅院氣派非凡甲於太倉。
這一日兩頂轎子落在王宅門前,轎簾一掀。
一位氣度清貴的老者走下了轎子,此人正(本章未完,請翻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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