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堂上申時行隨意坐在塌上。
林延潮見左右無人,在下首圈椅上,醞釀了一番說辭後開口道:“學生今日至府內堂拜見師母,未料到正好遇到了世兄。學生與世兄相談半日,深覺得世兄雅資疏朗,才雄氣逸,科名指日可待啊!“
申時行聽林延潮如此評價自己的兒子,不由一笑。為人父母的聽到彆人這樣誇獎自己兒子總是高興的。
申時行捏須笑著道:“延潮,犬子自幼頑劣,老夫沒有功夫管教,你既與犬子相熟再好不過了,要替老夫多操操心心,引他讀書上正途。”
林延潮道:“恩師放心,學生一定代勞,其實在學生看來世兄的文章已備,就算下一科赴春闈,謀一個進士出身也是十拿九穩。”
申時行擺了擺手道:“科場無十全之事。再說犬子文章還需磨礪,明年能秋闈中第,吾已是足以告慰。”
林延潮道:“恩師,鄉試之難甚至不亞於會試。世兄何不入監,再以監生的科名直赴春闈呢?”
申時行訝然,看向林延潮問道:“延潮,此話怎講?”
林延潮道:“恩師,捐監乃雜途,世兄必不屑為之,但若是能以貢舉入監,與舉人一般都乃正途出身,如此直赴春闈,可不用先考取舉人。”
申時行道:“哪有那麼容易,貢舉入監,要麼需大宗師保舉,要麼需國子監祭酒點頭方可。”
生員入國子監幾種途徑,一等是府學,縣學一輪一輪的挨,不過有資曆年限設置,申用嘉這剛考取生員,若是插隊進國子監了,是要被蘇州士子罵的。但凡要點臉的都不會這麼乾。
如果是督學保薦貢生,或者是國子監祭酒私下給方便,那又是兩說了。
林延潮道:“恩師,何不試一試許祭酒這一門路呢?”
申時行手撫在雕螭案上言道:“我與許歙縣,裡籍都屬南直隸,算得同鄉,初入翰苑時互有來往,許歙縣性木強,好辯,喜與言者為難,我怕他得罪人,常在同僚門前替他說話。後來許歙縣為南京國子監祭酒後,我們二人卻少了來往。眼下他驟然得誌,也不知他還記不記得以前的交情。”
林延潮點點頭道:“恩師,我的業師乃是國子監監生,捐粟得官也是私請許祭酒幫忙。我與許祭酒閒聊時,他倒是常我麵前念叨恩師的好處啊!”
申時行聽了頓時欣然道:“是麼,虧他還記得,我記得他常愛喝鬆蘿茶呢。沒料到他卻會在你麵前念我的好處來。”
林延潮道:“恩師,你身為大學士,我看許祭酒才更怕恩師不記得以前的交情才是。既是如此,恩師不妨在家寬坐,弟子替你跑一趟,看看能不能幫上世兄。”
申時行哈哈笑著道:“也好,若是能促成此事,延潮那可要多謝你了。”
林延潮聞言不由一笑,此事看似申時行請許國幫他兒子入國(本章未完,請翻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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