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時候離開了。

得知鋼鐵聖母不太可能如他希望的那樣待著不走，更不可能會來報仇，高揚心裡有些遺憾，但是，他更多的卻是有解脫感。

自從來到了烏克蘭，為了幫大伊萬穩住局麵而一直待了這麼久，高揚已經有些累了，現在，他覺得如果就此結束好像也不錯。

是時候離開了，那就離開吧。

高揚長長的出了口氣，看著亞曆山大道：“那麼，接下來你們會去哪兒？”

亞曆山大微笑道：“回家，重新回歸退休生活，當我們發現鋼鐵聖母的蹤跡後，如果機會合適，那麼我會重新集結起來，直到有一天徹底消滅鋼鐵聖母為止。”

“真好，你們還能退休。”

高揚不無羨慕的說了一聲，這是他的心聲，對於極光，他最感到佩服的就是極光這些人能在最風光的時候急流勇退，毫不猶豫的說走就走。

現在，高揚覺得他有花不完的錢，但是要讓他徹底離開戰場，去過他之前向往的生活，竟然會讓他有不舍的感覺，甚至有恐懼感。

高揚真的無法想象自己在大城市裡過著平靜但也平淡的生活會是什麼樣，所以，他一直都在可以回避這個問題。

看著高揚一臉感慨的表情，亞曆山大笑了笑，低聲道：“怎麼？回不去了？”

高揚點了點頭，低聲道：“是啊，回不去了，所以我才覺得你們真的很厲害，說退就退，而且是徹底告彆了戰場。”

亞曆山大很認真的道：“大部分的雇傭兵最終都會遇到這個問題，要想解決這個問題，那麼，這需要問問你自己，你為何而戰？”

高揚沉默了很久，最後低聲道：“我為錢而戰，知道嗎，瘋狼在很久之前問過我同樣的問題，這就是我的回答，但是你現在應該看得出來，如果真的是為錢而戰，那麼我們早已經該離開了，我們賺到了足夠多的錢。”

亞曆山大微笑道：“那麼，你現在是為何而戰？”

高揚搖了搖頭，一臉迷茫的道：“我不知道，不，其實，我想我知道自己為何而戰，隻是我不願意承認，我們現在在為戰而戰。”

最終不得不麵對現實之後，高揚有些難以接受，他使勁兒抹了抹自己的臉，然後抬起了頭來，微笑道：“為戰而戰，除了死亡，不會有其他的歸宿，在我剛認識瘋狼的時候，他就說過自己是為戰而戰，當時我覺得這個理由很可笑，但是，現在我發現自己也終於走到了這一步，這真的是很可笑。”

亞曆山大呼了口氣，一臉無奈的道：“是啊，對雇傭兵而言，不管是以什麼理由進入了這一行，但最終大多都會走到這一步，為戰而戰，直至戰死才是終結。”

高揚笑道：“其實我們這些人有目標的，那就是建立一個很大的公司，但是說實話，那隻是我覺得以這個目標為借口的話可以繼續戰鬥，僅此而已，所以，歸根結底還是為了戰鬥而戰鬥。”

攤了攤手，亞曆山大沉聲道：“為戰而戰是最低級的理由，那說明你已經成了嗜血的野獸，隻能依靠殺戮才尋找存在感，隻是為了戰鬥而戰鬥導致最終的死亡，是最不值的，最可笑的。”

指了指耐特所在的方向，亞曆山大笑道：“看看瘋狼，他現在還是為戰而戰嗎？是，也不是，他為實現自己的理想而戰鬥，以理想為借口好讓自己的戰鬥顯得有那麼點兒意義，他需要的是戰鬥的過程，過程比結果重要。”

高揚拍了下手，笑道：“沒錯，就是這個意思，所以我們才給自己找了個需要戰鬥才能實現的目標。”

亞曆山大沉默了片刻後，低聲道：“你知道我最驕傲的是什麼嗎？是我建立了極光，但我又解散了極光，我帶出了一幫以戰鬥為生的兄弟，最後，我讓他們成功的擺脫了戰鬥，我是極光的締造者，我是他們的帶路人，如果我還能保持理智，那麼極光就不會走上為戰而戰的死路。”

亞曆山大說的高揚都有些羞愧了，但亞曆山大話鋒一轉，很是傷感的道：“可是人的成熟是需要代價的，有的時候，你不得不付出了承受不起的代價後，才明白有些事情比戰鬥更加重要。”

高揚做了個不解的手勢。

亞曆山大笑了笑，低下了頭，慢慢的道：“你們的目標是成立一個公司，那就去做，不管怎麼樣為夢想而死都比為了戰鬥而戰鬥死掉有價值，就算你的目標需要戰鬥才能完成，那也比漫無目的的戰鬥要好很多。”

抬起了頭，亞曆山大指了指高揚，笑道：“當你成立了安保公司，你就得為公司的生存而努力，要維護你們共同的心血，最後就會慢慢的脫離戰場，這是最好的結局，就像耐特，他正在實現自己的理想，如果，他真的能在烏克蘭建立一個屬於他的國家，那麼他自然就得脫離戰場，因為治理國家顯然比單純的戰鬥更重要。”

“啊！你知道？”

高揚驚訝了，因為他覺得亞曆山大不該知道耐特和天使傭兵團的最終目標是什麼才對，但是亞曆山大一語道破耐特的目標後，讓他覺得極其的驚訝。

亞曆山大笑了笑，點頭道：“是的，我知道，因為耐特跟我說起過他的理想，在他還是我的朋友時。”

高揚倒吸了一口冷氣，結結巴巴的道：“耐特，是，你的朋友？”

亞曆山大攤了攤手，笑道：“在某一段時期內，耐特和我的關係還不錯，那時他還在軍隊中服役，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們遇見並且相處的還不錯。”

高揚怔怔的道：“那為什麼後來……”

亞曆山大微笑道：“隨著對彼此了解的加深，我們產生了理念上的分歧，很嚴重的分歧，耐特隻想在最好的軍隊中服役，所以他才會在成為中校之後，就很快選擇了退役，因為他覺得德國不是適合他的舞台，於是，他在退役後建立了天使，他要在自己建造的舞台上完成自己的夢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