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橄欖球館綠草如茵,人聲鼎沸。
看台上身穿黑色製服的聖德爾學子與身穿天藍製服的沃斯頓學子涇渭分明。
呐喊喝彩聲此起彼伏。
比分如今是38:24。
聖德爾主場優勢,遙遙領先。
二樓VIP觀眾席,室內擺設簡約、燈光偏向暖黃,高立於綠茵場之上,沸騰隔著一段距離,變做耳邊細微的空調嗡鳴。
“看來今年沃斯頓又要铩羽而歸了。”聲音響在耳畔,紀徹微微抬頭,像是從某種思緒中抽離,他看了眼懸掛的記分板,嗯了聲。
說話的男生來自沃斯頓學院,雖是因紐斯舉辦的春季聯賽,但沃斯頓作為聖德爾的兄弟學院,每年春季都會來打場友誼賽、交流感情。
簡·霍利斯看著紀徹,緩緩挑了下眉。
紀徹今天顯然興致不高,獨自坐在沙發一角,長腿抵著茶幾邊緣,坐姿有些散漫,隻有在聖德爾得分後,會輕輕敲一敲指節。
“阿徹怎麼了?”貴賓室空間偌大,傅啟澤靠坐在轉播屏幕前,翹著長腿喝水——霍利斯乾脆去問路易。
路易金發柔順的束成一股,垂於肩側。比起以溫和、紳士揚名在外的傅啟澤,他反而更注重形象管理,手裡翻看著寶石鑒定類書籍,路易輕笑一聲,對霍利斯搖了搖頭,“沒發現我們之間少了個人嗎?”
“當然,小應修又跑到哪裡睡覺了?”霍利斯聲音含笑。
背後是賽場激烈的交鋒,就在比賽前,他和紀徹等人隨意下了賭注,會從各家莊園裡取出珍藏年限已久的紅酒作為贏家的戰利品。
有價無市的收藏品,對幾人而言不過是賭桌上的一句話。
“他最近很忙,主意也很大,”路易看著書本,像是發現了有趣的章節,笑了聲:“你或許沒上白鴿,現在白鴿可都是和他有關的話題。”
紀徹沒有反應,作為唯一麵朝賽場而坐的人,他肩部以下的身體被沙發遮掩,依稀能看見漆黑散亂的短發,稍稍側頭看來,他道,“路易。”
是帶著警告意味的兩個字。
霍利斯發現路易慢慢斂了笑容,看著紀徹的目光不明——很怪異的目光,讓霍利斯想到了兩個字,審視。
“小應修主意大?”下意識地,直覺告訴霍利斯他必須出聲轉移話題,“怎麼可能,小應修最聽話了——尤其聽你們的話。”
不論是被路易一個電話叫去福爾曼處理爆炸案的後事,還是一年前剛入學便聽安排跟隨傅啟澤、路易跑去南大陸幫忙,應修雖然沉默、但確實利落又忠誠。
霍利斯一度覺得應修跟這三人混在一起會學壞,好在除非接收到三人的通知,大部分時候,應修更偏向於睡覺獨處。
“那是以前,”傅啟澤懶懶出聲,“他現在中.邪了。”
路易不讚同地看來:“啟澤。”
“好吧,”傅啟澤道,“他現在更
聽彆人的話。”
霍利斯這下真的來了興致,“是不是還經常不見蹤影、總出現在那個人身邊?”
傅啟澤點頭。
“還會做出一些不符合以前性格的事,沒緣由地、或者說……顯得有些多管閒事?”
就連路易也看過來一眼。
“哈哈,”霍利斯愉快道,“你們三個真夠遲鈍的,很明顯,我們小應修這是談戀愛了!”
室內氣氛詭異地沉默下來。
聲音陷入靜止。
唯有中央空調在嗡鳴。
霍利斯尚未察覺,感慨道:“小應修今年才17歲,多正常,每個人都有這樣春心萌動的年齡段,我談第一段戀愛的時候,一樣恨不得時時刻刻跟我粘人的小可愛待在一起,當然,過了熱戀期就好了。”
沉默仍在繼續。
“你們難道就沒見過他的戀愛對象?”霍利斯笑著抬頭,一頓,似乎沒人對他的話題感興趣,紀徹垂眼看向球場,傅啟澤則拿著遙控器換台,路易重新翻開晦澀難懂的書籍,好像隻有他一個人在唱獨角戲。
三個人都顯得對這個話題如此漠然、漫不經心,就連回應,都帶著些許敷衍:“是嗎?”
“什麼是嗎不是嗎,”霍利斯不滿:“……我說你們三個不要像古板的大家長一樣,聞性色變。都什麼年代了,戀愛自由、戀愛萬歲!”
“你的猜測好像有點道理,”又是很隨意地一聲,傅啟澤靠著沙發靠背,似乎想到什麼,目光淡淡劃過另一頭的紀徹,“等阿修回來,倒是可以問問他。”
“之前你們一次都沒問過?”霍利斯挑起眉梢。
路易翻過一頁書:“我說了,他很忙,這一周我們都沒見過他。”
霍利斯:“……天啊。”
他發出憂慮地喃喃:“我們小應修不會是戀愛腦吧,就是那種有了老婆忘了朋友的戀愛腦,這樣的感情是不健康的,你們可一定……”
後背投來一道冷凝的注視,霍利斯很有危機感的住口轉身,先看見比賽蓋棺定論,44:36,聖德爾大獲全勝,接著,他才對上紀徹的眼睛。
“說完了嗎?”
霍利斯莫名奇妙地,“……說完了。”
“那你該走了。”紀徹收回視線。
比賽已經結束,沃斯頓的飛機將在今晚七點出發,他們還需要去迦藍打一場名義上的友誼賽。幾乎同一時刻,霍利斯接到帶隊老師打來的電話:“簡·霍利斯!你又跑到哪裡去了。”
霍利斯揉了揉耳朵,暫時按下對室內詭異氣氛的探究,歎氣道:“老師,我來找我的朋友們聊聊天。”
“趕緊給我回來!飛機已經停在停機場,我們必須抓緊時間出發——聖德爾這鬼天氣,誰知道什麼時候又會下雷陣雨。”
不能耽誤,霍利斯聳肩,他摁住聽筒,拉開門,對紀徹三人道:“……真不知道你們怎麼受得了這的天氣,我該走了,下次再聊——”
“對了,”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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