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中和河關是金城郡的東南兩道大門,其中河關更是在大秦奪取隴西三郡時,就曾被公孫軒轅攻占。
之所以後來又落入到隋國手中,自然不可能隋軍強攻下來的,而是大秦主動讓給隋國的。
當時秦軍才滅掉李唐,挾大勝之勢攻入涼州,隋國吃了點虧之後,驚懼之下選擇割地了求和。
大秦見隋國認慫了,自然是獅子大開口,直接要求讓隋國割讓兩郡半之地。
楊廣雖慫了,但卻不傻,大秦所要的兩郡半,除了已經被攻占的之外,其餘大都是隋國的精華之地,這要是割讓出去的話,豈不是等於自斷臂膀?
隋國雖同意割地,但不可能割這麼多地,於是兩國就陷入了長達三天的漫長談判,並最終把割讓兩郡半之地,談到了武威郡東部的十縣之地。
武威郡東部十縣,一馬平川,幾乎無險可守,秦軍要是真打過來的話,隋國也不可能守得住,所以割讓此十縣尚在隋國的承受範圍內。
但那畢竟是整整十個縣,足足幾十萬人口,就這麼直接割讓出去的話,隋國還是有些難以接受,於是就提出了一個條件:隋國答應割讓武威郡東部十縣,但大秦必須要用河關來換。
河關是縣名,並不是關卡,雖隻是個人口過萬的小城,但地理位置卻極為重要。
河關位於隴西和金城交界,既是隴西的西大門,又是金城郡的南大門。
河關若是在隋國手中的話,那金城南部防線就才會完善,這樣隋國麵對大秦也才會有安全感。
用隨時可能丟失雞肋一般武威東部十縣,來換取金城的南大門河關,以完善隋國的國防線?
隋國內部覺得這筆交易雖虧,但也隻是小虧,尚在承受範圍之內。
而且割讓十縣,換來一縣,有去有回,那就不是割地了,而是換地,說出去也好聽點,對上對下麵子上也都能過去。
可河關畢竟還在大秦手中,而大秦向來都是隻進不出。
想要將割地賠款,變成和大秦換地,那性質可完全不一樣,其中對的談判難度可想而知。
當時大秦內部絕對大多數人都持反對意見,倒不是幾十萬人口武威郡東部十縣,在價值方麵比不上萬餘人口出頭的河關,而是不能輕易的去開這個頭。
而且你隋國是戰敗國啊,割地賠款其所應當,你有什麼資格和我大秦換地啊?
見大秦上下都如此倨傲,完全將隋國當戰敗國宰割,隋國大使成公英都已經對換地不抱希望了,甚至都做好了談判破裂的打算,卻沒想到情況沒有絲毫征兆的突然峰回路轉。
秦皇嬴昊想要儘快結束戰事,於是乾綱獨斷,直接拍板答應了隋國的條件,但也提出了一個條件,那就是換地這件事不能直接寫進條約裡,河關也不是大秦讓的,而是大秦守將疏忽一不小心讓隋軍奪走了河關。
在成公英看來,嬴昊會提出這個條件,是不想改變談判的性質,畢竟不是換地的話,那隋國就是割地,自然也就是戰敗國了。
可對此成公英卻沒怎麼猶豫,十分果斷的答應了下來,畢竟這樣隋國雖丟了麵子,但好處確實拿到手中。
但成公英又哪裡知道,大秦君臣在這就已經在給隋國下套了。
同意割讓河關的提議是張良向嬴昊提出來的,他覺得河關在大秦手中作用並不大,畢竟隋國又不敢主動攻秦,可在隋國手中卻至關重要,關乎著金城的命脈。
可想而知,隋國若是得不到河關的話,肯定會沒有一點安全感,惶惶不可終日之下,定會將全部精力都用來防備大秦,而這無疑會增加大秦西征的難度。
所以,隻有河關在隋國手中,隋國才會有安全感,也唯有如此才能通過其他手段,來降低隋國對大秦的戒心,從而在將來尋求機會,好打隋國一個措手不及。
至於河關在隋國手裡,會不會成為大秦滅隋的障礙?
張良覺得不會。
河關隻是一座小城,雖說占據地利,可無論楊廣再怎麼進行加固,防禦力也不可能達到天下雄關的防禦力。
李唐擁潼關之險,可還不是被大秦給滅了。
蜀漢擁有陽平關之險,可還不是被大秦奪走了漢中。
連這些天下雄關都擋不住秦軍,區區河關又豈能擋得住大秦的一統的步伐?
不得不說,智力103的張良,目光還是非常進準且長遠的,早在兩年前就已經在為滅隋布局了,而李靖這次西征的全部謀劃,都是基於張良割讓河關的延伸。
正如張良所預料的那樣,河關落入隋國之手後,隻是帶來了些許的安全感,對於國防並未起到多大作用,在李牧的設計之下僅用千騎就攻破了,反而還成了迷惑和麻痹隋國的毒藥。
不過在當時,張良的這番說辭,還是十分大膽,且有爭議性的,但嬴昊卻依舊選擇相信張良。
就這樣,秦隋兩國成功簽訂了《洛陽條約》,而隋國雖失去了武威東部十縣之地,但卻換來了河關,完善了金城的南部防線,也算是有失有得。
《洛陽條約》正式簽訂的前一天,因大秦河關守將的‘疏忽大意’,河關城被隋國乘虛奪取,不過這件事並未影響合約的簽訂。
楊廣換回河關之後,當即派重兵進駐河關,並馬不停蹄的對河關進行改造。
最鼎盛時期得對的河關,光是守軍數量就達到了兩萬,將近是總人口的兩倍。
而經過兩年的擴建和加固,河關的防禦力也大大提升,哪怕是麵對十倍之敵的強攻,也能堅持個十天半個月。
這也是為何後來楊廣削減了河關的守軍數量,因為有這個反應時間的話,足夠大興這邊派遣援軍前來支援了。
可楊廣千算萬算也沒想到李靖會啟用李牧這個降將為一路軍主將。
李牧對河關的地形實在是太熟悉了,不但完美避開了隋軍的崗哨,而且還派出黑冰台的高手翻山繞過河關,在求援的必經之路上設伏攔截,以阻止河關的情報傳回大興。
至於司馬欣為何不用飛鴿傳書傳信,而是采用更麻煩且耗時的飛騎傳信?這當然不是河關城內沒有信鴿,而是大秦有專門攔截信鴿的手段。
大秦黑冰台中有一個專門養飛禽的部門,而這個部門除了養傳信的信鴿之外,還會專門養攔截信鴿的獵鷹,而且數量已經不在少數了。
河關遇襲的那一天,司馬欣就是看到了天上有十幾隻獵鷹盤旋,知道就算放出信鴿也逃不過大秦獵鷹的捕殺,所以才會派飛騎前去報信。。
但讓司馬欣怎麼也想不到的是,李牧連這點都想到了,並提前設下了設伏攔截飛騎,所以大興城那邊根本就沒收到河關淪陷的消息。
當然,現在無論收沒收到,都已經和司馬欣沒關係了,他已經投降了秦軍,沒收到反而對他更有利,畢竟他的家小都還在大興城內為質。
能把河關如此重要之地交個司馬欣鎮守,足見楊廣對司馬欣的信任和重視。
若是知道司馬欣這般貪生怕死,連父母妻兒的死活都不顧,就如此輕易就投降了秦軍的話,楊廣肯定會直接殺光他全家祭旗。
所以,現在司馬欣巴不得李牧快點攻入大興,這樣他的父母妻兒才能被解救出來。
司馬欣投降,並幫李牧說降了曹咎,而在這兩人的幫助下,河關的大部分守軍都直接投降了,而少部分逃出去的也死於秦霜和聶風的伏擊。
李牧以千騎輕鬆占領河關,再加上還沒有暴露消息,於是就準備利用這點,謀劃接下來的進軍路線。
河關雖破,可想要進軍大興,也並不是暢通無阻,還有三山五寨,一個個的打過去的話,再怎麼順利也要個把月的時間。
李牧向李靖下了軍令狀,他隻有十天的時間,而如今更是隻剩九天了,所以自然不可能這麼磨磨唧唧來。
李牧對此自然是早有計劃,但如今已經用不到了,因為司馬欣和曹咎緣故,他已經有了更好的新計劃。
後方的主力大軍,僅用一日天,就已抵達了河關,順帶還拔出了近百個隋軍的崗哨。
就在李牧準備向著大興繼續進軍時,卻傳來斛律光攻取榆中城的消息,這也讓李牧等將全都震驚不已。
雖說斛律光用時比李牧長,但斛渝中在涼州可以大城,防禦力比河關要強,守軍也更是達到了五千,攻占難度顯然比河關要大得多。
可就算如此,渝中城還是隻堅持了兩天,就在斛律光的謀劃下,被秦軍給輕易給輕易攻破了。
李牧在短暫的震驚之後,反而覺得這是理所應當的,畢竟那路大軍兵力比自己多,將領整容也比自己強,打不下渝中才奇怪呢。
雖說,無論是河關,還是渝中,李牧和斛律光能將其攻破,李靖讓隋軍對大秦放鬆了戒備的策略才是關鍵,但他們自身的謀略也是極為關鍵的一點。
現在斛律光攻破了渝中,但保密措施卻沒有李牧這麼好,不過渝中一破也沒必要繼續保密下去了。
楊廣很快就會得知秦軍來犯,並且攻破渝中的消息,但卻還不知道河關也同樣失陷的消息,這就給了李牧很大的操作空間了,運作的好的話甚至用不了十天,並且還可能搶在李靖前麵抵達大興城。
這也是李靖特意傳書,告訴李牧消息的主要原因,他可不想李牧因超時,死在自己立的軍令狀之下。
“大都督,多謝了。”
李牧在心中道了聲謝後,果斷下令大軍進行開拔,而司馬欣和曹咎則已經率軍前去詐營了。
隻要三山五寨一下,李牧軍到大興城將再無任何阻礙。
與此同時,大興城,隋王宮內。
隋王楊廣也收到了,秦軍突然出兵偷襲渝中,而雙方在鏖戰半日後,守將董翳被宇文成都所殺,隨後渝中城也被秦軍攻占的消息。
隋國朝廷一下子徹底炸開了鍋,都不敢相信大秦還沒拿下魏宋明三國,就敢雙線作戰對隋出兵。。
這究竟就是大秦太狂妄,絲毫不把隋國放在眼裡?
還是大秦依舊隱藏了力量,哪怕同時單挑四國,也依舊有把握能取勝?
亦或是想乘著隋軍西征來占點便宜?
隋國上下大部分人都覺得是後者,但其實前兩者。
楊廣一直在苦心經營、大力建設的河關和渝中這兩道門戶,甚至都沒能擋住秦軍三天時間,又有什麼資格被大秦放在眼裡?
楊廣現在還不知道河關也淪陷了,所以此時的他隻是心中有點慌而已,若是知道了的話看恐怕會心態炸裂。
“大秦不宣而戰,無故進犯我大隋國,簡直如同草寇,丞相,立即發文痛斥大秦的無道行徑。”楊廣一臉憤怒的說道。
高熲心中暗道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但表麵上卻一臉平靜的領命道:“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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