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5章：秦檜反叛

夕陽西下，殘陽似血。

又一次打退了南蠻奴隸的進攻後，孟珙喘著粗氣一臉疲憊的支著城牆，看著城外敵軍井然有序的退走，隻留下遍地的屍骸，心中卻是一片冰冷。

“將軍，咱們又傷亡了五百將士，現在兵力已經到了臨界點，在繼續這麼打下去的話，哪怕是再折損五百人，現有兵力也不足以守住四門了。”霍峻苦笑著彙報道。

像洛陽、襄陽、江陵這類大城，因為城池規模的緣故，是有一個最低的守軍數量的，隻有城內守軍的數量高於最低守軍數量，才能將城池的防禦力給充分發揮出來。

洛陽是百萬人口級彆的巨城，所以最低守軍數量是三萬，起碼要有三萬守軍，才能保證四門不失。

這也是當初李世民奇襲洛陽時，城內的文武百官都如此驚慌的最大因為，隻要兵力低於三萬的話，洛陽城就有可能會淪陷，換了誰都會慌的。

江陵城是二十萬人口級彆的大城，最低守軍數量自然沒有洛陽那麼多，隻需要八千就夠了。

若是守軍數量低於八千的話，江陵就有可能被敵方以點破麵，先攻破一麵城牆進而攻入城內，到時其他三座城門也就不攻自破了。

這也是孟珙初守江陵時，秦政先後派了兩次援軍的最大原因。

江陵城最低都需要八千守軍，而孟珙手中一共才八千守軍，一旦傷亡逐漸加大的話，都撐不起來江陵城的防禦，又怎麼可能守的住？

經過秦政的第二援軍，以及將城內壯丁整編成軍，孟珙無比艱難的支撐了兩個月的時間，而現在江陵城內的守軍數量隻剩下七千，已經低於城池所需要的最低守軍數量。

這也就因為守將是善守的孟珙，要是換了其他將領的話，守軍低於八千肯定是守不住江陵的，可就算是孟珙也已被逼入絕境，畢竟他的守城能力就是再強，也無法變出士兵來呀？

孟珙扭過頭來看著霍峻，一臉凝重的問道：“還剩多少人？”

“不足七千了。”霍峻如實答道。

聽到此言，孟珙頓時握緊了拳頭，眼中滿是痛苦和不甘之色。

江陵攻防戰能守上兩個月之久，孟珙已經交上了一份幾近滿分的答卷，此時就算江陵陷落也不怪他。

可孟珙為了守住江陵，已經做了這麼多的犧牲，自然不想讓江陵城在此時淪陷。

如今援軍就在數十裡外，河北的十萬援軍也已抵達樊城，隻需十餘日就能抵達江陵城。

江陵隻要能在守上十幾天，河北援軍一到，危機就會自動化解，可這短短的十餘日，對於江陵來說卻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為了攻陷江陵城，蜀楚聯軍損失了六七萬炮灰，和一萬五千精銳。

將近十萬人在江陵城下隕落，如此巨大的損失讓劉季和劉秀，對江陵更加是勢在必得，絕不可能看著援軍過來而無動於衷，所以接下來的攻擊指揮更加瘋狂。

如今江陵城內隻剩下七千守軍了，要不是靠著孟珙的指揮得我話，根本撐不起江陵城的防禦。

這樣的兵力彆說是守十天了，就是一天都難啊。

另外，江陵城內的守城物資，也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

石彈、礌石、滾木這三種物資，早在半月前就已消耗殆儘，於是孟珙下令拆百姓的房子，用牆石充當飛石和礌石，用房梁充當滾木。

秦軍的拆遷大隊先從城牆周邊拆，如今都已經拆了小半個江陵城了。

數以萬計的百姓流落街頭，隻能睡秦軍發下來的行軍帳篷。

這點困難到還不算什麼，關鍵是箭矢火油也用光了。

礌石滾木石彈能自行生產，箭矢火油可沒法自產，用光了也就沒有了，但這兩種物資都是守城必備之物，沒有了的話，那守城壓力可就大了。

如今的江陵城內無物資外無援軍，且士兵士氣低落，已經到了彈儘糧絕、油儘燈枯的地步，在堅持十天根本就不可能。

“將軍，咱們如今的兵力眼中不足，要不還是繼續征兵吧，江陵城內百姓二十餘萬，還可以……”

“不行。”

霍峻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孟珙直接打斷，隻見其麵無表情的說道：“江陵城內的壯丁，已經被我軍征召一空，剩下的不過是些老弱婦孺罷了，對於守城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反而還會幫倒忙。

另外，江陵百姓對我軍的支持已經夠大了，幾乎家家戶戶都付出了犧牲，本將不忍讓江陵化為一座死城。”

聽到此言後，霍峻臉上不由閃過一絲羞愧，他就是荊州本土人士，自然不希望江陵被打廢，若不是逼不得已他也不會勸孟珙征兵。

“可是若不拿人命去填的話，是不可能堅持到援軍抵達的呀。”霍峻苦笑道。

孟珙斜視了霍峻一眼，他知道這位副手是關心則亂，並不是真的漠視生命，於是說道：“可現在的問題是，就算拿人命去填，也肯定堅持不下來，又何必讓百姓白白犧牲呢。”

霍峻頓時語塞，同樣善守的他，自然知道江陵的情況有多糟糕，已經不是靠人命去填就能填的下的了。

見霍峻不說話，孟珙也沒話說，兩人相視著良久無言。

許久後，一個士兵的到來，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寂。

“兩位將軍，大事不好了，秦檜打開南門，向蜀軍投降了。”

“什麼？”

孟珙和霍峻同時驚呼了起來，不敢相信秦家出身的秦檜，竟會在此時反叛並向劉季投降。

孟珙抓著士兵的衣領，喝問道：“秦檜乃是文職，手中並無兵權，他是怎麼打開城門的？”

“秦檜他說服了新軍校尉，這才得意打開南門。”

突然間，孟珙想起一日前秦檜向自己提議，說江陵城失守已成必然，應該趁著還有餘力提前突圍。

秦檜突圍的決議，自然是被孟珙給否定了，畢竟城外還有十餘萬敵軍，此時突圍的風險更大。

孟珙不但不同意突圍，還當眾發誓，要與江陵共存亡，以此來堅定眾人的決心。

當時秦檜也跟著發誓了，可如今卻打開了城門，顯然他從沒想過舍生取義，當時隻是在糊弄孟珙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