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沈世武帶著大胡子眾人回到山洞。
他四處看了看,問道,“人呢?”
“自己走了。”
沈世武沒有太震驚,轉而說道,“你先走。”
溫頌把劍還給他,騎在馬上,同乘的是一位女子,由她掌著韁繩。
臨走前,溫頌說著,“大哥,注意安全。”
沈世武點點頭,目送溫頌先一步離去。
他還有事情沒辦完。
既然副將要他狠狠挫傷流民,那他哪能不執行。
沈世武帶領眾騎兵,找到流民的住所,在外麵打砸叫囂,和他們平日的所做一樣。
一通挑釁,氣的他們奮勇直追。
徑直來到了昨日準備的陷阱前。
昨日他剛布置好陷阱,就看到了溫頌,沒有來得及實施,就被流民包圍。
流民不知道有陷阱,舉著大刀往他們這裡衝。
馬突然停住,不知聞到了什麼,一個勁兒的低頭嗅聞,任由馬背上的流民胡亂揮打,也不再行走一步。
沈世武與眾人減緩速度,時不時回頭嘲笑。
那些流民氣紅了眼,紛紛翻身下馬,揮舞著砍刀向他們跑來。
沈世武等的就是如此,索性直接停在原地,神情悠哉地看著。
那些流民就在要靠近他們時,腳下一絆,像是有什麼繩子斷掉一樣。
還沒反應過來,隻聽一聲接著一聲的巨響,和昨日一樣。
流民們被炸的漫天亂飛,很快屍橫遍野。
看著滿地的流民,大胡子笑的暢快,對沈世武伸出大手指,“將軍,厲害!”
隨著他聲落,其他人跟著大笑附和。
沈世武同樣笑的肆意,朗聲道,“牽馬!回營!”
趁著其他人牽馬的空檔,大胡子一臉神秘的來到他身旁,“將軍,我好奇一件事。”
沈世武目不斜視,“問。”
大胡子很是困惑,“為什麼還沒見到副將,你就讓我準備迷藥和火雷?”
“就好像提前知道一樣。”
沈世武冷笑一聲,“隻知道他想要我的命。”
“嫉妒真可怕。”
嫉妒?
聽到大胡子的感歎,沈世武笑了,眼神逐漸冷下去,可不止因為嫉妒。
怕是自己在軍營,擋他的路。
擋了他造反大計!
大胡子獨自感慨頗多,再次看向他,疑惑不已,“將軍笑什麼?”
沈世武笑道,“之前想不通的事情,現在全通了。”
“什麼事?”
大胡子一臉好奇,能讓他如此困擾,得是什麼事?
沈世武沒有回答他,反而抓緊韁繩,策馬揚鞭而去。
皇上的意思,他懂了!
回到村落,少言寡語的女子放下她便駕馬離開。
等在帳外的麥卡先一步看到她,晃動著一旁的海達,“阿姐,是姐姐!姐姐回來!”
海達一臉驚喜的看著從遠處跑來的溫頌,趕忙迎上去,“你沒事吧!”
一邊問著,一邊打量著她的全身。
發現除了衣服和臉有些臟,並沒有其他的傷口,頓時鬆了一口氣。
溫頌感動不已,搖搖頭,“我沒事,哪裡都沒受傷。”
麥卡抱著她,小臉掛上淚痕,“姐姐,快嚇死我和阿姐了。”
溫頌心裡軟的一塌糊塗,伸出凍僵的手揉著她的腦袋。
海達看到她蒼白的嘴唇,說著,“先進帳。”
外麵這麼冷,肯定遭了不少罪。
帳內溫暖的爐火燃著,熱水還在一旁冒著白霧,剛進去,溫頌僵硬的身體逐漸回暖。
海達和麥卡一個給她打水,一個給她擦臉。
借用麥卡的話形容,溫頌此刻被二人當成了脆弱的小羊羔照顧。
溫頌又感動又想笑。
軍營中,副將一臉焦急的等待沈世武死亡的消息。
左等不來右等不來,就在他急的要親自去探查時,一道急促的傳報聲響起。
“報!!”
副將一臉驚喜,看著進來的士兵,迫不及待的問著,“怎麼了?沈世武怎麼了!”
士兵一臉忐忑,“沈世武他...平安回來了,還...”
副將瞬間摔回太師椅上,雙眼無神,慪氣不已。
怎麼這樣還死不了...
一旁的將領同樣麵如死灰,盯著士兵問,“還什麼?”
士兵低垂頭,艱難的說著,“還殺掉了幾十個流民,牽回幾十匹馬。”
副將懸著的心終於死了,翻著白眼暈過去,沒了意識。
一旁的將領大驚失色,扶住他,並高喊著,“快點讓軍醫過來!快快!”
副將的人頓時亂了陣腳,本萬無一失的事情,卻又被沈世武成功化解,還在軍中再一次升起威望。
沈世武來到副將門外,自動忽略來去匆匆的軍醫。
大聲道,“卑職不負副將所望,大挫流民之勢,殺敵五十,勝馬三十五匹,毫發無傷歸營。”
剛剛清醒過來的副將,聽到他的話,立馬氣結,用儘全身力氣,“讓~他~滾~”
說完,又咳嗽起來。
一旁守候的將領趕忙安撫住他,“冷靜啊副將,冷靜啊~”
他們這些投靠他的人,可還指望他呢,千萬不能出什麼事。
沈世武聽著裡麵傳來的動靜,壞笑起來,目的達成,不再多留,直接甩袍離去。
溫頌自從有被掠走的經曆後,很少外出,麥卡更是直接住在她的帳內,與她作伴,有時海達也會陪同。
時間過得很快,溫頌在邊疆度過了一個熱鬨的新年。
自從新年一過,時間好像變得更快。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離彆的日子越來越近,才會感覺時間越發快。
大雪消失,日頭越來越大,大地上的積雪也漸漸滲透進土地。
曾經冷冽的寒風也變得和煦,吹在身上竟也暖洋洋,仿佛那段漫天大雪的日子是很久以前一樣。
鳥兒每天清晨在枝頭叫響,乾枯的枝頭也重發新芽,大地重新煥發生機。
溫頌熄滅爐火,夜晚燒著,已經有些熱了。
就在此時,麥卡充滿活力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姐姐,小羊羔要出來了!”
溫頌欣喜的和麥卡手牽手,來到她家的羊圈。
為了母羊們順利生產,海達特意圈出了一片乾燥的地方。
兩人趕到時,她正在裡麵。
母羊臥在草上,不停的用力,海達聚精會神的關注著,隨著最後一股力氣,小羊順利的來到這個世界。
母羊站起來舔舐著小羊羔。
小羊羔搖搖晃晃,身上濕漉漉還帶著血,頭抵著地拚命嘗試站起來。
再期待的目光下,跌跌撞撞站起來,吃上第一口奶水。
三人頓時鬆了口氣,不由地感到開心。
新生的希望。
麥卡歡喜的拉著溫頌手說,“姐姐,這隻小羊羔送給你。”
海達走過來,也點點頭,認同麥卡的決定,“到時候咱們一起放羊。”
兩人笑容滿麵看著她,等待她點頭。
溫頌看著二人,良久才笑著搖搖頭,“我要走了。”
這裡很好,海達也好,麥卡也好,即使舍不得,但也是要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