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九年，正月初十，武都郡，

北風凜冽，整個涼州大地上依然是冰天雪地。

這種天氣，根本就不利於大股行軍。

可馬騰跟韓遂已經約好了，正月初十在武都郡碰麵，所以兩幫人馬，也隻能早早起程各自趕來。

此番涼州之戰，是呂軍占據主動。

所以呂布想要什麼時候動兵，根本就沒有定性。

但是對韓遂和馬騰來說，既然處於防守一方，肯定是要提前準備起來。

隻是相對於韓遂而言，馬騰這會兒顯得更加從容一些。

因為漢中郡與外界相通之處就那麼幾條路，陳倉道和子午穀，馬騰已經派人前去布防。

而且馬騰和馬超等人反複琢磨之後，還是感覺呂軍從陳倉道和子午穀出來的可能性不大。

如果呂布不打關中，那他走祁山道去涼州的可能性才是最大的。

所以韓遂這會兒，比馬騰更有壓力！

武都郡這地方，屬於韓遂和馬騰雙方的實力緩衝地帶。

雖然兩人都有意占據其中，可考慮到種種因素，到底還是都沒下手。

武都郡治下一共有七縣之地，治所位於中部地區的下辨城。

武都郡，下辨城示意圖

其東南部地區比較偏僻，幾乎沒有多少人口。

西北部地區毗鄰漢陽郡和隴西郡，人口數量相對較多一些。

馬騰和韓遂見麵之處，就約在下辨城中。

為了以防萬一，馬騰除了隨身親衛之外，還特意帶上馬超和龐德兩人一起護衛。

而韓遂也毫不示弱，除了成公英和閻行兩名心腹，還有幾十名親衛就在府衙之外，一聲招呼就能衝進來。

也難怪兩人互相防備，雖然他們倆在曹操勸解之下，勉強可以坐在一起不再起衝突。

可曾經那些仇怨，哪有這麼簡單就能既往不咎？

看到馬騰已經帶人趕到，韓遂率先開口道。

“呂布平定蜀中之後，有極大可能會從漢中郡出兵北上涼州。”

“對於眼下之局，壽成以為應當如何防備？”

馬騰開口道：“漢中郡還能與外界相通之處，隻剩下祁山道、陳倉道和子午穀三條路。”

“陳倉道和子午穀，我已經派人前去防備了。”

“這祁山道可以直通漢陽郡地界，當然是要文約想辦法防備了。”

韓遂老巢雖然在金城郡，但是隴西和漢陽二郡，實際上也被他控製。

所以馬騰現在根本不急，他就是要看韓遂要如何應對。

聽到馬騰這話，韓遂微微皺眉道。

“呂軍主攻，我軍主防。”

“如果把戰場放到漢陽郡，那就等於是整個武都郡都要儘歸於呂布所有了，而呂軍也能直接打開局麵。”

“所以此番布局，必須要以武都郡為戰場，絕不能波及漢陽郡！”

“我準備出兵五千人，先行駐守下辨，防備呂布！”

韓遂這話一出口，馬超立即反對道。

“不行！誰知道你出兵下辨，到底是為了防備呂布還是占據城池？”

“彆忘了武都郡這地方，可不是你們的地盤！”

韓遂和馬騰在武都郡之中各有布兵，但是下辨城乃武都郡治。

誰要是占了這地方，那就等於是拿到整個武都郡之精華。

所以馬超聽到韓遂想要出兵下辨，立馬就開口反駁。

閻行冷聲道：“除了下辨城之外，武都郡其餘城池都是小城，如何防備呂布進攻？”

馬超神色冷然道：“那是你們自己的事情，跟我們無關！”

早年間馬騰和韓遂互相爭鬥的時候，馬超因為年紀小，武藝未成，差一點死在閻行手中！

兩人之間深仇舊恨多的是，所以一開口就互不相讓。

麵對馬超這個態度，閻行冷哼一聲開口道。

“要不然我們雙方各自出兵在武都郡先打一場？如果我們打贏了，那就直接出兵占據武都郡防備呂布。”

“若是我軍打輸了，那我們就撤出武都郡，下辨城也交給你們。”

“等到呂布率軍來攻之時，你們自行阻擋如何？”

馬超雖然武藝冠絕一方，可真要是成千上萬人大戰起來，你就算一個人再厲害又能如何？

韓遂手底下兵馬比馬騰更多，這就是閻行底氣之所在！

在正史之上，曹操發動關中之戰的時候，馬超之所以這麼快就跟韓遂聯合起來，主要是當時曹操勢力太大。

關中和涼州諸侯如果不合力，根本就擋不住曹操進攻。

可現在雙方之間仇怨尚在，再加上呂布大軍還沒正式出動，所以馬超當然不想讓韓遂白白占據武都郡。

聽到閻行出言威脅，馬超大怒之下就要反駁。

不過馬騰卻略一揮手，示意他先不要開口。

然後直視韓遂道：“武都郡這地方，是我們兩家共有之處。”

“文約想要占據下辨對付呂布，也不是不行。”

“可你總不能白白占據城池，什麼也不給我們吧？”

韓遂沉聲道：“呂軍勢大，我們實力弱小。”

“我派兵來武都郡布防，如果能夠擋住呂軍進攻，壽成在槐裡城也能睡的更加安穩一些。”

“呂布我都替你們擋了，拿下一座下辨城難道還不行？”

馬騰神色肅然道：“對付呂布來攻是一回事，武都郡歸屬又是另一回事，文約不要把兩件事混為一談。”

“呂布手下大軍在何處我們還沒看到，可下辨城數萬百姓，還有每年的錢糧賦稅，卻是明擺著的。”

“你想要白占城池，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從名義上來說，無論韓遂還是馬騰，對於武都郡其實都沒有管轄權。

隻有曹操任命的涼州刺史韋康，才能主管此地。

可惜韋康手下攏共就那麼點兵馬，他在涼州一直夾著尾巴做人，哪裡敢得罪韓遂或者馬騰？

聽到馬騰此言，韓遂開口道。

“呂布拿下蜀中之後，現如今正在抓緊時間休養生息。”

“最快二三月份，最遲四五月份，他肯定會有所動作。”

“今日約了壽成前來，不是要跟你吵架置氣的，你說吧，下辨城這地方，到底要開出什麼條件才肯讓出來？”

武都郡最大的城池就是下辨城，隻有在此地駐兵，才能真正阻擋呂布大軍進攻。

至於其他小城，根本就擋不住呂軍猛攻。

所以韓遂對於下辨，勢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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