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嚴全力威壓，和諸葛亮利益許諾之下，絕大部分荊州軍將領，都對於劉備據荊州采取了默認的態度。
剩下一部分劉琦的死忠分子，也是直接被李嚴清除乾淨！
下邳軍中事務處置妥當之後，李嚴立馬抽調一部分心腹親兵，讓他們帶上諸葛亮一起去跟張飛進行會合！
建安八年，八月初三，襄陽城外，蒯家彆業。
作為荊州頂級世家，蒯家各項產業遍布荊州上下。
彆的不說，光是用來消暑避寒的私家彆業就有幾十處。
襄陽城兵變的時候，蒯越在城中被劉備所擒。
但是蒯良因為之前就已經辭掉了州牧府主簿的職位，給自己兒子蒯鈞讓路，所以他並不在襄陽城中，也沒有被抓。
在蔡家和蒯家表示願意合作之後，劉備對於兩家看管也有所鬆懈。
所以蒯越立馬偷偷出城，前來麵見自己兄長蒯良。
涼亭之中，蒯家兄弟正相對而坐。
聽罷蒯越對於襄陽城兵變的詳細述說，蒯良沉聲道。
“你做的沒錯，劉備這一次冒險行事，本就是非成即死的態度。”
“可咱們蒯家上下家大業大，真要是鐵了心和他互相對抗，說到底也不過是魚死網破的結局罷了。”
“與其如此，倒不如先虛與以蛇，等到將來再有所動作！”
蒯越開口道：“大哥，以小弟之見，劉備這次雖然行事手段上不了台麵，可此人無論胸襟氣度，都不是劉琦所能比擬的。”
“他想要徹底掌握荊州，就離不開咱們荊州世家的鼎力支持。”
“而荊州州牧府如果能夠在他手上有大發展，對於我們蒯家來說，一樣可以借助這棵大樹遮風擋雨，甚至謀取利益。”
“既然如此的話，咱們是不是可以嘗試一下，真心實意跟他合作？”
在劉備當年兵敗前來投奔荊州之時，蒯越本來是持反對態度的。
畢竟有呂布的前車之鑒在那裡，而劉備作為外來戶，如果他真的鳩占鵲巢掌控荊州，蒯家的利益必然會受到打壓。
可劉備控製州牧府之後，並沒有過分打壓蒯家，這就給雙方合作留下了足夠轉圜之餘地。
而且話說回來，蒯越也確實看不上劉琦之前的種種表現。
所以他此時就想著，或許真的可以跟劉備通力合作！
聽到蒯越這個建議，蒯良卻忍不住冷笑道。
“當年劉備兵敗廬江郡，想要前來投奔荊州的時候，我們蒯家和蔡家，其實都不同意的。”
“也隻有劉先說什麼人無信不立，非要讓他前來襄陽城試探一番，然後再做決定要不要收留。”
“說起來，他之所以能夠入住荊州，全靠劉先當年的提議！”
“可今日襄陽之變，劉先何在？”
蒯越神色默然道：“當日兵變之時，劉先為了給劉琦助力，最後被劉信手刃於州牧府之中！”
蒯良冷聲道：“所以對於劉備而言，他真正看重的，是我們荊州世族所掌握的資源。”
“至於你我兄弟，如果對他還有用，他當然不敢輕易得罪。”
“可若有一日他能夠徹底掌握荊州，還用繼續看我們的臉色麼？”
“就算州牧府能夠再他手上發展更好，甚至一舉拿下廣陵郡和下邳郡等地，你以為這二郡太守之職位，能輪到我們家族子弟前去出任？”
州牧府兵變當日，絕大部分文武官員都沒事兒，隻是被軟禁起來了。
但是劉先為什麼必須死？
因為劉備要殺人立威，因為他孤身赴任，在襄陽城根本沒有家族勢力！
蔡瑁和蒯越不能殺，劉琦和劉琮等人也不好殺。
所以這個倒黴蛋隻能是劉先，哪怕他曾經對劉備有恩也沒用！
聽罷蒯良這番分析，蒯越沉默片刻道。
“所以兄長的意思是，咱們要一邊假裝臣服於他，一邊另想他路？”
蒯良點頭道：“眼下之局，跟當年天下初亂之時已經大不相同了。”
“當年雖然天下紛亂，可各路諸侯據守一方，誰也沒實力一統天下，隻能是紛紛擾擾，互相攻伐不已。”
“所以咱們輔助劉景升入住荊州，可得十年安穩，還能讓家族發展更進一步。”
“而方今之天下，是以曹操和呂布的實力最強。劉備雖然靠著背後插刀的手段入主荊州，卻終究是有些天時已晚了！”
“咱們蒯家若是鐵了心跟他，早晚必將舟船傾覆，一無所有！”
如果劉備能夠早十年入主荊州，以他的心誌手段而言，蒯良是很願意讓整個家族傾力輔助的！
可如今天下，各處地盤早已經被曹操和呂布給瓜分差不多了。
再想要憑借荊北半州和徐州二郡進行發力，到底還是為時已晚！
蒯越忍不住歎息道：“天下大局，難道咱們荊州真的沒有機會了麼？”
蒯良點頭道：“曹孟德有雄主之姿，而袁紹身死之後，光靠袁尚和袁譚兄弟幾個，根本沒辦法阻擋他統一北方，頂多製造一些麻煩，推遲一下北方歸一統的時間罷了。”
“而江水以南，呂布已經拿下荊南、江東和交州。現如今成都劉璋，一樣是即將倒台！如果劉璋有魄力玉石俱焚，或許還能把成都戰事拖到明年。可若是劉璋沒有這份魄力，今年之前呂布就能攻下成都！”
“一旦如此的話，隻需要經過一兩年休養生息，呂布就能出動二三十萬大軍渡江北上！”
“這兩年時光下來，劉備又能發展多少呢？難道他還有本事，從曹操手中重新把徐州給奪回來？”
曹操手中有青州大半、徐州大半、司隸半州，再加上兗州和豫州全境，少說也有幾十萬大軍！
之所以能夠讓李嚴偷襲徐州成功，無非是他之前的戰略重心全部放在北方，所以這才無暇顧及罷了。
可現如今之態勢，曹操肯定會調整戰略，對於北方局勢變攻為守，然後重點清除徐州和青州之叛亂！
如此一來，無論兵力、物資，還是持久作戰之底蘊，劉備全都不是曹操的對手，他憑什麼攻下徐州？
蒯良雖然辭去了州牧府主簿的職位，可這不代表他就真的老眼昏花，看不清天下大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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