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圍著的眾人都紛紛閉上了嘴巴,即使他們心裡也在嘀咕著,可事關自家女娃的名聲,誰都不敢在此刻發表任何意見。
而站在角落的楚曉,見到自己那斷了親的繼祖母---竟然如此齷齪,原本波瀾不驚的心裡也在不經意間帶了一絲絲的厭惡:死老婆子,這是想拉上整個楚氏一族未婚的女娃作陪?
雖說她也有著自己的小心思,可卻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家姐妹被人為難。
況且,小妹既然敢這麼說,肯定是掌握了證據的,她從不會無的放矢,說不準,此事還是經過大姐的默許。
“想要知道是不是胡說八道----很簡單,讓楚悅自證清白不就得了,在我家吵吵嚷嚷得想乾什麼?是看我們這幾個孤女好欺負不成?”
僅僅這一句話,便讓原本鴉雀無聲的場麵,頓時沸騰了起來。
楚玉看了一眼曉曉,巧的很,對方也往她這兒看了過來,倆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交彙,然後彼此直直對上,最後相視一笑。
接著,她蔑視的看向人群中的李允之、宋氏、雲老婆子等人,“我在山腳下聽得清清楚楚,楚悅和李允之倆人互訴衷腸,不僅如此,她們還相約後山的草屋,估摸著,她早就是李允之的人了吧,你們若有人不信,可以來看看她的守宮砂還在不在。”
孫嬸嬸眼疾手快的將楚悅的袖子擼了起來,隻見纖細的手臂上光滑一片,“哎呦喂,楚悅丫頭啊~你的守宮砂去哪兒了?”
楚氏一族的女娃娃在附近一片壓根就不愁嫁,更有甚者都以娶到楚氏一族的女娃為榮,因此,她們剛出生不久,便會在右胳膊上點上守宮砂,它會跟著女娃一路長大到少女,未出嫁之前都不會褪色,但若是與男性發生了苟且之事,便會消失不見。
宋氏像是受不了這場景似的,大叫一聲,發了瘋的撞向孫嬸,不料,卻被其他看戲的族人攔了下來。
完了!完了!此時,雲老婆子腦海裡一片空白,她怎麼想怎麼算,都沒算到死丫頭竟然會婚前失貞。
“乾什麼?乾什麼呢都在?”一道中氣十足的男聲,突然由遠而近傳來。
楚玉抬頭看向來人,眯了眯雙眼,這就是那不知道從哪個旮旯裡冒出來的----還未出五服的堂叔?
據她所知,在原主爹娘未去世前,這人壓根就沒和自家往來過,也不知道現在做著什麼春秋大夢,竟然大搖大擺的過來插手自家的事,也不知---到時女戶文書下來後,這群人會作何表情。
在看到他後麵跟著的那一大家子,突然覺得有些好笑,看來原主這一家還真是塊大肥肉,任誰都想來啃一口。
這人可是一點都沒把自己當外人,還未走近,便繼續說道:“丟人現眼的東西,既然我們都來了,那就趕緊把院門關起來,凡事自有商量,鬨大了對你們誰都沒好處!”
站在遠處的李氏幾人在看到來人後,原本緊張的神情驀然消失,她也不是不想上前幫忙,可實在是丟不起那人啊~況且自己還有個女兒,萬一含兒的名聲被那個賤貨影響了,可如何是好?
楚玉看著這些不請自來的人,挑了挑眉,這些人平日裡跟自家沒有往來就算了,住的也不近~
可在看到雲老婆子那得意的神情時,哪兒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雙手叉腰,皮笑肉不笑的盯著來人問道:“憑什麼?偷東西偷到我家來還有理了?”
“長輩都在這兒呢,有你說話的份?沒規矩的東西!還不趕緊把門關上!”
大家看到這人的作態後,紛紛撇了撇嘴,原以為是來做主的,沒想到竟然是來作賤人家的!
雖說眼前這群人都是一些未出五服的親戚,而他們充其量隻是同一個族的族人而已,可這吃相未免也太難看了點,哎~隻是可憐了楚玉姐妹三人。
有些識趣的人已經開始往回走,可還有一部分人卻想留在原地看熱鬨。
眼見著宋氏要去關門,楚玉陰沉著一張臉,徑直走向前,伸出手----緊緊抓住對方的袖子,心裡默念道:5,4,3,2,1,0。
“大晚上的,一個個都不睡覺,圍在這兒乾啥呢?”
楚博簡的聲音驟然在人群後響起,大家都很自覺地給他讓出了一條道。
“玉丫頭,你家這是咋了?”
哪怕報信之人早已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可在看到那一雙雙充滿八卦的眼睛時,他還是象征性的問了一句。
許多人在看到族長後,原本已經踏出院門的腳步,紛紛都縮了回去,笑話,有熱鬨不看這不是腦子有病?
‘噗通’,隻見楚曉突然跪了下來,“還請族長評評理!”
她顫顫巍巍的舉起手,然後指了指不遠處的宋氏等人,有些悲憤的繼續說道:“明明我們家與她們早就斷親了,可這群人!這群人見我們姐妹三人成了孤女,便光明正大的顛倒黑白。不僅如此,楚悅這個不要臉的竟然和李允之滾到了一起。爹,娘,你們怎麼不把我們姐妹也一起帶走?獨獨留我們在這世上......”
她話還沒說完,便被楚博簡扶了起來,而聚在院子四周看熱鬨的人則是對著宋氏那群人指指點點。
當年楚秀才斷親的事,可是鬨得沸沸揚揚,要不是賀娘子有本事,說不準這一家人都要被活活餓死。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都說楚老頭太過於偏心,原配所生的是瓦礫,而後來的繼室所生,卻當個金石似的。
好在楚秀才爭氣,考了個功名回來,還施恩於族人,而楚老頭後麵生的幾個孩子,就跟個榆木腦袋一樣,笨的很。
就為這事,大家夥兒背地裡不知笑話了他多久,都覺得他活該!撿了芝麻丟了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