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楚宛的狼吞虎咽,楚曉則是斯文了許多,隻見她正一小口一小口的細嚼慢咽著。
“姐,這饅頭又不是什麼山珍海味,至於這麼舍不得吃麼?再說了,你不是說大姐蒸了很多麼?哎~我還以為爹娘沒了,咱們以後就是沒人要的小可憐了~幸虧大姐會做些吃食,否則豈不是要餓死我了。”
楚宛一口氣說完後,還十分慶幸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
這畫麵---楚曉簡直沒眼看。
“你個小沒良心的,大姐為了我們都不想成婚了,你卻在這一門心思的想吃食,要我說你什麼才好?”
“啊?大姐不是說要帶著我們一起嫁人的嘛~況且,未來大姐夫不也同意了?你還瞎想什麼呢?”
真是個小傻瓜,楚曉暗自想到。
“昨兒個,你見到未來大姐夫的母親沒?”
“看到了啊~”
“她與平日裡可有什麼區彆?”
楚宛沉思片刻,一本正經的說道:“貌似是有的,以前她大老遠看見我就笑,昨兒個板著一張臭臉,活像我欠她好幾兩銀子似的。”
楚曉聽到自己妹妹的形容,略感欣慰:幸好還能看得懂眼色~
她繼續跟妹妹講著所謂的大道理,“你看,我們爹娘前腳去世,那些人後腳就露出了本來麵目,你說,若是姐姐當真嫁去了李家,不說姐姐,就是我們,估計日子也不會好過到哪兒去。”
楚宛雖然才十歲,但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此時的她也顧不上饅頭不饅頭了,憂心忡忡的看向自家二姐,“那......那你說怎麼辦?”
“哎~難就難在這兒,我也不知道,鑽進死胡同了。”
......
站在門口的楚玉心中思緒萬千,不是白眼狼就行。
她緩步走上前,“曉曉,宛宛,我想過了,明兒個出殯,我摔盆。”
“大姐,曆來就沒有女子摔盆的,要不......”
楚玉搖了搖頭,“要不怎樣?難不成把老宅的那群人招惹過來?亦或是把李允之那個假模假樣的給叫來?”
“那倒大可不必,隻是,我怕到時--周圍風言風語影響到姐姐的名譽。”
她挑了挑眉,看向低頭思索的曉曉,“你是想說女子名譽大過天?於大姐而言,名譽不過是虛名而已。”
“可是......”
眼見著對方還想絮絮叨叨。
楚玉果斷打斷了她接下來的話,“沒可是,爹娘走了,以後這個家就是我做主,聽話,大姐不用你操心這些。”
場麵瞬間有些尷尬。
......
突然,一道聲音打破了這種沉靜。
“大姐,二姐,外麵下雪了,你們快看!”
隻見雪花從彤雲密布的天空中簌簌飄落下來。起初,它下得很小,零零落落,向天上掉下了白砂糖。雪花隨風飄動,落到房子上,落到手上,落到地上,漂亮極了。
後來,越下越大,雪花也從雨滴般大小變成了鵝毛般,一片一片從空中飄落下來,一會兒會兒的功夫,地上就鋪滿一層雪白。
看著家裡的青磚大瓦房,再想到那些跳梁小醜家的土坯房,她瞬間有些不厚道的笑了。
站在一旁的楚曉,很是好奇的問道:“姐?好端端的你笑什麼?莫不是因為‘瑞雪兆豐年’?也對,我們家的田都雇給彆人了,若是有個好收成,咱手頭也能寬鬆些。”
‘咳咳咳’,楚玉清了清嗓子,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明天就知道了,現在說這些還為時過早。”
楚曉:“......”什麼意思?希望有個好收成還不對了?
“主人,你不去把家底先數好麼?難不成想按照原劇情走?”空空眼見著她不乾正事的模樣,不由心急的催促道。
“知道了知道了,這就去,彆急。”
她先是把兩個妹妹都叫到裡屋,接著點上油燈,即使亮度不能跟燈泡相提並論,卻絲毫不影響她拿取銀子的速度。
楚曉見狀很是納悶,“姐?我們不去守著爹娘?到他們房間來乾嘛?”
楚宛站在一旁,看到大姐在屋子裡四處扒拉,床底下摸出個小布包,牆壁中的夾層縫中取出個小布包,屋梁上有,壇子裡也有,不一會兒,桌上放滿了小布包。
楚玉上躥下跳的好不容易把這些都找了出來,不得不說,原主的體質還是不錯的,看著弱不禁風,其實被自家爹娘養的很不錯,就拿剛才到處找東西就可以看出,若是身體真不行,估計早就累趴了,而她現在除了感覺手有些酸之外,並無其他感覺。
倆個小的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這大大小小的布包,“這是?姐?你這是狗鼻子?連爹娘藏錢的地方都知道?”
楚玉擺了擺手,“用腦子想想,整個家裡,也隻有這幾個地方能藏錢。”
她一邊說,一邊解開布包,把裡麵的碎銀子倒在桌上。
楚曉用手指了指眼前的碎銀子,有些不敢置信,“這麼多?”
“不多,這隻是你看著多而已,估計全部算下來,都不夠兩張銀票的。”
楚玉繼續說道:“不過咱家有良田,餓不死你們的,放心吧。”
要她說,原主爹爹--秀才的名頭還是非常有作用的,彆的不說,光是免除賦稅這一項,就足夠讓人眼紅。
畢竟,秀才能享受到的免稅不是五畝、八畝,而是足足的五十畝、八十畝!
也正是因此,楚老頭才會和自家大兒子斷絕關係,原因很簡單:想借點光--沒借到。
楚宛學著自家姐姐,也開始了翻翻翻,沒過多久,她興衝衝的把剛翻出來的布包放到了桌上,顯擺得瑟的說著,“大姐~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