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踏雪尋梅(1 / 1)

“不願留在我身邊,你想留在誰身邊?”

蔣霽氣的身子不停大幅度顫抖,沉聲道,“我早就說過,先生是阿霽的,先生自己也承認了,如今和我說這些算什麼?”

“你想讓我放你回去與殷漁團圓?”

“我不會放你走的,就算是死,你謝意也得在我身邊,”

“就算是死,你謝意也得留在我身邊~”謝意覺得心累,躺下閉眼,故意夾著嗓子學蔣霽說話,“先生是我的~先生自己承認了~”

“謝意!”蔣霽大手扣緊了床褥,急的呼吸急促了些,“我說的哪句話說的不是事實麼?”

可那道士閉嘴閉眼就躺在石床上裝睡,半天沒有回應。

蔣霽越想越氣,俯身一口咬住謝意肩肉,左右輕輕撕扯。

謝意蹙眉,咬牙忍著痛,就是不願再與這不講理的臭蛇說一句話。

“王上!”

石殿門口傳來阿蟒的呼喚,伴著有些急促的腳步聲。

蔣霽起身扭頭看去,便看見一嬌小人影急匆匆的出現在那漆黑一片的石殿入口。

“王上。”阿蟒大喘兩口氣,“麒角山的先動作了!”

“......就來。”蔣霽朝阿蟒擺手,“你將蘭絮叫來,百家那幾個也通知一聲。”

“是。”阿蟒接令,轉身快步離去。

“我此刻有事要處理。”蔣霽回頭對那冷漠的道士說。

“快滾。”道士回應。

蔣霽殷紅唇瓣在道士唇角落下一吻,被道士抬手嫌棄的擦掉。

蔣霽拿起自己的上衣,套上轉身離去。

道士雙手掐訣,指尖一動,一道紫色光霧尾隨著蛇妖,在接近他高大背影時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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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京城細雪飄了一夜,今日晨時恰止。

一匹高大白馬行於彎繞山徑之間,馬後跟著一輛寬闊精致的馬車。

山尖鋪白,與周圍氤氳的霧氣作配,鼻尖被冷意包裹著,繞著山徑愈上行,梅花淡香愈盛。

錦絨薄袍被大手理了理,殷漁單手穩著白馬韁繩,另一隻手環後攏住懷中蔫疚疚的小霸王的後腰。

“不如去車廂裡待著,篤篤?”殷漁垂眸看向那昏昏欲睡的崽子的臉。

“不要。”小霸王緊了緊自己環著殷漁的胳膊,將臉靠在他溫暖寬闊的胸膛,“篤篤要和哥哥在一起。”

“......有沒有不舒服?”殷漁瞧了一眼小霸王撅的很高的臀部,即使馬鞍上放置了軟墊,想來還是痛的。

“沒有!”小霸王小心翼翼的挪了挪身子,不耐煩道,“你不要一直問,行不行。”

“行。”殷漁大手安撫似的蹭了蹭小霸王的後腰,用自己胳膊護著,叫他順著上山的坡度倚靠在自己身前,好省些力氣。

於淮舟身上疲乏,腿都是軟的,此刻靠在殷漁懷中,淡淡的藥沉味兒衝淡了些他臀部疼痛的感覺。

馬行的慢,一晃一晃的,可是身子卻被殷漁長手穩著,叫他安心極了。

“哥哥。”於淮舟神經亦是倦的,自顧自的往殷漁懷裡拱著,“篤篤好想你。”

殷漁抬手輕輕拍著於淮舟的後背,抿了抿唇,輕聲哄道:“哥哥再不會叫篤篤等了。”

山頂是一片斜度不大的坡地,坡麵上鋪著一層白皚皚的薄雪。

殷漁輕踏馬鞍,單手抱著懷中小霸王飛身穩穩落地。

“哎呀!”被於禮扶著剛下了馬車的謝鳶鳶見狀興奮地連拍了好幾下於禮的胳膊,麵上喜悅得很,輕聲叫道。

於禮見她興奮模樣失笑道:“在你那些話本中瞧見的,如今成了真了?”

“真好~”謝鳶鳶抬手挽住於禮胳膊,將臉側貼在他肩膀上,忽覺冷香沁鼻,“於禮,好香的梅花!”

黃蕊粉瓣,千枝細影,枝枝抬雪於景中,梅花雖小巧,卻勝在其千朵同綻。

白霧飄散於株株寒梅之間,曲徑通幽,恰是人間仙境。

“冷嗎?”殷漁抬手,將於淮舟錦絨薄袍上的連襟帽替他戴好,“耳朵都紅了。”

“哥哥,好美啊。”於淮舟盯著周圍一片白雪紅梅喃喃道,“我們這算不算是踏雪尋梅?”

“早知它在,所以尋來。”殷漁將於淮舟的捂在自己手中,垂眸對他笑道,“這千朵萬朵的昭彰,便是在告訴篤篤,我知你期待已久,所以我連夜綻放,隻為贈你一襲暗香。”

“嘰裡呱啦說什麼呢。”於淮舟鬆開他的手,提著自己衣擺一瘸一拐踏著薄雪朝上走著,麵上不知是不是被冷意浸得發紅,“長那麼好看做什麼,叫人看著便心慌。”

謝鳶鳶早不知道拉著於禮跑到哪兒去賞梅了,殷漁也沒想過要去打擾,畢竟這夫妻二人相處多年依舊比翼連枝。

殷漁安靜的緩步徐行於那自食其力的小霸王身後,仔細瞧著他落於地麵的每一步,自己落步於那些雪印之中。

薄雪麵上隻留下一人行走過的長長的腳印。

“殷漁!”身前人停下,叉腰轉身便罵他,“都怪你!”

“嗯。”殷漁應聲,加快腳步前行,扶穩了發脾氣小霸王的身子,“不舒服麼?”

於淮舟也不說話,兩隻胳膊伸得筆直,這是朝身前人要抱。

“篤篤想不想折上邊兒的梅花。”殷漁沒有第一時間動作,隻是上前一步,讓自己處於小霸王臂環之中。

這些梅花樹生的高,於淮舟抬手隻能堪堪夠著下邊兒一些低枝的,且已經被前人采了不少,餘下的不算是好的。

“上邊兒的是要美些。”於淮舟不滿殷漁的不動作,伸手將他扯進自己懷裡,“哥哥不願抱篤篤麼?”

“上來。”殷漁解開他的臂環,背朝著於淮舟單膝跪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哥哥帶你采那些高的。”

“啊?”於淮舟狐狸眼睜圓了眨了眨,半天沒有反應。

“......哥哥,你是叫篤篤騎大馬嗎?”於淮舟沉默半天輕聲詢問道。

他記得他自己上一次騎大馬,還是於禮帶他在大街上。

那是第一次見到麵前這個美人哥哥驚鴻一麵的時候,而後於禮升官忙碌,自己也大了些,他也就再沒有騎過。

殷漁側頭頷首,伸出一隻大手作扶。

於淮舟扶著他手,剛抬起一隻腳跨在他寬闊肩上,另一條腿便被黑金藤蔓穩穩扶住,沒扯到痛處,就穩穩坐下。

殷漁扶著肩上腿麵,輕鬆站起。

此時站在坡上,麵朝坡下方,視野突然開闊,連空氣都新鮮了不少。

那一片高於發頂的紅梅,此刻大都能被自己毫不費力的儘收眼底。

“哇~”於淮舟眯著狐狸眼笑的開心,“哥哥,篤篤飛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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