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一下手。”
殷漁在於淮舟耳邊溫柔提醒。
“......”
於淮舟麵上不滿,不耐煩地舉起了自己的手。
寢衣被輕鬆脫下,殷漁替這小少爺仔仔細細理著亂發,又將一旁備好的寢衣理好,準備替小少爺換上。
“殷漁。”於淮舟不耐煩地拍開他拿著寢衣的手,“你是真的不懂,還是在這兒裝著不懂?”
“?”殷漁麵上微露疑惑,“哥哥怎麼又惹著篤篤了?”
“你少給本少爺裝!”於淮舟半跪在榻上,全身隻著了一條短短的棉褻褲,朝殷漁吼道,“你在皇宮沒有女官教你這些嗎?你在這兒裝什麼正直清白?!”
“出宮前哥哥還未滿十四呢。”殷漁起身將小少爺身子扶穩,好脾氣道,“出了宮便入了自來峰觀中,篤篤誤會哥哥了。”
“彆碰我!”於淮舟暴脾氣,拍開他扶在自己腿側大手,“我於淮舟是什麼意思,你殷漁心中清楚明白得很。”
“篤篤。”殷漁起身欲拉於淮舟的手,卻被他用力甩開。
“彆叫我!是你自己不要,你殷漁自己做的決定,你殷漁以後有本事就彆碰我!”
小霸王吼完便打算轉身離開床榻,卻忘了自己此時就在榻邊,於是一個踏空,反身就朝榻下摔去。
殷漁杏眸放大一圈兒,反應極快。
黑金藤蔓憑空出現,在小少爺即將摔下的地方繞了好幾個實心大圈,就等著小少爺穩穩落地。
可那小少爺賭氣似的,偏偏就在空中用力偏了身子,不叫那黑金藤蔓接住自己。
“篤篤!”
“哎喲!”
落地摔下比想象當中還要痛。
殷漁連忙起身,邁下榻邊伸手去扶那小少爺。
“不要你碰!”於淮舟抬腿踢了殷漁手麵一下,又抬起胳膊曲著手肘,瞧了瞧自己摔痛的手肘。
白皙手肘此刻泛了紅,瞧著便是痛的。
“……”
殷漁沒再言語,俯身將地上躺著的小少爺抱起,在他身上施了個清潔咒後放在床邊。
“走開。”於淮舟撅著唇嘟囔一聲,反手從枕邊取了個青花瓷罐出來。
自己的漂亮娘真是料事如神,她怎麼會知道自己今日會摔上一跤?
淡黃色的凝脂被蔥白指尖挑起一塊兒,放在泛紅手肘上小心翼翼的揉。
凝脂很快就化成了油狀,還帶著淡淡的梨花香。
凝脂在手肘上化的越揉麵積越大,越揉手上越滑。
殷漁:……?
“怎麼這麼油啊。”於淮舟越揉越心煩,“這樣擦完了也沒辦法睡下啊。”
“為什麼要在手肘上擦這個?”殷漁將紗簾掛好,坐在於淮舟身旁問他。
“痛唄,你說為什麼。”小狐狸眼沒好氣的橫了殷漁一眼,“不愛和你說話,不理你。”
杏眼眨了眨,竟露出些疑惑,往傷口上擦香脂竟然可以止痛嗎?
這還真就觸及到了殷漁的知識盲區,按理來說,這應該沒有什麼效果吧。
於是他認認真真的,坐在於淮舟身旁,看著他把那圈凝脂抹的整個臂彎都是,還沒有停下。
“它不會欱吞嗎?”於淮舟煩躁至極。
“這般品質,想來是極好的。”殷漁接話,“一點兒就可以用很久。”
“當然是極好的!”於淮舟輕哼了一聲,“我娘給我的,自然是好的。”
“……丈母給你的?”彎月眉輕挑,殷漁垂眸看向碎發遮擋下小少爺的玉臉,輕聲問他。
“你年紀大了耳朵也不好使嗎?!”小少爺此刻生著氣呢,任誰來都是要被懟上幾句的。
“……篤篤,丈母之前,用這個給你擦傷口嗎?”殷漁幾番欲言又止,頂著挨罵的風險,溫聲開口問道。
“不是,就算是又怎麼樣?”於淮舟乾脆就不抹了,將自己染了油光的手直接蹭在殷漁寢衣上邊,狐狸眼中帶著氣看他,
“止痛藥膏不擦在傷口上擦在哪兒?這麼多年不見你怎麼變得呆呆傻傻的,真是受不了。”
“可是這是香脂。”殷漁提醒道。
“什麼他娘的香脂?”於淮舟蹙眉看向殷漁,和謝意待久了,小少爺染上一些口頭禪也實屬正常。
“這是夫夫之間尋愛用的香脂。”殷漁麵上淡然,語氣依舊溫和。
“尋什麼……”於淮舟狐狸眼一眯,察覺到事情的不簡單。
“……”
屋內安靜下來,於淮舟隻穿了一條短襲褲,卻覺得屋內格外的悶熱燥人。
殷漁識相的閉了嘴,坐在麵上逐漸漲紅的小少爺身邊,安靜的看著他。
於淮舟感覺到自己耳後發了燙,此刻恨不得變成一隻屋鼠,在自己這屋內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說為何娘親平白無故的給他一罐藥膏做什麼,原來不是藥膏來的。
那句‘痛了就塗些’如今想來更是不堪入耳。
煩人,煩人,煩人,都是討厭的!
於淮舟翻身爬上床榻,用被子將自己整個人捂了個嚴嚴實實,動作極快。
“篤篤。”殷漁瞧他隔著被子捂在他自己麵上的手用力不小,怕他將自己憋壞,於是開口勸他,“彆這樣,將自己悶壞了。”
“你走開。”被子裡那欲變成屋鼠卻心想事不成的小少爺小聲回應,“今夜篤篤想要獨睡,你出去。”
“好了。”殷漁捉住他手腕,用了些力氣想要叫他鬆開死死捂著麵上的手,“一會兒悶了氣,會難過的。”
“不要你,你走。”於淮舟覺得自己丟了臉,胳膊又痛,殷漁還不願意和自己親近,愈發委屈,於是說話都帶了些淚意,“篤篤不要你了,你走。”
手腕被大力扯開,朝頭頂壓去,被子被掀開,露出了小少爺漲紅的麵龐,還有那雙泛著水意的狐狸眼。
“哭什麼。”殷漁瞧著心疼,鬆開他手腕,將他抱起,攏入自己懷中。
“哥哥。”狐狸眼毫不客氣的落淚,像是找到了可以傾訴的依靠,“篤篤手肘疼。”
修長指尖帶著黑金霧氣,輕輕撫上了小少爺的手肘,殷漁溫聲哄著:“馬上就不痛了,篤篤好乖。”
於淮舟吸了一下快要流出鼻腔的泗水,抬頭就看見了這老道士垂眸認真替自己療傷的側臉。
彎月墨眉,含情杏眼,挺翹鼻尖,飽滿肉唇。
幾根墨發從前額垂下,真是叫人難以忍受的誘人。
“為什麼會這般美啊……”於淮舟狐狸眼呆滯,小聲喃喃道。
殷漁聞聲側頭看他,卻被小少爺猛地堵了唇。
吧唧!
小少爺惡狠狠的在殷漁漂亮的唇瓣上親了一大口,咬牙切齒道:“今天小爺我無論如何也要得到你,殷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