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貪心小蛇(1 / 1)

“你什麼狗脾氣?”柳葉眼也眯著,與丹鳳眼對峙著:“師兄給我的藥,他給我,我自己塗的。”

“他倒是慣會獻殷勤。”蔣霽麵色好看一些,但是語氣還是帶著不悅,將麵前抬頭看著自己的道士攏進懷裡:“近些日子吃清淡些,嗯?”

“平日裡吃的就很清淡。”謝意避開他直勾勾的眼神,將他手從自己腰後拉開:“白日青天,你摟摟抱抱成何體統?”

“阿蟒可能會在院中住一些日子,可以嗎?”蔣霽替他理了一下腦後的長發,謝意頭發是用玉竹簪半束著的,耳前一些短短的絨發順著臉頰邊垂下,外加臉上薄紅,看的蔣霽彎了眼睛:“若先生覺得不方便,我便打發他去蘅蕪苑住著。”

“可以倒是可以,不過院中也隻剩竹榻了,要睡也隻有睡在正廳中。”謝意答道,又想了想:“他若要在此處住下,你便撐起事來,將他要用的洗漱物品購置好。”

謝意不愛做吃力不討好的事,那阿蟒瞧著對他沒什麼善意,自己也懶得替他操心。

“知道了。”蔣霽用拇指蹭了蹭道士線條流暢的下顎:“椅上放了軟墊子,先生去坐著歇一會兒吧。”

今日吃的是糖醋裡脊、肉沫豆角、滑蛋豆腐、地三鮮還有一個肉丸湯。

五個菜擺滿在桌麵,阿蟒一手端著飯盆,另一隻手拿著筷子,與從書房下來的殷漁對上視線。

彎月眉一挑,殷漁朝著桌邊徐行,麵上帶著笑:“哼,又來了一條蛇。”

“您好。”阿蟒從殷漁走過來時就將他上下打量了一遍,等他走近躬身撫肩行禮:“我叫阿蟒。”

又是一個道士,阿蟒心想。

“先喝碗湯。”蔣霽給謝意盛了一碗肉丸湯,放在他手邊:“要不要吃湯飯?”

“……不必。”謝意拿起湯勺,小口小口慢慢喝著:“你自己吃,不要理我。”

一頓飯蔣霽就差喂到謝意嘴裡了。

一會兒給他夾裡脊,一會兒給他舀滑蛋豆腐,自己最後匆匆忙忙刨了兩碗飯,帶著阿蟒上工去了。

五個人一頓飯吃了四個人一天的量,宿野坐在阿蟒旁邊,被他的食量驚得下巴都要掉在桌子上了。

最後還是一旁的殷漁看不下去了,輕輕地懟了一下他的胳膊肘,提醒道:“快些吃,下午想餓肚子?”

宿野才猛地回過神來,看著眼前剩下不多的食物,倉促狼狽的吃著,但好歹是勉強填飽了肚子。

“你那小蛇餓了他的部下多久?”殷漁喝著宿野替他放涼的湯,朝正在調整坐姿的謝意道。

“下午先去飛花閣買些成菜。”柳葉眼彎彎的,應著殷漁的話:“那小妖胃口確實很好。”

“殿下和公子有沒有什麼想吃的?”宿野拿了張帕巾過來擦了擦桌子,偏頭朝兩人問道:“我順便去飛花閣叫張叔每日多送些菜過來。”

——

湖畔夜風輕輕吹拂著,帶著絲絲涼意和清新的氣息。

玉盤高懸在天空中,灑下清冷的光輝,神秘而幽靜。

荒山上的鳥兒也歸巢入林,隻有偶爾傳來的一兩聲鳴叫劃破夜空的寂靜。

夜色越來越濃。

蔣霽將帕巾搭在肩膀上,身上還帶著水汽,轉身上了竹梯,院子裡很安靜。

吱呀~

主臥門被推開,道士趴在床榻上翻著符書。

蔣霽轉身關門,一隻手高抬著擦著自己濕潤的發尖。

“塗藥了嗎?”蔣霽走向榻邊,盯著榻上墨發披肩的道士:“我給先生塗?”

“塗了。”道士用手背撐著下巴,另一隻手翻著書:“已經不是很痛了。”

“塗的什麼藥?”蔣霽將帕巾搭上床邊竹竿,上榻靠近道士,也趴在了他旁邊。

一隻結實的小臂輕輕搭在道士腰上,動作親昵的很。

“塗的早上的那個藥啊。”道士都沒抬頭看他,所有注意力都在那本符書上。

蔣霽很不滿意。

一隻大手掐住道士的兩腮,逼著他看向自己。

“做什麼?”道士臉肉被掐的向內凹陷,柳葉眸中帶著不耐,朝蛇妖問道。

“為什麼不用我的藥?”視線掃過被掐的嘟起朱櫻色唇瓣,又與柳葉眸對上視線:“為什麼不用我給你買的藥。”

“師兄給的還沒用完啊。”道士抬手拍掉蛇妖那越捏越緊的大手,打重了,又給他揉了揉:“而且有效果不就好了,做什麼新開一瓶。”

那白皙指尖微微泛著涼意,輕輕的揉在蛇妖被打紅的手臂上,奪了蛇妖所有的注意力。

溫熱的大手像蛇獵食一樣,猛地朝前進攻,緊緊包裹住正在他手臂上輕撫的手掌。

蔣霽將捕捉到的獵物放在唇邊親了親,又用嘴裡稍微尖利的牙齒輕輕咬了咬指肚,直接將自己側半身壓在謝意身上。

“今日阿蟒跟我說了一件事。”蔣霽麵朝著謝意,用側臉貼著手臂趴著:“他說十多年前有個用長刀的道士屠滅這個鎮子。”

蔣霽感覺到自己手臂搭著的腰倏然一僵。

月光從窗台攀了進來,照的那白衣道士側臉毛絨絨,煽動的烏黑長睫和挺翹鼻梁叫趴著的蛇妖用視線描摹了好久。

人類的相處,就是兩個人之間互相觀察,捕捉對方的肢體動作和麵部表情,久而久之,兩人逐漸熟悉對方。

現在的蔣霽已經能將對麵那道士沒有表達出來的內心情緒大概感知了。

或許這就是人類說的心靈相通,或許可以稱之為默契。

無需言語,彼此就能明白對方心中所想。

“為什麼?”

若真是他做的,那他定是有充足的理由。

“什麼為什麼。”烏黑長睫幾乎完全蓋住柳葉眸,道士將書頁合上,扭頭看向靠在自己身上的蛇妖。

道士的麵部沒有波瀾,就連說話的語氣也是如此淡然,聽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先生為什麼這麼做?”蔣霽鼻翼輕動,嗅著長發道士身上好聞的清甜檀香味兒,墊在側臉下的長指卷著一縷道士的黑亮發尾,捏在指腹輕輕撫著。

“做什麼?”謝意語氣依舊很平靜,柳葉眸在月光下泛著清亮,仔細盯著玩著自己長發的長指。

他知道麵前的蛇妖沒有惡意,他也知道或許蛇妖隻是想更了解自己。

但是謝意不認為,愛一個人就要將自己的過去完整的擺在對方麵前,叫對方知根知底。

特彆是有些事,是謝意不願意提起的過去。

蔣霽認識看到的,就是真實的謝意,他還想要什麼呢?

這隻小蛇為什麼那麼不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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