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很安靜,屋內更是安靜過了頭。
適應了一下黑暗,虞輕摸到燈的開關,摁了幾下,確實沒反應。
虞輕走到窗戶邊上,往外看,到處一片漆黑。
隻有一輪明月孤零零掛在夜空。
停電一點都不意外,這一次的任務是存活七天。
第一天就遇到喪屍和變異藤蔓,能找到一處可以住的地方,第一天晚上還有電,就已經很不錯了。
不知道接下來還會遇到什麼,破遊戲肯定不會那麼好心的讓他們安然度過接下來的幾日。
身後隱隱有光傳來,她扭頭。
夙辭點燃兩支蠟燭放在一側,筆直地躺在地上,枕著手臂。
“你真的要在我這邊睡?”虞輕看著躺在地上,一副準備睡覺的男人,有點難以置信。
她剛剛以為他隻是說說而已,沒想到他來真的。
夙辭枕著手臂,姿勢慵懶地躺在地上,稍稍抬眼,朝虞輕的方向望去。
“嗯,今晚我睡這裡。”
虞輕沉默,單手叉腰。
越想越不對。
她好像還沒答應讓他在這裡睡吧!
她直勾勾的盯著地上的男人,“我還沒……”
話沒說完,夙辭突然開口,聲音低沉。
“你的床上好像多了什麼,看看。”
“啊?”
床上好像多了什麼東西,虞輕怔了一下,走過去。
傻眼。
床上堆滿了小山般的東西,精美的首飾,五顏六色的珍貴寶石,鑽石……
“這……”
一時間,虞輕驚的說不出去話來。
哥哥上哪找的這麼多。
這些寶石鑽石在這裡可不受歡迎,扔在地上都沒人撿。
但虞輕不知道的是,夙辭就喜歡收集寶石鑽石之類的東西,無論是在遊戲裡還是現實。
“給你的,喜歡嗎?”
她喜歡的話,等回到現實他也可以給她送上這些討她歡心。
“喜歡是喜歡……”
虞輕點了下頭,雖然帶不出去,但短暫擁有過也能高興好幾天。
“都給我嗎?這麼多……”
她在首飾堆裡扒拉了兩下,翻出來兩條一模一樣的小櫻桃手鏈。
手鏈簡約卻不失精致。
虞輕眉眼上揚,戴上紅色小櫻桃手鏈,轉著手腕淺淺欣賞了一番。
隨後把另外一條小櫻桃手鏈握在掌心裡,走到夙辭身邊,小手背在身後。
“那個,手借我一下?”
夙辭眼中劃過一抹疑惑,但還是乖乖的把手遞過去。
虞輕努力壓下上揚的嘴角,將紅色小櫻桃手鏈戴在夙辭手腕上。
手腕上傳來涼意,夙辭怔了一下,手剛捏住手鏈,就被小姑娘摁住,接著聽著有點凶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不許摘下來。”
夙辭動作微頓,眉頭微微一皺,“為何要給我戴這個?”
這不是女孩子戴的手鏈嗎?為什麼要給他戴?
虞輕眯了眯眼,眼眸中閃爍著危險的幽光。
“你不喜歡?”
夙辭抿唇,察覺到小姑娘好像有點不高興,沒敢吱聲。
屋內有一瞬間的寂靜。
無意間瞥到虞輕的手腕上戴著一模一樣的紅色小櫻桃手鏈,求生欲突然上線。
“喜歡。”低沉的嗓音帶著說不出的喜悅。
他推開虞輕的手,寶貝似的護住剛才差點摘下來的手鏈。
“我不摘。”
頓了一下,他補充一句,“你也不能摘。”
虞輕:“……”
原來如此!
她就說他怎麼突然改口嘛。
指尖搭在手腕上,摸了摸紅色小櫻桃,好聽的聲音響起。
“不摘,我喜歡這個手鏈。”
夙辭抿唇笑,眼裡的喜悅藏不住。
如果是和她戴一樣的東西,他高興都來不及怎麼會不喜歡。
虞輕回到床邊,望著眼前的一堆東西,有點愁。
這麼多東西有點占地方啊。
她歎了一口氣,算了。
將床上所有東西收到空間裡,爬上床躺著。
時間還早,沒什麼困意。
“今晚停電了,按照這個趨勢下去,明天或者明晚是不是就停水了?”
虞輕趴在床上,撐著下巴,蠟燭的火焰在她眸子裡跳躍。
“有可能。”夙辭摸著手腕上的紅色小櫻桃。
想了想,虞輕起身到浴室,從空間拿出一堆桶來裝水,先存著以防萬一。
神奇種子開出的隨身空間不大,裝不了太多的東西,虞輕試著放到自己的空間裡,發現成功了。
但放太多的話,容易被盯上。
虞輕摸了摸下巴,眼睛一亮。
她的空間小,但哥哥的空間大啊。
每次見他收物資都是有多少收多少,一點都不擔心會不會放不下。
想到這兒,她走出浴室。
走到夙辭身邊,蹲下身來,指尖戳一下他的肩膀。
“沒睡吧?我們商量個事唄。”
夙辭沒睡著,睜開眼睛。
“你的空間,應該還能放東西吧?”虞輕問。
“我擔心明天會停水,今晚存一些水備著。但是我的空間比較小,放不了多少。所以,能不能放你空間?”
小姑娘雙手合十,漂亮的眼眸帶著幾分哀求和期待。
夙辭沒意見,他的空間已經升級到最高級,空餘的地方還有很多。
“先放我這裡,你要用隨時和我說。”
虞輕笑開了花,“好,謝謝你。”
她平時不太喜歡麻煩彆人,但哥哥不是外人。
夙辭起身,跟在虞輕身後進了浴室。
“桶夠不夠?不夠我這裡有很多。”
他隨手拿了一堆桶出來,兩人忙活了好半天才躺到床上睡覺。
一旁的兩支蠟燭已經燃了大半截。
“不早了,睡吧。”
黑暗中,夙辭溫柔的聲音響起。
虞輕翻了個身,指尖摸摸手腕上的紅色小櫻桃,唇角上揚。
“晚安。”
“晚安。”
有夙辭在,虞輕整個人都放鬆下來,安心睡了過去。
果不其然,和虞輕猜得差不多,到了第三天中午,停水了。
不僅大房子,外麵的各個地方都沒有一滴水。
夙蘊和許期出去轉了一圈回到房子,將這一情況告知了虞輕和夙辭。
虞輕和夙辭對視了一眼,起身拉著夙蘊的手,去了一趟夙蘊的房間一趟,分了一些乾淨的水給她。
“還是漂亮小妹妹細心,沒水真的很不方便。”夙蘊感慨道。
要說細心,她還真比不上漂亮小妹妹。
她握著虞輕的手,“謝謝你啊,漂亮小妹妹。往後要是缺什麼,記得找我。”
“漂亮姐姐,你千萬彆這麼說,也不用道謝,該道謝的是我。”從第一次見麵開始,夙蘊就幫了她不少的忙。
她不過才幫一次。
回到房間,虞輕躺在床上,沒有出去的打算。
今天才第三天,她打算看書打發時間。
剛來就知道,她的房間隔壁是一個書房,裡麵收藏著各種類型的書籍。
偶爾會從外麵傳來幾聲槍聲,但並沒有造成太大影響。
畢竟遊戲規則隻要求玩家存活七天,並不一定非要離開這裡。
人家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與她無關。
一樓是有房間,沒人住的,昨天晚上努越讓岑幸進去住,他自己則睡客廳。
並叮囑岑幸不用關門,虛掩著即可,如果有任何事情,隻要大聲呼喊,外麵就能聽到。
客廳裡,岑幸捂著自己的肚子,臉色有些蒼白,眉頭緊緊皺起,似忍受著某種不適。
她輕聲對努越說著什麼,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不一會兒,努越和岑幸上樓。
剛剛走過夙辭的房門前,夙辭的房門突然毫無預兆地打開,發出輕微的響聲。
努越和岑幸頓住,慢慢轉過身,
夙辭倚靠在門口,眼神淡淡的,卻又透露出一種無法忽視的威嚴。
他的目光掃過兩人,雖然隻是短暫的一瞬,但那股強大的氣勢卻讓人不寒而栗。
“有事?” 夙辭的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壓迫感。
岑幸被夙辭身上散發出的強大氣場震懾住,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退縮,躲在了努越的身後。
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不敢直視夙辭的眼睛。
努越拍了一下她的手安撫,然後抬起手,指向虞輕的房門,聲音略微有些顫抖。
“我們有事找她。”
“何事?”夙辭抬眸望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努越其實並不太願意與夙辭交談,因為對方的等級比他們高出太多,無形中給他帶來巨大的壓力。
在這種情況下,能避開就儘量避開。
但此時麵對夙辭,顯然無法輕易避開。
“我們上來並沒有其他意圖,隻是想問一下,可不可以用晶核換取一些乾淨的水?”努越一邊說,一邊將手中的袋子遞給夙辭。
這個袋子和昨天的不同,明顯是新的。
夙辭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隻是挑了下眉,眼中流露出一抹思索的神色。
晶核並不是每個喪屍腦子裡麵都有,大部分的喪屍都沒有晶核。
他不怎麼關注交流頻道的消息,但該知道的都不會少。
“這事……”
夙辭剛要說什麼,虞輕隔壁的門被打開。
虞輕懷裡抱著兩本書從房間裡走出來。
當看到站在門口的三個人時,她微微一愣,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你們怎麼站在我房間門口?有什麼事嗎?”
三個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虞輕身上。
夙辭向前邁了幾步,走到虞輕身旁:“他們上樓來是想和你談一筆交易。”
什麼交易?
虞輕轉眸看向對麵站著的兩人。
說話的岑幸由於緊張,連聲音都有些顫抖:“打擾了,今天突然停水,我們需要乾淨的水。”
“那位漂亮姐姐說你可能會有多的水,讓我們過來問一下。不知道你是不是還有多餘的水,我們願意拿東西和你交換。”
說這話時,她朝夙蘊的房間門看了一眼。
話落,旁邊的努越拿出一袋子晶核,看得虞輕又是一臉的驚訝。
袋子裡的晶核看著可不少,昨天一袋子,今天一袋子,這麼多的晶核,得殺多少喪屍啊?
況且,據她所知,晶核並不是每個喪屍腦袋裡麵都有的。
他們倆怎麼會有這麼多晶核?
虞輕眉眼低垂,抱著手臂,指尖微動,輕輕點著自己的胳膊。
“可以換,不過我想要彆的東西換。”
昨晚見識過真正的寶石鑽石,她現在對這種類似的東西沒太大的興趣。
努越愣了一下,然後收回晶核。
之前遇到的好幾個人都是用晶核來交換物品,以至於一提到交換東西他下意識就拿晶核來交換。
“可以,你想要什麼,隻要我們有的,一定會儘最大的努力滿足你的需求。”
努越拿出的東西非常多,其中有虞輕想換的物品,便同意換了十來桶乾淨的水。
努越和岑幸沒多待,換完水就離開。
他們一離開,夙辭的目光落在虞輕懷裡……的書,開口問:“抱著什麼?”
“書。”虞輕將書的封麵轉給夙辭看一眼,然後往身後指了指,“裡麵有很多書,你要是感興趣的話,可以進去看看。”
“嗯,挺感興趣的。”
不知道他說的感興趣,是對人感興趣,還是對書感興趣。
夙辭走一步,扭頭看向虞輕,眼神直勾勾,“你的書看完了?要不要一起?”
虞輕站在原地,對上夙辭直勾勾的眼神,沒有說話,抱著書重新走了進去。
她的身後,夙辭唇角微翹,邁腿走了進去。
第四天一大清早。
空中烏雲密布,豆大的雨點如瀑布般傾瀉而下,轉瞬間狂風呼嘯,暴雨如注。
空氣中彌漫著絲絲涼意。
努越和岑幸原本是打算今天離開這裡,傾盆而下的大雨將他們逼了回去。
為此他們沒有懊惱,反而鬆了一口氣。
與其在彆處提心吊膽,還不如待在這裡暫時放下緊繃的神經。
至少這裡的四名玩家不會對他們出手。
這場暴雨整整持續了一天,夜晚時分更是恐怖如斯,雷鳴電閃不斷。
夙辭以害怕打雷為由進了虞輕的房間,讓他驚愕的是,虞輕說分一半的床給他。
“乖……”夙辭險些脫口而出心裡對虞輕的稱呼,但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你……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
他看向虞輕,語氣和眼神都充斥著萬分的疑問。
虞輕躺在床上,拍了一下旁邊的空位,無比淡定地重複一遍。
“床分你一半。”
確認自己真的沒有聽錯,夙辭的嘴角怎麼都壓不住,同手同腳走到床邊,躺在外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