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夙辭的打擾,小白虎趴著腦袋昏昏沉沉的。
好幾道馬蹄聲一路向前,響了半天終於停下。
閉眼睡一覺的小白虎耳朵微動,察覺四周很安靜,緩緩睜開眼睛。
從黑色綢緞裡探出一顆毛茸茸的小腦袋,晃著小腦袋左看看右看看。
周圍都是一片綠色……的樹和雜草,人影都不見一個,不知道是什麼鬼地方。
哥哥帶她這裡乾嘛啊?
夙辭單手托著小白虎,翻身跳下馬。
彆看他表麵看著弱不禁風的樣子,其實沒虞輕想象中的那麼嚴重,頂多是夏天的時候有點怕冷。
夙辭下馬,暗七和暗十跟著下馬。
兩人將三匹馬拴在一起,不遠不近跟在夙辭身後。
瞧著三人往山上走,小白虎越想越鬱悶。
不會真當她是老虎,找個山頭把她放生了吧?
可不是說好了照顧她一陣子等傷好了再說嗎?
哥哥當她傻忽悠她呢。
在小白虎胡思亂想,越想越氣之際,夙辭停了下來,察覺到懷裡的小白虎有些暴躁,揉著它的小腦袋安撫。
“快到了,彆亂動,傷口都要被你蹬開了,等上了馬車,我給你看看,順便換藥。”
來的路上,夙辭把小白虎背在胸前,就是怕不小心把它的傷口崩裂開。
結果小白虎非要跟他對著乾。
小白虎:“???”
這大山裡,哪來的馬車?
哥哥又騙人!?
沒等她有動作,隱隱約約聽見有馬車滾動的聲音傳來。
小白虎腦袋上的毛茸茸小耳朵動了動。
聽聲音,好像不止一輛馬車。
夙辭眉眼低垂,看著懷裡的小白虎,見它耳朵一動一動的,揉了一下。
啪——
手背挨了一爪子,力道不輕不重,他唇角微揚,故意逗小白虎揉它的小腦袋。
毫不意外的,手背又挨了一爪子。
力道比第一下要重一些,還收到來自小白虎的一記警告眼神,似在說,再碰一下試試。
小白虎呲牙,老虎的頭是隨便亂摸的嗎?
說實話,夙辭一點都不怕小白虎,反而覺得小白虎很通人性,一舉一動都怪可愛的。
以前他養過不少的珍奇異獸,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
虞輕凶巴巴想唬人,結果夙辭一點都不怕她,警告多次,甚至呲牙裝作欲咬他的樣子也不怕。
就……挺無奈的。
小白虎身上的毛發軟軟的,手感極佳,夙辭很喜歡摸。
喜歡小白虎溫順用小腦袋蹭他手的小舉動,也喜歡小白虎凶巴巴的樣子,每個樣子都特彆可愛。
虞輕:“……”
他揉一下,她拍一下。
一人一虎玩著幼稚的小遊戲,沉浸在隻有彼此的兩人世界裡,玩的不亦樂乎。
一旁的暗七和暗十看得目瞪口呆。
主子莫不是把小白虎當小貓兒養了?
夙辭唇角微揚,一點都不在乎彆人怎麼看他,和小白虎玩著鬨著,心裡竟然升起一股想一直養小白虎的衝動。
但小白虎是老虎,山中之王,怎麼可能一直留在他身邊。
他低聲歎,轉念一想,萬事不可強求,還是順其自然。
不多時,有一名中年男子腳步匆匆迎上前來。
夙辭一襲黑衣,斜掛在胸膛前的綢緞也是黑色的,小白虎毛茸茸的白色小腦袋格外的顯眼。
中年男子的目光不自覺落在小白虎身上,冷不丁對上那雙威嚴又冷漠的老虎眼睛,心跟著提了起來。
肅公子還真是一個奇人,開始養小老虎了。
雖然小白虎看著小,可那雙藍色的老虎眼睛太可怖了。
“肅公子,請。”
兩輛馬車搖搖晃晃離開。
馬車裡,夙辭解開身上的黑色綢緞,把小白虎放在桌子上。
白色紗布染成了紅色,不用看都知道傷口裂開了。
“叫你乖乖彆動,傷口都裂開了。”
嗅到小點心的香味,小白虎悄咪咪探出一隻爪子去夠盤子。
快要碰到的時候,旁邊伸出來一隻手把盤子端到桌子邊上,完全夠不著的距離。
小白虎炸毛,凶巴巴瞅著把裝著小點心的盤子端走的夙辭。
乾嘛不給吃?!
不知道她消耗太多,超餓的嗎?
許是她的樣子太凶,夙辭終於抬頭瞥它一眼,嚴肅臉。
“想吃?換完藥再吃。”
小白虎依舊瞅著他,凶巴巴的樣子轉瞬變得委屈巴巴的,整隻虎趴在桌子上,蔫蔫的。
好餓……
先吃一塊不行嗎?
夙辭很快將傷口包紮好,洗乾淨手擦乾,將邊上的點心端過來。
“好了。”
“你一隻小老虎,還吃小點心?”他挑一塊大一點的小點心遞到小白虎嘴邊。
小白虎鼻子微動,睜開漂亮的藍色眼睛,張嘴咬了大半。
鋒利的牙齒抵在手指上,稍稍用力就能刺穿肌膚,夙辭眉頭都沒皺一下。
“慢點吃。”說完,他自己先愣住。
讓一隻老虎慢點吃是不是不太正常。
夙辭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偷瞥小白虎。
好在小白虎專注填飽肚子,沒怎麼看他,默默將剩下的小半塊給它喂去。
一塊小點心都不夠塞牙縫,小白虎自個兒用爪子扒拉著小點心,開心的吃起來。
乾掉七塊小點心,盤子裡隻剩下一塊,小白虎摸了一下肚子,推到夙辭麵前。
嗯……最後一塊留給哥哥吃吧。
它餓了,哥哥肯定也餓了。
夙辭看一眼被推到他麵前的小點心,眸光微動。
他抬手擦了擦小白虎嘴邊的小碎屑。
“飽了?”
小白虎一屁股坐在桌子上,摸著肚子。
飽肯定沒飽,但是吧,要給哥哥留一塊。
她的人,不得自己寵著嘛。
夙辭很意外,伸手去拿最後一塊點心,一邊觀察小白虎的神色。
嘴角上揚,眸色溫柔,慢慢將點心吃下。
馬車晃晃悠悠不知多久,終於停下來,夙辭再次把小白虎背在胸前,下了馬車。
燙金的馭獸山莊四個大字映入眼簾。
虞輕:“???”
馭獸山莊是什麼鬼地方?
她怎麼好像都沒聽過。
方才的中年男子從另一輛馬車下來,來到夙辭麵前,笑著做一個請的手勢。
“肅公子,請。”
夙辭微微頷首,向山莊裡走,站在門口的兩人朝著他拱拱手。
“肅公子。”
夙辭是這裡的常客,每次來都是以肅公子的身份進入馭獸山莊,這裡的人都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