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十點頭,退了出去。
屋內恢複安靜,燭光熄滅,周圍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夙辭緩緩躺下,眼神瞥向虞輕的方向,聽著屋外淅淅瀝瀝的雨聲慢慢入眠。
天微微亮,外麵的雨已經停了。
夙辭戴上麵具,坐在窗邊,查看剛收到最新的消息。
他掃一眼,表情淡淡,將信紙遞給暗七。
暗七接過看一眼,臉色微變。
“主子,紅裳她說……”
夙辭抬手,打斷暗七後麵的話,看著窗外的景色,有些出神。
好半晌才開口。
“下去準備吧,早膳後出發。”
暗七欲言又止,憂心忡忡的退了出去。
他前腳退出去,後腳虞輕迷迷糊糊的坐起來,揉著眼睛。
昨晚她隻打算淺睡,許是知道哥哥就在身邊,睡著睡著慢慢進入沉睡。
“醒了?”夙辭坐在桌子旁,聽見聲響放下杯子,側了下眸,並未望過去。
“既然虞姑娘醒了,我先到樓下去,那邊有熱水可洗漱,虞姑娘慢用。”
不等虞輕說話,夙辭起身離開,他離開,虞輕仍然坐在床上發呆。
片刻,她穿鞋起身洗漱,洗漱完畢急急忙忙抱著小包袱下樓。
她在屋裡磨磨蹭蹭這麼久,不知道哥哥走了沒。
正值清晨,樓下的人不算多,對虞輕的出現隻是淡淡看一眼,該吃吃該喝喝該聊聊,好像昨晚什麼都沒發生。
虞輕沒管彆人怎麼看她,左看右看尋找夙辭的身影,夙辭沒離開,依舊坐在昨晚的角落裡,手裡端著一杯茶,淡淡望著窗外。
暗七和暗十則站在他的不遠處。
虞輕拍拍小胸口,呼出一口氣。
幸好哥哥沒走,不然她上哪找他去。
她抱著小包袱,一溜煙跑到夙辭身邊,這一次暗七和暗十都識趣的沒有攔她。
她坐下來,笑嘻嘻的,一眨不眨盯著夙辭看。
“我還以為夙公子已經離開了。”
夙辭放下茶杯,看了暗七一眼,暗七微頷首離開。
暗七離開,夙辭拿茶壺給虞輕倒一杯茶,放在她麵前,才開口。
“有緣和虞姑娘遇見,不急一時。”
虞輕點點頭,舉杯朝著他碰了碰。
不是不辭而彆自然最好。
兩人碰碰杯子,有一搭沒一搭閒聊著。
不一會兒,早膳端到桌子上,有熱氣騰騰的白粥和幾道小菜,以及熱乎乎的肉包子。
虞輕咽了咽口水,摸摸肚子,有點餓。
夙辭笑笑,“虞姑娘一起吃,不必客氣。”
虞輕點點頭,不客氣的吃起來。
又是喝白粥,又是吃包子,兩邊臉頰一鼓一鼓的,吃的好不開心。
夙辭第一次見有人吃白粥和包子都能吃的這麼開心,不禁有些失神。
這次出門有太多想都不曾想過的第一次,會是他此生最難忘的一段經曆。
他搖頭笑笑,食欲變好了不少,多吃了一個肉包子。
吃過早膳,暗七告知時辰差不多,夙辭點了下頭,起身準備離開。
虞輕跟著起身,看著夙辭的背影。
“夙公子,你要走了?”
夙辭腳步頓住,沒有回頭。
“虞姑娘,我有事先行離去,後會有期。”
隻是,此次一彆,怕是以後再也見不到了。
虞輕咬著包子欲言又止,眼睜睜看著夙辭從身邊走過,走出客棧,上了馬車。
馬車揚長而去。
住客棧的費用夙辭已幫虞輕一起付,虞輕可以隨時走人。
她吃完手裡的包子,將桌子上的包子打包帶走,抓過包袱,急匆匆追上去。
以他們才見過一麵的交情,不足以說服讓她同行。
明麵不行,那暗中跟著,總可以了吧。
虞輕這一世又是無父無母的孤兒,獨自長大。
為了不被彆人欺負,她從小就偷偷學武,同年紀的小孩沒一個打得過她的。
後有幸拜藥王為師,更加努力。
彆人隻知道她醫毒雙絕,但其實她的武功同樣不錯,尤其是輕功。
虞輕憑借絕世的輕功,不遠不近的跟在馬車後麵。
馬車滾滾,很快行駛到一片樹林。
不知為何馬突然不太聽使喚,暗七很快察覺不對勁。
環顧一圈四周,前方路中央好像有什麼東西直挺挺的躺著,遠遠看著像是一根很粗很粗的樹乾。
粗樹乾忽然有了動靜,竟是一條六七米長的巨蟒,暗七和暗十頓時戒備起來,對視一眼,控製馬車停下。
馬依舊躁動不安,各種嘶喊,暴躁紅眼的巨蟒慢慢朝著馬車移動。
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虞輕啃了一口包子,觀察著那邊的情況。
怎麼會有一條巨蟒擋在路中央?
“保護主子。”
暗七和暗十拔劍朝著巨蟒迎了上去,暗處冒出來七八個人護在馬車四周。
虞輕觀察了片刻,覺得那條巨蟒不太對勁,豎瞳通紅狂躁異常。
她擦擦手,思索著變成什麼動物才能與之抗衡。
老虎行不行?山中之王。
她心念一動,樹杈上的少女搖身一變成了一隻兩個巴掌大的小白虎。
虞輕低頭一看,舉起兩隻毛茸茸的爪子左瞅瞅右瞅瞅,無語又絕望。
不是,她這麼小隻,人家一尾巴就能將她甩飛老遠吧?
砰——
一聲巨響將虞輕的思緒拉回,扭頭一看,臉色驟變。
臭蛇敢動她的人,找死!
小白虎怒了,三兩下從樹上跳下,邁腿朝著那邊狂奔而去。
所有的暗衛被掀飛倒在地上,巨蟒的蛇尾掃過馬車。
馬車被蛇尾掀飛。
“主子!”所有暗衛躺在地上捂著胸口,提心吊膽的看著。
那麼高摔下來,不得斷個胳膊和腿什麼的,嚴重的還會有性命危險!
虞白同樣看得心驚膽戰,“大人,大人,夙辭大人要掉下來,快變大!”
虞輕:“???”
還能變大?
問題是,怎麼變大?
小白虎一邊狂奔一邊琢磨著怎麼變大。
千鈞一發之際,小白虎猛地變大,幾個大跳躍來到馬車底下,接住從空中掉下來的夙辭。
夙辭早就將生死看淡,身上的毒困擾多年,要不是答應過母親,他早就給自己一刀了結一生。
以為自己就要解脫,他的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弧度。
然而,意料中的疼痛沒有傳來,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落在一處白色的柔軟之間,掌心下是柔軟的毛發。
夙辭:“??”
他茫然的抬起頭,往四周看了一眼,見倒在地上的人帶著驚恐的眼神,眸光微閃。
猜測自己應該在一個暫時不知道是什麼的龐然大物身上。
什麼龐然大物令人這般害怕?
夙辭心中猜測著,想坐起來,身體劇烈搖晃了一下,又倒了回去。
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什麼事,腰間突然一緊。
他低頭一看。
一條毛茸茸的白色尾巴緊緊纏住他的腰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