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環顧一圈,目光精準的定在角落裡,背對著她坐著的一道黑色背影身上。
正要下樓,店小二神色慌忙跑到她跟前擋住了去路。
“客官。”
虞輕停下腳步,瞥一眼看著她一直笑的店小二,茫然又不解。
“何事?”
店小二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
但樓下的,無論是哪個他都得罪不起。
眼前這位姑娘長得漂亮,應該是個好說話的。
“有件事想和客官商量一下。”
虞輕的視線時不時飄向夙辭那邊,麵對店小二的耐心有一點但不多。
“有事直說。”
店小二回頭朝著樓下看一眼,對上兩道掃過來冷漠的眼神,嚇得忙移開視線。
他看著虞輕,硬著頭皮開口。
“是這樣的,客官。樓下有兩位客官想要上房,可我們客棧最後的一間上房已經……”
“我看客官一個人,可不可以把上房讓出來?那兩位客官說了,願意出兩倍的價錢。”
虞輕麵無表情的哦了一聲,就為了這事擋住了她的去路?
客棧的上房肯定不止她這一間,特意來找她商量,無外乎是看她一個人,姑娘家家的,好欺負唄。
她環著手臂,目光冷然的看著店小二,把問題丟了回去。
“可你不是說有兩位客官想要上房,就算我願意讓出來,那你說,與哪一位客官換比較好啊?”
“這……”店小二不知所措的撓撓頭。
確實是個問題。
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虞輕沒打算換房間,不再搭理店小二,繞開店小二下樓。
來到樓梯口,一把劍從旁邊抵過來,再次攔住了去路。
“站住,我跟你換!”
虞輕不動聲色的避開,看向來人,有些無語。
這是求人的態度?
“不換。”
那人怒極,絲毫沒有一點憐香惜玉,揮劍朝著虞輕動手。
虞輕原地站著沒動,旁邊有人出手,握著劍柄擋開那人的劍。
“這位姑娘說了,不換。”
二人大打出手,瞬間將客棧裡不少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店小二心裡直叫苦,從樓上跑下來,朝著那兩人大聲喊,“兩位客官彆打了,彆打了。”
“這可如何是好啊?”勸不動人的店小二跑到後麵去,讓人通知掌櫃的快過來。
他前腳剛走,後腳打鬥已經結束。
想對虞輕動手的那人打不過,留下一句狠話,灰溜溜的離開了。
虞輕聳聳肩,摸摸咕咕叫的肚子,掃一圈四周發現已經沒有空的桌子。
每張桌子都坐滿了人,除了……
她朝角落那邊走。
暗七怎麼想怎麼不甘心,主子好不容易出門一趟,自然一切都要最好的。
他上前攔住虞輕的去路。
“姑娘,打擾一下,我家主子身體虛弱,這家客棧隻有上房稍微寬敞一些,不知姑娘可否與我家主子互換房間?我們可以給三倍的價錢。”
見對方的態度還算不錯,虞輕有耐心多說兩句。
她擺擺手,“不是價錢的問題。”
暗七不解,態度還算友好,“敢問姑娘怎樣才願意換房間?”
虞輕瞥他一眼,見眼前男子的衣著打扮和站在夙辭身旁不遠的黑衣男子的衣著差不多,不由得多問一句。
“你家主子是哪位?”
不會是哥哥的人吧?如果是哥哥跟她換房間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暗七一愣,不知道這位姑娘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他掃一眼角落,指了一下方向,“那位便是我家主子。”
虞輕順著暗七指的方向望去,正是夙辭的方向。
她點點頭,沒說什麼,徑直邁步過去。
這一次虞輕的速度很快,快到暗七想攔著她都來不及。
暗十的反應極快,察覺到有人靠近,瞬間拔劍阻攔。
但虞輕更快,幾個閃身避開暗十的阻攔,徑直坐在夙辭的對麵。
暗十眼裡閃過一絲錯愕,但很快反應過來,鋒利的劍刃抵在虞輕的脖頸處。
“放肆!你是何人?”
慢一步趕到的暗七一把按住暗十的手,就怕刀劍無眼,傷及無辜。
“冷靜。”
他們雖然是暗衛,但從來不會濫殺無辜。
脖頸間抵著一把劍,虞輕依舊麵不改色,笑意盈盈的看著對麵戴著黑色麵具的男子。
麵具擋住半邊臉,另一邊精致的側臉露出來,讓人產生不少的遐想。
“這位公子,我願意與你換房間,不過我有一個小小的條件。”
“我下樓有點晚了,肚子很餓,但已經沒有空的地方可以坐,不知道可否與你一同吃晚膳?”
夙辭抬眸,黑眸劃過一抹詫異。
坐在對麵的紅衣姑娘笑容明媚燦爛,縱然脖頸處抵著一把劍,從她的臉上竟看不出一絲害怕。
暗十的身手極好,能躲開暗十毫發無損的坐到他麵前的人,她是第一個。
夙辭揮手示意暗十退下,思索著虞輕方才說的話。
換房間是何意?
暗七適時走到夙辭身邊,小聲解釋了幾句,又退到一邊。
夙辭眉頭微皺,冷然的瞥了一眼自作主張的暗七,倒是沒當著虞輕的麵說什麼。
隻是道:“多謝姑娘,姑娘不介意的話,一塊用膳吧。”
他揮一下手,“讓人上菜,多備幾道菜。”
暗七應聲退下。
虞輕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一些。
“那就多謝公子了。”
這邊的動靜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眾人以為又要有一出好戲看,沒想到還沒開始就結束,紛紛收回目光各種閒聊。
美味可口的飯菜很快被呈了上來。
虞輕肚子是真餓,見夙辭執筷,她跟著執筷,扒了一碗飯填一下肚子,才有空看向對麵慢條斯理的男人。
“我叫虞輕,不知道公子怎麼稱呼?”
夙辭夾菜的動作頓了一下,夾起一塊肉放在碗裡,薄唇輕啟,“夙。”
“哦……原來是夙公子啊,今日有緣在這裡碰見,真開心,我們碰一杯。”
虞輕的眼神過於真摯,讓人無法拒絕,夙辭舉杯碰了碰。
晚膳過後,天色漸深,一樓的人越來越少。
虞輕回房間收拾一下東西,準備換房間。
她的東西不多,就一個包袱,包袱裡東西也不多,兩套換洗的衣服。
把包袱往背上一甩,走出房間,帶上門,朝著對麵走去。
夙辭的房間就在正對麵,同樣是位於最角落的一間。
夜深人靜。
樹影婆娑。
二樓最角落的一間客房,虞輕閉著眼睛,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四周格外的安靜,門口突然傳來細微的聲響。
她猛然睜開眼睛,朝門口的方向瞥一眼,摸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有賊還是刺客?
可她剛從藥神穀出來,還沒來得及得罪什麼人啊。
這個房間本來是哥哥的,難道是來刺殺哥哥的?
一道黑色身影握著一把大刀,躡手躡腳朝著床邊靠近。
黑衣人站至床邊,看著躺在床上的人,扯出一個狠厲的笑,舉起手中的大刀狠狠朝著床上的人砍去。
寒光在虞輕眸底一晃而過,她一個翻身,靈活避開。
隻是身後的床遭殃了。
一刀下去,床塌了!
虞輕:……
不是,床塌了,她今晚要怎麼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