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神通隕落。
領域崩碎。
所有大周境內的屍隗，全部都是在同一個時間，自動消亡毀滅。
看著成片成片倒下的屍隗，渾身染血的北冥望麵上，明顯的鬆了一口氣。
緊接著。
就有一股疲乏湧上心頭，讓他不得不長槍杵地，以此來支撐自己站立。
太累了！
鏖戰到現在，雖然持續的時間不算很長。
然而。
消耗卻是巨大的。
屍隗漫山遍野，無窮無儘般洶湧過來，根本就沒有留下半刻喘息的機會。
就算是宗師絕巔的強者。
在這等沒有任何停歇，每時每刻都全力殺敵的情況下，也很難維持的了消耗。
放眼看去。
二百萬大軍，如今存活的，也就隻有不到半數了。
換句來說。
進入大周，大梁不但沒有撈到半點好處，反而是直接折損一半精銳。
見此。
北冥望眼中也有幾分悲涼。
不是大梁的精銳不行，實在是屍隗真的太多了。
如果是有城據守的話，短時間內還不如有這樣的損傷。
可問題在於。
這裡乃是荒野，沒有奪城據守的可能。
短兵相接。
傷亡是在所難免的。
“將軍，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一個渾身染血的副將上前，麵色也有悲切。
北冥望深吸幾口氣，讓自己得以緩和一些。
“整軍，退出大周！”
不退不行。
雖然屍隗不知因為什麼原因，都已經儘數死絕了。
但是。
自身所帶的精銳，一半已經陣亡，一半也沒有剩下多少戰力。
此刻不退。
一旦再有什麼變故，那就真的隻能等死。
眼下唯有退出大周，才能保全其他人。
一聲令下。
略微整軍了一下，便是集體向著原路返回。
至於那些犧牲的大梁士卒，屍體也是丟棄在原地。
不是不想帶走，而是根本沒有辦法帶走。
此等情況下。
北冥望也隻能做出這樣的選擇。
很快。
隨著大軍離開，荒野中便是丟下了大量的屍體。
有大梁的人，也要大周的屍隗。
原路返回中。
隻見一望無際的屍隗倒地，一點都看不到儘頭。
這一幕。
讓北冥望心中更是慶幸。
幸好！
那些屍隗都突然間全部失去了生命。
不然的話。
以如此多數量的屍隗，大梁的二百萬大軍一個都活不了。
不要說其他人了，就算是他自己，也沒有任何活命的可能。
宗師絕巔也是人，並非是神。
是人。
就有力竭而死的那一刻。
隻從原路撤退，所見到的那些屍隗數量，就已經不下於千萬。
而且。
後麵還有更多。
“結束了！”
一座臨時占據的城池中，閆景看到那些倒地不起的屍隗，心頭的大石終於落下。
從大周國都撤退。
蒼龍軍以及火麟軍便是前頭開路，直接向著大秦返回。
沿途中。
便是碰到了屍隗攔路。
剛開始的時候，大秦的軍隊還能憑借自身精銳的戰力，把那些屍隗殺了一個對穿。
但是後麵。
隨著越來越多的屍隗加入戰場，大秦一方便是漸漸陷入了劣勢。
為此。
閆景不得不換了一個方法，沒有強行衝破屍隗包圍圈，而是就近選擇了一座城池據守，以此來抵抗屍隗攻擊。
屍隗數量雖多，卻沒有什麼靈智。
同時攻擊的手段，也是非常的單一。
唯一的優勢。
就是那漫無邊際的數量。
有了城池據守，後續抵擋屍隗就容易了許多。
可就算如此。
在屍隗不計生死的攻擊下，城牆都儘數被屍體給堆徹到持平的地步。
如果不是屍隗突然全部死亡的話。
閆景有預感。
再有一段時間，就算是自己等人固城而守，也是死路一條。
就在這時。
有強者踏空而來。
閆景見到來人，便是慌忙躬身作揖。
“陛下！”
來人赫然就是從大周國都撤退的古玄機等人。
“退出大周！”
古玄機沒有廢話。
聞言。
閆景也沒有詢問太多，直接傳令下去，開始整軍撤退。
沈長青回頭看著大周國都的方向，眉頭緊蹙。
“大周還有彆的強者？”
“那是鬼聖。”
古玄機淡淡開口。
鬼聖的氣息，他是熟悉的很。
哪怕是相隔百年，也仍然是能夠感知的出來。
鬼聖！
沈長青神色一怔。
他想到了牧神通臨死時候所說的話，再結合這個名字。
不難猜出。
鬼聖究竟是誰。
妖聖！
百年前曾經進犯過大秦的那頭妖聖。
其他人聞言，神情也都是一變。
冉安麵色凝重：“秦皇，妖聖出世，我們現在還在大周境內，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一頭妖聖追殺過來。
以自己等人的實力，估計就是等死的了。
聞言。
古玄機自信一笑：“放心吧，鬼聖極為擔小謹慎，沒有絕對的把握，他是不會輕易出手的。”
百年前的一戰。
算是讓對方永遠的牢記。
沒有絕對的把握，那頭妖聖是不敢出手的。
就算是自己現在離開了大秦，對方都未必會去賭一賭。
百年前的鬼聖有多狂妄，百年後的鬼聖就有多麼膽小。
牧神通會死。
完全是因為對方被坑了而已。
但凡對於怨念了解多幾分，都不會被怨念反噬而死。
“從今日起，任何人不得擅自進入大周境內，如此多的人族隕落，必定會有可怕的天災出世，那等天災一旦成型，就不是尋常強者所能抗衡的了。”
古玄機末了，又是警告了一句。
緊接著。
他看向冉安以及裴風兩人。
“大周事了，朕答應星盤的事情，在回去大秦以後也要履行諾言，兩位是現在自行離去，還是跟隨我大秦回返？”
冉安跟裴風對視了一眼。
最後。
冉安輕笑：“我等是一起來的，自然一起回去。”
分開？
彆開玩笑了。
鬼聖不敢追殺古玄機，難道還不敢追殺自己等人不成。
如果分開了，碰到妖聖狙擊，那樂子可就大了。
相比下。
跟著大秦一起走，倒是會安全許多。
彆的不說。
就算是真碰到了什麼事情，有眾人聯手，都能多幾分活命機會。
裴風的意思，也是一樣。
這個時候離開，就算是鎮守使也沒有保全自身的把握。
聞言。
古玄機也沒有說什麼，直接率領撤退。
原路回返。
可見大量穿著大周衣服的百姓屍體倒地，男女老幼皆有，可謂是觸目驚心。
不少人見此，都不由為之動容。
軍中見慣生死。
可也沒有見過像眼前這般景象。
沈長青心中，也是有些沉重。
亂世當中，人命如草芥。
在強者麵前，弱者更是如同螻蟻一樣，可以任意抹殺。
現在有牧神通為了追求長生以及力量，而獻祭大周所有人族，他日保不齊就有更強的存在，為了彆的目的，來獻祭天下的人族。
他不希望。
自己有朝一日，也是可以被人任意抹殺的對象。
“實力！”
沈長青心中默默念叨了一句。
唯有實力。
才能改變眼前的局麵。
獻祭大周的人雖然是牧神通，可背後的罪魁禍首，仍然是妖邪一族。
如果不是妖邪一族的話，對方就算是想要長生，也未必能做出此等事情。
換而言之。
牧神通該死。
妖邪一樣該殺。
“一個妖聖，就能讓存在了千年的大周完全覆滅，億萬人族儘皆隕落，若是他日有更強的妖邪到來，我人族再無回天之力。”
古玄機緩緩說道。
聞言。
沈長青側頭看向對方。
這句話，好像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
隻看周圍的其他人都麵不改色，便能清楚，其他人都聽不到這個聲音。
“人族如今太亂了，各自為戰，本就不強的實力再次被分化，日後再想要抗衡妖邪，難度隻會更大。”
古玄機繼續說道。
“你是我大秦的強者，但同樣是人族的強者，朕始終都認為武道一途才是真正該走的路，上古時期氣運封神，終究不是正道。
牧神通沒有煉化大周氣運，而是選擇獻祭大周人族。
其中最大的一個原因，便是擅自煉化氣運，輕則天災降臨，重則必得氣運反噬。
他清楚這個事情，所以不敢擅自煉化大周氣運，從而獻祭大周人族，落入了鬼聖設置的圈套裡麵。”
“朕告訴你這些，是希望你不要誤入歧途，氣運封神不是正道，而且上古能夠消失，證明氣運封神亦算不得最強。
以你的天資，他日有望走出自己的路。
縱然如今前麵無路，你也可以選擇自己開辟一條路，氣運封神，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可為之。”
聞言。
沈長青默然。
對方說這麼多，其中的意思也很明白。
自己如今差不多算是人族中的最強者，縱然不是，那麼在武道一途上，也算是至強的了。
隻是。
他沒想到的是，上古的氣運封神，在古玄機看來竟然不是正道。
結合上古消失的事情。
沈長青心中也有些許默認。
或許氣運是正道，可是消失了，終究是說明這條路不夠強。
既然不夠強。
那麼自己也沒有去走氣運封神的必要。
而且。
煉化天下氣運，才得以氣運封神。
此等做法，跟牧神通又有什麼區彆。
他自認自己不是心懷大義之人，卻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