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宇聽完笑了笑，讓一個精於計算，錙銖必較的商人掌兵的確有些難為人。
商場講的是利益，戰場上卻不能太計較得失。
“問你個問題，如果今天我們三萬雜牌軍全殲秦軍三萬精兵。”
“結局會不會不同？”
辛巧巧毫不遲疑點點頭：“那是自然。”
“主人，初戰告捷，士氣必定會受到鼓舞，戰損哪怕翻一倍也不會有太多人叛逃。”
“尤其是斬殺兩位屍將，根據情報，先鋒軍九階屍將不會超過五位。”
“五去其三，主人，我知道你有無傷斬殺它們的能力。”
“我不是質疑你，隻是不甘心。”
辛巧巧是真的想不明白，兩種結局收益對比簡直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利益擺在麵前，唾手可得，真有聖人忍得住不吃？
彆人不知道，反正她是做不到。
江宇看向夏歡，笑容柔和，小丫頭被看的心裡犯怵。
天地可鑒，她什麼話都沒說，什麼多餘表情都沒做。
想都沒想！
“看我乾嘛？”
“主人，你們兩個慢慢聊，我去看看晚飯做好了沒有。”
“一整天沒吃飯，餓死我了...”
話未說完，小丫頭直接開溜，又是一塊扶不上牆的爛泥。
長安城除了兵家，真就找不出一位可以帶兵的主帥？
秦之柔江宇不是沒考慮過，來之前也和她細談過一夜。
一整夜。
經曆過芙蓉從強盛到衰敗，又從衰敗到強盛，經曆過數次背叛，死裡逃生
怎麼說呢？
那個曾經貪戀權力的女人徹底看開了，隻想待在家裡相夫教女。
長安女帝的身份已經勾不起她的興趣。
秦之柔最近迷上了烹飪，尤其是甜點，天賦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肯定。
不過淺學半月，內城誰想吃一口都要提前預定。
某人最大的問題就是心太軟，一個人怎麼可能鬥得過兩張嘴。
在兩人楚楚可憐的小表情，加上軟言軟語攻勢下，再也沒提過讓秦之柔掌權的事。
砰！砰！砰！砰！
樓梯上傳來的腳步聲打斷了江宇思緒，不用想也知道是簡小七。
商家議事廳，能進出自由的人不多。
可惜，並不是。
女孩臉色蒼白，走路姿勢僵硬，下到一半，靠著扶手停下。
“如果今日三萬秦軍被殲滅，兵家會殺回來。”
“我說的對不對？”
說話的女孩正是石飛飛，衣服頭發淩亂些，倒也能認出來。
辛巧巧表情一滯，隨即恍然，尷尬的低下了頭。
石飛飛沒有管江宇，轉頭看向辛巧巧。
“你救了我，之前的事一筆勾銷，我不會向任何人提起。”
“辛巧巧，有件事我實在看不懂，商家究竟站哪邊？”
石飛飛的話沒頭沒尾，辛巧巧一臉茫然，她們之間貌似沒有仇怨。
至於救命之恩，還是兵家剛剛進駐長安城時發生的事。
孫祁強收未央庇護所，商家的根基在未央，她沒有選擇。
救下石飛飛純粹是順手。
辛巧巧不想多回憶往事，主人在場，提及兵家商家的牽扯不合適。
“過去的事不必再提，傷勢怎麼樣，感覺好些了嗎？”
石飛飛點點頭，臉上並無感激之色。
“我要走了。”
“戰場上出手是我多事，長安已與我無關，戰隊裡看到幾位熟人，才會忍不住...”
說到一半，意識到自己說的太多，對方未必有興趣聽她的廢話。
戰力不如人，又擅自闖入不該踏足的地方，辛巧巧弄死她都合情合理。
上次能活著離開長安已是僥幸。
“轉告範厲，我無意重回未央，讓他不用多心。”
石飛飛解釋道，她隻是任務途中路過長安，沒打算進城。
恰好碰到秦軍圍城，長安守衛軍中看見幾個未央老人，不忍他們送死才出手。
兵家、商家她誰也惹不起，習慣了做獨狼，感覺還不錯。
偶爾接點小任務，四處探索冒險，跟困在長安比說不上誰好誰壞。
江宇始終保持沉默，直到女孩將要走出客廳時才開口。
“有沒有興趣留下來。”
“追隨我，我可以將整個長安的軍權交給你執掌，算是麵試。”
“戰績合格，秦軍退走後你可以正式接手長安戰隊。”
“嗯——”
“等局勢穩定，長安庇護所正規軍不會低於二十萬。”
石飛飛停下腳步，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看向辛巧巧。
“他是誰？”
“你男人？”
辛巧巧臉色微紅，輕輕點了點頭，補充道：“孔頌，儒家首席傳承者。”
“聖人傳承。”
為了不暴露琴島實力，江宇一直處於易容狀態，辛巧巧不敢說太多。
偽裝身份的事沒人比她更拿手，絕不會犯低級錯誤。
石飛飛恍然：“儒家聖人，怪不得...”
“讓秦軍撤走可以理解，我拚死將兩個屍將打成殘血，你在做什麼？”
進入長安境內，就聽獵殺隊的人說商家出事，範厲被廢。
後來又看到商家以範厲名義發出的告示，以為他隻是輸了一場。
辛巧巧易主，看來範厲凶多吉少。
哪個男人會把自己最貼心的小寵物送給彆人，圖什麼？
圖可以把頭發染成綠色。
江宇笑容溫和，不疾不徐的將戰場上發生的事簡單說了遍。
包括石飛飛戰敗後秦軍圍殺的假象。
同樣是麵試。
說完，最後補充了一句。
“秦軍主帥是內史騰，根據現在掌握的情報，始皇帝還未蘇醒。”
“他是主帥，手中握著絕對權力。”
石飛飛沉默幾秒，恭恭敬敬向著江宇行了一禮。
“不愧是儒家聖人，是我想法太淺薄了，我道歉。”
“那兩個屍將估計不會再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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