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變冷,酒樓裡涮鍋子的生意就好起來。

幾乎每天都能滿座,二樓的包間也得提前預約,否則根本排不上號。

吃飯的人多了難免遇上矛盾,晌午樓上包間就打了起來。

陸遙正在後院吃飯,突然聽見夥計匆忙跑過來道:“不好了東家,樓上,樓上春閣和梅居的客人打起來!”

陸遙嚇了一跳,連忙放下碗筷,腳步匆匆的上了樓。

剛走到樓梯就聽見樓上傳來一陣叫罵聲,“你他娘的算個什麼東西,敢罵老子!”

“狗膽包天,老子要了你的命!”

“二位公子,萬萬使不得啊!”陸遙連忙讓手下的夥計上前拉架。

這倆人一個範陽節度使陳懷舟家的公子,另一個梁勇的兒子。

二人年歲相仿,都是火氣方剛的年紀,不知因為什麼吵了起來,竟然動起拳腳。陸遙哪個也惹不起,趕緊讓人去叫梁重過來,幫忙把他侄子拉走。

自打梁勇過世後,梁家的生意在梁長安手裡一落千丈,如今被排擠到邊緣。他心裡自然是不服氣,奈何沒有他父親的手腕和能力,隻得借酒消愁日漸低迷。

今天帶著幾個朋友來吃飯,中途去如廁回來時不小心走錯了房間,進了陳濱的春閣裡。

這兩間屋子是門對著門的,結果正好碰見陳濱抱著新買來的小妾親熱,被人瞧見心裡十分不爽,開口就把人叫住,詢問他是哪家的怎麼這麼沒規矩。

梁長安喝了點酒,口氣也挺衝,“你管我是哪家的。”

陳濱這紈絝子自來都是旁人捧著他,還是頭一次讓人這麼甩臉子,“會不會說人話,有娘養沒爹教的玩意。”

這話一下把梁長安點著了,衝過去便揪住了對方的衣領,給了對方一拳。

陳濱被打蒙了,反手抄起桌子上的酒壇朝他砸去,兩人就這麼你一拳我一腳的廝打起來。

夥計們強行把兩人分開,各自拉進包房裡。

陸遙先去陳濱這邊安撫,這小子身份貴重又是個紈絝子,因為聽說陸家酒樓飯菜好吃,便帶著侍妾搬到平州小住起來,幾乎每隔幾日就來吃一次,算是酒樓裡的常客了。

陸遙安撫道:“陳公子息怒,好好的怎麼突然動起手來了。”

“那小子給臉不要臉,闖進我房中還出言不遜,還敢動手打我,真是活膩了!”

“可傷到哪了?”

“嘶……”陳濱吸了口涼氣,半邊臉都腫了,心裡愈發恨的不行。“我早晚要了他的命!”

陸遙趕緊讓下人拿傷藥過來,如今他在氣頭上,自己也不好勸什麼,看見旁邊瑟瑟發抖的侍妾,讓人給上了一壺熱茶,順便把地上砸壞的瓷器收撿出去。

另一個屋子裡,梁長安氣的渾身發抖,頭上被砸了一下滲出血來,順著鬢角往下流。

陸遙又趕忙讓人消毒上藥,因為跟梁勇生意上來往密切,自己也算是看著他長大的,如今見他這副模樣忍不住歎

了口氣。

“你何必去招惹他(),??????N怒籠虎??虎膉恏罏魎?偛?”

腨羕襛?厐?“?芚??????奧?()?[()]『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我,我怎麼能咽下這口氣!”

這話罵的確實不好聽,特彆是他爹還去世了,陸遙拍了拍他肩膀,“我已經派人去叫了你大伯過來,你先消消氣。”

不一會兒梁重就來了,章夫人和章秋瀾一起來的。

上了二樓梁重先去給陳家小子賠禮道歉,那小子也是個混不吝的性子,非得讓梁長安給他下跪才肯消氣。

梁重咬著後槽牙去了隔壁屋裡,看著不爭氣的侄子伸手就要打。

章玉和陸遙連忙攔住他,可打不得,這孩子沒了父親又正是叛逆的時候,這一巴掌打完怕是情分都沒了。

梁重怒其不爭的指了指他,“你啊你,你怎麼沒隨到二弟半點腦子!”

梁長安抿著嘴不說話,其實他心裡也有點後悔,商不與官鬥,自己把陳濱打了意味著在範陽的生意可能要受到很大影響。

他抹了把眼淚,“誰讓他說我沒爹教!他不能說我……說我沒爹……”梁長安嗚咽得哭了出來。

梁重也紅了眼眶,把大侄子攬進懷裡,“誰說你沒爹教,伯也是爹,你爹沒了不是還有我嗎!”

“嗚嗚嗚……”梁長安把頭靠在大伯肩膀嚎啕大哭起來,這是自從他父親過世後,第一次這麼痛快的哭出來,章玉在旁邊看得都紅了眼睛。

陸遙遞給她帕子,章玉擦了擦眼角道:“給你添麻煩了。”

“沒事,馬上都是一家人了,不說這些。”

旁邊章秋瀾喊了聲,“嫂子。”

陸遙笑著點點頭,章秋瀾這小子生的真好,每次看見都覺得心情都舒暢不少。

“小春在後廚呢。”

章秋瀾難得的紅了紅臉,在章玉身邊耳語了兩句,自己先出了屋子。

他輕車熟路的朝後院走去,廚房裡小春正在炒菜,熾熱的灶火烤特他臉頰通紅,額頭和脖子出了一層薄汗,看起來亮晶晶的。

章秋瀾喉結滑動,眼角的孕痣愈發豔紅。

“糖醋裡脊好了。”小春把菜盛進盤子裡,遞給旁邊的傳菜的夥計,拿布巾擦了擦臉上汗,轉過身突然看見身後站著的人,眼睛一亮匆匆走了過來。

“你,你怎麼來了,這裡都是油煙,去外麵吧。”

章秋瀾跟他走到旁邊沒人的地方,指了指樓上,“表弟出了點事,跟著姑姑和姑父一起過來的。”

“哦。”小春問完便不知說什麼了,扣著手指上的皮尷尬的臉頰發紅。

章秋瀾最喜歡看他這幅模樣,故意開口逗他,“手上的傷好了嗎?”

“好,好了!”

“讓我看看。”

小春顫顫巍巍伸出自己燙傷的那隻手,上頭的痂快掉光了,新長出的嫩肉跟旁邊的皮膚顏色差彆很大。那貉子油倒是挺管用,沒落下疤。

“還疼嗎?”

() “不,不疼了。”

章秋瀾伸手碰了碰,小春整個人僵在原地,耳垂紅的幾乎快滴血了。

“下次小心一些。”

“嗯,我知道……”

章秋瀾笑了一聲,“那我先走了,有時間再來看你。”

“嗯。”等人離開,小春才同手同腳的回到廚房,切菜時好懸又切到手,陸清趕緊把他攆了出去。

小春坐在台階上,抱著那隻被摸過的手傻笑。

*

梁長安和陳濱這件事,最後還是梁重找人在中間說和,賠了一筆銀子了事。

這件事並沒有引起多大波瀾,陸家酒樓依舊生意火爆。

不過自那之後,梁長安倒是成熟了許多,不再像之前那般混跡在酒樓裡買醉,而是跟著家中幾個老掌櫃的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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