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委陳書記的飯局並不是專門替李新年接風,實際上飯局上還有好幾個應邀參加金礦開業典禮的地方領導。
不過李新年也不以為意,嚴格說來他也算是受邀參加開業典禮的嘉賓之一,陳誌新請他吃飯也就是例行公事。
正如楊宇海說的那樣,這個新來的縣委書記確實和藹可親,看上去一點架子都沒有,但李新年知道多半是假象,一個能爬上縣委書記寶座的人肯定不會是省油的燈。
眼下隻是不清楚他和劉利民會不會是一條線上的人,如果他不是劉家的人,那將來和吳磊之間少不了有一場暗鬥。
到時候楊宇海自然是在中間和稀泥兩邊不得罪,而自己當然要幫著陳誌新把吳磊擺平,否則讓吳磊占上風的話,那自己在開元縣的公司肯定會受到各種限製。
剛才洛寧在說起小西湖的時候似乎頗有微詞,看來這個小西湖很有可能是吳磊在丁埠頭鎮任黨委書記鎮長時候的一個汙點呢,否則劉利民後來為什麼要關閉小西湖,並且在離任之前把小西湖出售給陳鐸呢?
中午時分如蘭帶著妙蘭到了開元縣,並且和李新年一樣住進了分公司的宿舍,一問之下才知道韓梅並沒有和如蘭一起來。
如蘭說是她母親身體不舒服,可李新年知道這不過是個借口,多半是沒臉來。
雖然劉定一是死在石如意的手上,可韓梅卻間接成了幫凶,劉家人雖然不會找她算賬,可她自然沒臉來參加劉定一的葬禮了。
“你媽不來的話韓東東肯定要來參加葬禮吧?”李新年問道。
如蘭猶豫道:“我上午出門的時候才給我媽打了個電話,她說東東和陳汝清他們昨天就來開元縣了。”
“知道他們住哪兒嗎?”李新年問道。
如蘭搖搖頭道:“那誰知道,我媽讓我來開元縣之後和東東聯係,說是他會給我們安排住處,剛才半路上東東就給我打電話了,我告訴她今晚住在分公司了。”
“你知不知道陳鐸在開元縣丁埠頭鎮搞了一個度假村?”李新年又問道。
如蘭嗔道:“我怎麼知道?他又沒跟我提起過,他怎麼會在這種犄角旮旯開度假村?”頓了一下,又抱怨道:“我原本都沒打算在這裡住,誰知道葬禮改到明天了。”
妙蘭插話道:“哎呀,媽,咱們隻當是來這裡玩一天,順便參加個葬禮,反正明天吃完飯午飯就回去了,走,我帶你去街上轉轉。”
如蘭正想站起身來,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盯著李新年疑惑道:“你剛才說陳鐸在這裡開了一家度假村?”
李新年楞了一下,隨即說道:“我也是聽彆人說的,據說是以前鎮政府搞的一個旅遊項目,後來被陳鐸買下來了。”
李新年拿出手機查看了一下,問道:“你說的這個地方是不是叫小西湖?”
李新年驚訝道:“你怎麼知道?確實叫小西湖。”
如蘭說道:“這就對了,先前東東給我打電話就讓我和妙蘭去小西湖住,說是劉家的靈棚也搭在那裡,他還給我發了一張導航圖呢。”
李新年這才一臉恍然道:“原來劉家還在那裡搭建了靈棚,看來他們確實低調,要不是受邀參加葬禮的人可能都找不到地方呢。”
如蘭遲疑道:“那我和妙蘭是不是要先去那裡露個麵?”
李新年想了一下,搖搖頭道:“不用,既然他們改變了葬禮的時間,你們兩明天一大早直接去青龍觀露個麵就行了,反正也就是意思一下。”
“那你呢?”如蘭問道。
李新年說道:“我已經接到邀請,劉利民今晚恐怕要接見我呢。”
如蘭猶豫了一會兒,勸道:“既然已經向他妥協了,你就沒必要再生事端,俗話說在人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你就忍忍吧。”
李新年心裡哼了一聲,不過,他可不會把自己破釜沉舟的計劃告訴如蘭,這倒不是擔心她向劉家人告密,而是擔心她在得知自己要對韓壽下手的話,心理上肯定無法接受。
不管怎麼說韓壽是她的舅舅,萬一現在把一切都告訴她的話,難說她不會暗中向陳汝清兄弟通風報信,眼下隻能是把生米做成熟飯之後才再慢慢跟她解釋了,哪怕到時候給她下跪也認了。
“哎呀,既然老旦沒時間陪咱們,咱們就自己出去轉轉吧。”妙蘭忍不住催促道。
下午三點鐘左右,李新年正自盤算著今晚見到劉利民該如何應付,張富強忽然進來說謝總來了。
李新年一愣,還沒有搞清楚哪個謝總,就看見謝新玲風風火火走了進來,笑道:“李總,我表哥讓我來接你呢。”
李新年這才一臉恍然的神情,心想,做為劉波的碼子,今天這個場麵自然少不了謝新玲了,陳汝清安排她來接自己倒是想的挺周到。
“你是什麼時候到開元縣的?”李新年問道。
“我昨天晚上到的,剛才我表哥打電話說你已經到分公司了,讓我過來接你去丁埠頭呢。”謝新玲說道。
“也不清楚劉書記他們幾點到開元縣。”李新年問道。
謝新玲說道:“先前已經聯係過了,劉書記已經在來開元縣的路上了,估計五點左右就能趕到開元縣,他們直接把骨灰送到青龍觀,然後就去丁埠頭,今晚就住在那裡了。”
李新年見張富強還站在那裡,於是衝他揮揮手說道:“你去準備一下,等一會兒你和他們兩個跟我一起去丁埠頭鎮。”
張富強知道李新年和謝新玲有話說,於是就出了房間,並且關上了房門。
謝新玲一時也有點納悶,不清楚李新年有什麼私密的話要和自己談,隻好豎起了耳朵,可沒想到李新年半天沒出聲,隻是坐在那裡悶頭抽煙。
謝新玲看看手表,提醒道:“李總,去丁埠頭差不多有一個小時的路程呢,是該出發了,總不能讓劉書記等咱們吧。”
李新年舉起一隻手打斷了謝新玲,說道:“不著急,耽誤不了多長時間,我隻是想在臨走之前跟你說幾句話,如果現在不說的話,今後可能就沒有機會了。”
謝新玲聽李新年如此鄭重其事的語氣,一時愣住了,狐疑道:“李總,咱們在一起共事又不是一天兩天了,有什麼話儘管吩咐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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