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年隻好又詳細地把潘鳳的爺爺和韓國慶的父親當年的一段秘聞說了一遍，聽得秦川連最後的一點酒意都消散了，嘴裡喃喃自語道：“搞了半天潘建臣居然是韓家的種，這筆賬怎麼還能算的清楚呢？”

說完，回到了現實，又一臉不解道：“這麼說你知道的事情比我還要多嘛，我不明白你還想從我這裡打聽什麼？”

李新年馬上就嚴肅起來，說道：“我想知道你在萬振良騙貸案、孫立果貪汙案，石如意被抓案以及鄭建江死亡案中究竟扮演了什麼角色。”

秦川居然連想都沒有多想，哼了一聲道：“這還用得著我說嗎？憑你的腦袋猜也能猜到，實際上小月心裡也有點數。”

李新年倒也沒有感到驚訝，說道：“這麼說你都有份？”

秦川猶豫道：“其實我也算不上一個正經的角色，隻不過是有人把偷來的錢投在了我的醫院裡，而我壓根就不知道這些錢是他們偷來的。

可由於我和毛竹園潘鳳的關係，公安局的人至始至終都把我當成嫌疑人，但他們就是沒法證明我和案子有牽連。”

李新年不解道：“你因為毛竹園和潘鳳受到警方的懷疑倒是挺正常，可到目前為止，並沒有人知道你和孫立果是兄弟，但為什麼會有人把你們兩個人扯到一起呢？”

秦川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幸虧沒人知道，否則我還真有可能被孫立果拉下水。”

頓了一下，又說道：“不過，外界雖然不知道我和孫立果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但都知道我和石如意的關係。

另外，孫立果最早是在寧安市任職，他是憑什麼當上了省衛健委主任？外界自然有各種謠傳，圈子裡的人都知道他母親和毛竹園的關係。”

李新年微微點點頭，隨即又問道：“那孫立果的落馬到最後死在監獄是不是有人故意暗中搞他？”

秦川沒有回答李新年的這個問題，而是盯著他注視了一會兒，不解道：“我不明白，這些事跟你有什麼關係？難道你這次去省城聽說了什麼？”

李新年說道：“秦叔，我正在醞釀一個大計劃，你我都是這個計劃的主角，一旦這個計劃成功，那你我這輩子也算是沒有白來世上走一遭。”

秦川聽李新年說的這麼嚇人，不得不認真對待，坐直了身子，問道：“什麼計劃？”

李新年擺擺手，說道：“這件事我們稍後再談，因為我的這個計劃牽涉麵太廣，我現在必須搞清楚孫立果的案子以及石如意的案子會不會給你留下後遺症，我也要弄清楚背後是否有人在盯著你。”

秦川端起茶杯吸溜吸溜接連喝了幾口，最後慢慢放下茶杯，沉吟了好一陣才說道：“嚴格說來孫立果的倒台其實和權利爭鬥和利益爭奪毫無關係，說出來就像是個笑話。”

李新年不解道：“不為權力不為利益，那為了什麼？”

秦川哼了一聲，說道：“就為了一個女人，這個女人你也認識，就是現在的衛健委主任唐倩。”

李新年並沒有感到吃驚，因為他在省城已經聽到了一點風聲，孫立果和他曾經的女下屬有曖昧關係並不奇怪。

畢竟唐倩到現在都風韻猶存，想必年輕的時候也是個難得的美人，說不定美貌就是她在仕途上的敲門磚呢。他隻是不明白一個女人怎麼會導致孫立果垮台。

“你的意思是唐倩出賣了自己的上司和情人？”李新年疑惑道。

秦川緩緩搖搖頭，說道：“有這麼點意思，但也不完全是這樣，實際上有那麼一段時間孫立果和唐倩好的如漆似膠，要不是因為怕被人說閒話，這混蛋甚至想和老婆離婚娶唐倩呢。”

李新年一陣愕然，疑惑道：“可唐倩不是有丈夫嗎？”

秦川撇撇嘴，說道：“她那個丈夫有沒有都一樣，說起來還是唐倩刻意勾引孫立果，目的當然很簡單。

你也知道，省衛健委主任這個位置可是個肥缺，在全省這麼多醫院以及相關的利益單位、利益個人的圍獵下孫立果還能扛得住？他可沒有他老娘的那份定力。

所以他和唐倩兩個人數錢數的手腳發軟，並且誰的錢都敢要，可以說是已經到了肆無忌憚的瘋狂地步。

你應該很清楚錢太多其實也是個問題，因為沒地方放，於是孫立果這個蠢貨居然聽了唐倩這個蠢女人的話讓她兒子鄭建江暗地裡幫著洗錢。”

“結果這些錢就流入了你的醫院？”李新年驚訝道。

秦川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對這種錢非常謹慎，因為我經曆了萬振良騙貸案之後也不是菜鳥了。可我那時候確實需要錢，所以我就跟孫立果說了，我隻接受趙源的投資。”

李新年露出恍然的神情，說道：“這就是鄭建江來趙源公司任職的原因？”

秦川猶豫道：“具體情況我從來不去過問，隻要錢沒問題我就要，有問題我就不要。”

“這麼說趙源也參與了這件事？”李新年吃驚道。

秦川擺擺手，說道：“趙源不知道，我也不太相信他，但蔣玉佛就不一樣了，她雖然恨你們四合院的人，但還是當我是一家人，再說，她也得到了好處。”

李新年怔怔楞了一會兒，憂慮道：“可鄭建江來我的公司之後好像還在乾老本行，起碼我知道有好幾筆生意都涉嫌洗錢，難道鄭建江後來在替他母親洗錢？”

秦川長長出了一口氣，說道：“你那個老同學這些年乾這一行乾的順風順水，乾出了經驗，儼然已經成了這方麵的專業人士，他不乾這個還能乾什麼？

當然，他後來應該也不是單純幫誰洗錢，而是誰有這個需求就幫誰，對他來說隻是業務關係，隻不過他最大的客戶除了他母親之外，恐怕還有省城的不少權貴，比如你熟悉的劉家。”

李新年驚訝的合不攏嘴，冉燕留給他的一些疑團算是有了答案。

說實話，他心裡不得不佩服自己的這個老同學，畢竟人家做著這麼大的買賣卻不顯山不露水，甚至甘願來替自己打工。

並且還經常裝出一副手頭緊的假象迷惑對手，而事實上藏在省城相好處的零花錢就有五千萬，反倒是自己搞了幾個錢忍不住沾沾自喜，倒是讓彆人看了笑話。

這麼一想，李新年不禁懊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