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月好一陣沒出聲，最後猶豫道：“事情好像還有點出入，起碼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樣。”
“怎麼不一樣？難道這一次還輪不到你？”李新年狐疑道。
秦時月謹慎道：“從我了解的情況來看，這一次還不僅僅是填坑的事情，應該各分局都會有大的人事變動。”
李新年不解道：“這不是很正常嗎？楊宇海留下的坑要填，你留下的坑也要有人填啊，分局的人事變動有什麼奇怪的嗎？”
秦時月沉默了好一陣，似乎有點失望地說道：“我的意思是吳中縣範先河也挪窩了，據說這一次市局一次提拔兩個副局長，其中一個名額肯定是範先河的。”
“那另一個自然就是你的了？”李新年微微驚訝道。
秦時月猶豫道：“問題是我不一定能拿個主管刑偵的副局長，畢竟在這方麵我沒有範先河的資曆深。”
李新年呆呆楞了一會兒，隨即笑道：“你何必如此斤斤計較呢？你和範先河都是朱天虎這條線上的人，隻要你們以後互敬互愛、互相配合，誰管哪一攤子也無所謂。”
秦時月嗔道：“你知道啥？如果什麼事都像你想象的這麼簡單就好了。”
李新年急忙道：“對了，參加石如意葬禮的人裡麵有大人物嗎？”
秦時月遲疑道：“市裡麵就不用說了，起碼衛生係統的大小官員以及石如意的徒子徒孫該來的基本上都來了，省裡麵也來了幾個大人物露麵，隻不過都不是現役，必須在職務前麵加一個‘原’字。”
李新年皺著眉頭說道：“我就奇怪了，嚴格說來石如意算是罪犯，這些領導公開參加她的葬禮難道就不避嫌嗎？”
秦時月嗔道：“誰告訴你石如意是罪犯？她隻是協助有關部門偵破案件，其中的一些細節肯定不會公開了。”
李新年楞了一下，奇怪道：“可問題是她自殺了，且不說彆的，難道她家裡人就這麼算了？我原本以為她家裡人起碼要鬨上一陣子呢，怎麼匆匆就要把人燒了？”
秦時月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首先這件事不會被公開，另外也沒人說石如意是自殺的，她這把年紀了，隨時都有可能油乾燈滅。”
頓了一下，又小聲道：“石如意的兒子孫立果本來就是個見不得光的人，而她的女兒孫子孫女又沒什麼後台，就算鬨能鬨出個什麼名堂？
所以，他們自然是見好就收，我聽說有關部門私下已經跟他們家裡人接觸過，肯定是雙方暗中已經達成了協議，這樣一來對大家都有好處，否則石如意的葬禮也不會這麼隆重。”
李新年怔怔楞了一會兒，心裡忍不住有點微微失望，因為他原本還指望石如意的家裡人會折騰幾天呢，沒想到就這麼悄無聲息地把事情辦了。
不過，他覺得秦時月的話也有道理，孫家現在已經沒什麼勢力了，如果真鬨起來最後可能什麼都得不到，還不如讓石如意有一個體麵而又隆重的葬禮呢。
“對了，有件事我原本打算回寧安市再告訴你，既然你打電話來我就提前給你報個喜吧。”李新年換了一個話題。
秦時月疑惑道：“道喜？給我道什麼喜？”
李新年乾笑道：“你現在已經是準外婆了，難道不應該道喜嗎？”
秦時月楞了好一陣，顯然一時還有點反應不過來，不過最後還是明白了李新年的意思，吃驚道：“怎麼？難道琪琪有孩子了？”
李新年也吃不準秦時月對這件事的態度，謹慎地說道：“我也知道沒多久，洋洋昨天才給我打電話，琪琪應該是怕你生氣，所以沒敢給你打電話。”
“這個死丫頭。”秦時月憤憤地罵了一句。
李新年似乎聽出了秦時月的無奈，勸道：“事到如今生氣也沒用，我昨天雖然也狠狠地罵了洋洋一頓，可到頭來還是要接受這個現實。
其實仔細想想，他們除了年齡還有點小之外，這件事也沒什麼不正常的，再說老外那邊可能也沒人在乎這種事。
既然他們自己打算要這個孩子，那我們做大人的就必須拿出一個態度來，實際上我已經答應給他們在倫敦買套房子。”
秦時月氣哼哼道：“你當然高興了，這不就是你盼望的效果嗎？”
李新年明白秦時月的意思，當初他和秦時月還沒有成為盟友的時候，他確實有利用洋洋和琪琪的關係吊住秦時月的想法，可現在壓根就沒有這種必要了，兩個人穿一條褲子還嫌肥呢。
“此一時彼一時，如今咱們可是真正的親家了，所以，我看你還是主動給你女兒打個電話，讓她安安心心，踏踏實實地把孩子生下來好了。”
秦時月好一陣沒出聲，李新年又乾笑道：“你看是我給老秦打電話還是你親自向他報喜？畢竟他馬上就要做太外公了。”
秦時月還是氣哼哼地說道：“我不管，反正這件事你是導演，你必須從頭管到尾，哼，你也彆高興太早，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孩子生下來肯定不會姓李，而是姓戴。”
李新年乾笑道：“我不在乎這個，管他姓什麼，俗話說誰養的就像誰，隻要以後彆像老戴就行了。”
“他媽知道了嗎？”沉默了一會兒秦時月問道。
李新年猶豫道：“洋洋說還沒有來得及給他媽打電話，我是最早知道這個消息的人，不過也難說，這兔崽子有時候挺會安慰人的。”
“你的意思是他們不打算回國生孩子了？”秦時月疑惑道。
李新年詫異道：“你這不是廢話嗎？彆人肚子裡揣著孩子都要跑去國外生呢，據說英國人和美國人一樣，隻要是在他們轄區生下的孩子就算是他們的公民，我看咱們這個大家族也應該來點多元化。”
頓了一下，又補充道：“我唯一有點擔心倒是這件事將來會不會影響你的仕途，不過，隻要洋洋和你女兒不加入英國國籍，你就不能算裸官，何況老秦的家產都在國內呢。”
秦時月哼了一聲，沒好氣地說道：“你倒是高瞻遠矚呢，我不管孩子是哪國的公民，但有一點必須聽我的，這個孩子將來必須回國接受教育，我可受不了家裡有個洋鬼子。”
李新年楞了一下，隨即笑道：“沒想到你還挺愛國，不過，這隻是你現在的想法，誰知道將來會不會改變主意？不過，討論這個問題還為時尚早，眼下是要讓孩子順順利利的生下來。”
秦時月哼了一聲道：“那我就幫不上忙了，剩下的事情你就和顧雪商量著辦吧，我也不亂插手了。”說完，把電話掛斷了。
李新年怔怔楞了一會兒，然後放下了手機，嘴裡嘀咕道：賊婆娘，想當甩手掌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