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燕似乎替鄭建江辯解道：“也不完全都是偷來的，有時候是他們通過不正當渠道賤價買來的，比如把正常的產品當做廢品從倉庫裡買回來，然後再加價倒賣。”
李新年呆呆楞了一會兒，狐疑道：“痞子建的父母不過是電力公司一般的工人，他哪來這麼大的能量？多半老鄭才是主謀吧？”
冉燕擺擺手說道：“我倒不是替建江辯解，這件事跟他真沒多大關係，他隻負責銷售，甚至也不太關心痞子建的東西是從哪裡搞來的。”
頓了一下，又說道：“我聽說痞子建也不是一個人，他們其中一個同夥的老子還是電力公司的大拿呢。”
李新年怔怔楞了半天，疑惑道：“難道老鄭把這些電線電纜以及電力設施都轉手賣給了趙源？這些產品倒是趙源公司的剛性需求。”
說完，好像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又一臉驚愕的神情，像是自言自語道：“難道他以前給顧雪介紹的那些生意也……”
冉燕狐疑道：“怎麼？難道你的公司也替他銷過贓？”
李新年急忙擺擺手，盯著冉燕問道：“你聽老鄭說過那個電力公司大拿的兒子叫什麼，或者姓什麼嗎？”
冉燕搖搖頭，說道：“那我怎麼知道。”頓了一下，又說道：“不過我好像見過他一麵。”
“怎麼叫好像見過一麵？難道你是在夢中見到了他？”李新年質疑道。
冉燕猶豫道：“那倒不是，記得我生下女兒第二年，有一次建江開車帶我去他的皮包公司辦說是和痞子建談點什麼事。
我當時坐在車裡麵等著他，他進去以後沒多久就和痞子建出來了，身邊還有一個和痞子建年紀差不多大的男人。
雖然隔著一條馬路，可還是能看出這個男人跟痞子建有點不同，不像痞子建那麼邋遢，他的穿著甚至比建江還要講究。
並且建江和痞子建對他似乎都挺尊重，尤其是痞子建在他麵前就像是一個小跟班似的，給人的感覺似乎那個男人才是說話算數的人。
建江回到車裡麵之後，我問建江那個男人是誰？建江隨口說那個男人是軍軍，我又問他我以前怎麼沒見過這個男人，是不是他最近又新招了人。
建江當時一臉神秘地說，他可沒資格招這個男人，他老子是電力公司的大拿，實際上他們是生意上的合作夥伴，說是最近他們要做一筆大買賣。”
“軍軍？大拿？難道他們是監守自盜？”李新年嘴裡嘀咕了一句。
“到了，就在前麵那個家屬院。”冉燕說著把車開進了大門。
李新年注意到家屬院的大門雖然破舊，但卻仍然有兩個門衛，旁邊還有門衛室，一看就是過去的那種布局。
進入家屬院之後才發現這是一個規模很大的住宅區，幾乎都是老舊的房屋，但房屋的外表一律粉刷成了淡黃色，看上去倒是整齊劃一。
冉燕把車停在了一個單元門口，說道：“你就彆進去了，在車上等著，我去要個痞子建的聯係方式就回來了。”
李新年點上一支煙坐在車裡麵等著，一邊環顧了一下四周，隻見附近單元門口都停著幾輛車，再看看車的類型，不禁微微驚訝。
雖然住宅小區看上去又破又舊，可停在那裡的車卻都挺上檔次，起碼都是二十萬以上的轎車，光是七八十萬的豪車就有兩輛。
一時不禁感歎電老虎確實與眾不同，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即便是電力係統退休的職工也比彆的行業富裕很多。
不一會兒冉燕就從單元門出來鑽進了汽車，李新年一看她的神情就知道沒戲，果然，冉燕一臉無奈地說道：
“痞子建不僅不在家，她媽說已經兩年多沒回來過了，說是去外地打工了，我琢磨多半是躲風頭去了。”
“難道他家裡人沒聯係電話？”李新年不解道。
冉燕搖搖頭，說道：“沒有，他媽說隻是過年的時候收到過他寄來的兩萬塊錢，從來沒打過電話。
對了，他媽說去年派出所的人都來過好幾多次，肯定又是在外麵惹事生非了，不過，老兩口已經習慣了。”
李新年呆呆楞了一會兒，問道：“痞子建也沒有兄弟姐妹嗎？”
冉燕猶豫道：“好像還有一個姐姐，早就嫁人了，我不怎麼認識。”
說完，見李新年坐在那裡發呆，於是說道：“我回去再想想辦法吧，痞子建這邊是靠不住了，我看這次的案子不會小，誰知道他要躲到猴年馬月？”
李新年失望道：“你還有什麼辦法？雖說那個趙會計肯定是省城的人，但這麼大一座城市要想找到她也不是簡單的事情。”
冉燕猶豫道：“建江跟我說過趙會計有注冊會計師證，我猜多半是哪個會計事務所的人，實在不行隻能用笨辦法了，我從明天開始去各大會計事務所找，一般門口都有會計師的照片。”
李新年擺擺手，說道：“算了算了，省城大小事務所多如牛毛，無異於大海撈針。”
頓了一下，又說道：“我看你還是根據老鄭那個皮包公司的地址查查他究竟注冊了一家什麼公司吧。”
冉燕點點頭說道：“這件事應該沒啥問題，我名下哪家公司的手續就是我自己跑工商局辦下來的，我明天就找個由頭去問問。”
李新年點點頭，說道：“那你明天就不要去接我了，你把這件事打聽一下，另外望山橋那邊的院子該怎麼收拾，你先找家像樣的裝潢公司過去看看。
等他們有了具體方案和預算之後告訴我一聲，那邊的陳斌就是你的馬仔了，有什麼跑腿的事情吩咐他去做就行了。”
說完，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銀行卡遞給冉燕，又說道：“這卡裡麵的錢是你前期的一些花銷。”
冉燕沒有接李新年的銀行卡，猶豫道：“事情還沒辦呢，怎麼好拿你的錢？”
李新年把卡塞進了冉燕的口袋，說道：“這年頭放個屁都有可能要錢，你馬上就會用到錢，我總不能讓你倒貼吧？”
冉燕這才笑道：“既然你這麼信任我，那我也就不拒絕了，反正不管花多少錢，我保證賬目都清清楚楚。”
說完，發動了汽車，問道：“現在去哪兒，要不去我那裡休息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