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紅似乎故意不上李新年的套路,反而瞪了他一眼,嗔道:“什麼瘸子不瘸子?他不過是小時候不小心把一條腿摔壞了,現在走路有點拐而已。”
李新年乾笑一聲,意味深長地說道:“有關肖東亮一家人的故事我倒是有所耳聞,我曾經把這些故事說給你媽聽過,看樣子她好像也是第一次聽說,不知道她是不是跟你說起過這些事。”
“什麼故事?”顧紅狐疑道。
李新年沒有直接回答顧紅的話,而是問道:“你說徐幼軍明明是肖東亮的兒子,可他為什麼姓徐呢?”
顧紅楞了一下,說道:“不是說跟他母親姓嗎?”
“那你知不知道為什麼要跟母親姓?”李新年進一步問道。
顧紅嗔道:“我怎麼知道?”
李新年說道:“那我就說給你聽聽,你應該知道你大外婆鄧梅花當年從肖家坎帶走了肖東亮的弟弟肖東明吧,也就是後來鄧萍的父親。”
顧紅白了李新年一眼,嗔道:“如果這點事都不知道我們還怎麼攀親戚?”
李新年點點頭,繼續說道:“據說鄧梅花收養肖東明之後過了很多年又回過肖家坎,正好是肖東亮去坐牢的年頭。
當時鄧梅花見肖東亮的老婆徐豔芬帶著六七歲的兒子肖勝軍在肖家坎窮的吃不飽肚子,不禁生了憐憫之心。
她本來有意收養肖勝軍,可問題是她之前已經收養了肖勝軍的叔叔肖東明,現在又收養小一輩的肖勝軍似乎有點不合適。
何況肖勝軍還有個母親,她也不可能讓母子兩兩地分居,反正她不可能把母子兩都收養了,不過,鄧梅花後來還是把徐豔芬母子從肖家坎帶走了。”
顧紅應該真的沒有聽說過這些事,並且顯然還挺感興趣,不自覺地放慢了車速,問道:“帶哪兒去了?”
李新年說道:“倒也沒有去太遠的地方,實際上鄧梅花在永昌鎮有個同宗的遠親名叫鄧建國,是個做小買賣的,家庭條件還過得去,隻是這個男人剛剛死了老婆,帶著一個十來歲的兒子。”
顧紅馬上就猜到了結果,驚訝道:“你的意思徐豔芬嫁給了鄧建國?”
李新年點點頭說道:“不錯,那個年代辦這種事也簡單,隻要兩個人互相願意就成,他們恐怕都沒有正式登記過。
不過,我倒是覺得鄧梅花又做了一件好事,她不僅給徐豔芬母子兩找了一個吃飽飯的地方,同時也給了他們安身立命之所,可悲催的是,肖東亮這個惡魔後來被釋放了。”
“那又怎麼樣?”顧紅疑惑道。
李新年哼了一聲道:“還用問嗎?像肖東亮這種人怎麼能咽的下老婆改嫁這口氣呢?”
顧紅不解道:“可徐豔芬也是無奈之下才跟了鄧建國,何況還是鄧梅花介紹的人,不管怎麼說鄧建國幫他養兒子呢。”
李新年打斷顧紅說道:“問題是肖東亮可不是那種知道感恩的人,實際上他從勞改對回來之後就和徐豔芬鑽一個被窩了。
目前也不清楚徐豔芬是受到肖東亮的脅迫還是心甘情願,反正兩個人又搞上了,起初應該是瞞著鄧建國,可後來就變本加厲。
據說到最後肖東亮公開住到了鄧建國的家裡,不僅白吃白喝還白嫖,你說鄧建國再不是個男人也受不了吧?”
顧紅一臉不信道:“竟有這種事?”
李新年擺擺手,說道:“這還不是最精彩的部分,你聽我接著說。”
說完,正好碰上前麵堵車,乾脆點上一支煙,這才繼續說道:“我前麵說過,徐豔芬嫁給鄧建國的時候,鄧建國已經和前妻有了一個十來歲的兒子,名叫鄧中基,這個名字你應該聽說過吧。”
顧紅點點頭,說道:“不就是後來被肖勝軍冒充的那個人嗎?”
李新年說道:“不錯,鄧中基雖然從小喪母,可如果沒有肖東亮這個惡魔的話,日子應該過的還不錯,因為他老子挺能掙錢。
實際上鄧建國後來把生意做到了縣城,把家也搬到了縣城,可隨著肖東亮刑滿釋放,鄧建國和鄧中基的噩夢就開始了。”
顧紅又猜到了結果,說道:“這家夥肯定虐待鄧中基。”
李新年笑道:“你又猜對了,實際上鄧中基因為忍受不了肖東亮的虐待,據說十幾歲就離家出走了,後來一直在寧安市打工。”
顧紅一臉不解道:“我就奇怪了,肖東亮的這種惡霸行為難道就沒人管嗎?鄧建國難道不會報警?”
李新年遲疑道:“我也這麼想過,這裡麵可能有幾種情況,要麼是鄧建國受到過肖東亮的威脅,他膽小,他不敢報警。
另外他有可能報過警,但沒有引起重視,或者是肖東亮想徹底堵住鄧建國的嘴,所以後來鄧建國乾脆出車禍死了。”
顧紅呆呆一愣,吃驚道:“怎麼?你的意思是肖東亮殺了鄧建國?”
李新年聳聳肩膀,說道:“實際上警方就是這麼想的,隻是苦於沒有證據,如果有證據的話,肖東亮哪裡還有機會殺小翠呢?”
顧紅好一陣沒出聲,最後瞥了李新年一眼,狐疑道:“你剛才說這些事你已經跟媽說過了?”
李新年說道:“是啊,早就跟她說過了。對了,這裡麵還有一個很有意思的插曲,你知道徐豔芬嫁給鄧建國之後又生了一個孩子,就是徐幼軍。
在肖東亮和徐豔芬的關係沒有公開的之前,徐豔芬當然是鄧建國的老婆,所以徐幼軍算是鄧建國的兒子。
可實際上徐幼軍是徐豔芬和肖東亮偷偷生下的兒子,隻不過暫時記在鄧建國的名下罷了,所以,徐豔芬不好讓兒子姓鄧,也不好公開讓他姓肖,乾脆就跟她自己姓算了。”
顧紅沉默了一會兒,嘟囔道:“真是作孽。”
李新年問道:“你是說肖東亮作孽嗎?”
顧紅嗔道:“還能是誰?”
沒想到李新年緩緩搖搖頭,說道:“其實在所有這些事情裡麵,大家都忽略了徐豔芬這個女人,你想想,如果她是個善茬的話,肖東亮至於這麼猖狂嗎?”
顧紅呆呆楞了一會兒,疑惑道:“總不會是徐豔芬縱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