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顧雪和顧紅都在母親的臥室幫著收拾東西,李新年在臥室一直等到快十點鐘顧紅才進來。兩個人已經分開一段時間了,自然少不了要乾點實事。
李新年雖然今天白天和餘小曼鬼混過,但他最近由於忙著處理一些棘手的事情,所以倒是積攢了不少餘糧,現在臨時交點公糧自然不成問題。
半個多小時之後,李新年點上一支事後煙靠在床頭等著顧紅從衛生間裡出來,畢竟有一段時間沒見麵了,交完公糧之後少不了還要互相溝通交流一下。
隻是他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話題,所以隻好在丈母娘忽然出遠門這件事上再發揮一下。
“在我的印象中你媽好像和褚謀忠並沒有什麼來往,你媽有必要千裡迢迢去參加這個葬禮嗎?”李新年見顧紅從衛生間裡出來,於是沒話找話地說道。
顧紅嗔道:“這不是看萍姨的麵子嗎?說白了參加褚謀忠的葬禮反倒隻是個由頭,實際上媽確實有意出去散散心,你又不是不知道。”
李新年沉默了一會兒,猶豫道:“可我覺得你媽在肖東亮出了這麼大的事之後去見鄧萍似乎有點不合時宜,其實你媽自己剛才也擔心鄧萍會疑神疑鬼。”
顧紅嗔道:“正因為這樣才有必要跟鄧萍把話說清楚,肖東亮完全是自己找死,怎麼也怪不到媽頭上。”
李新年湊近顧紅,乾笑道:“我總覺得你媽好像有點怕鄧萍,你說,會不會是鄧萍的手裡還掌握著咱們的錢啊。”
顧紅瞪了李新年一眼,罵道:“錢你個頭,整天就知道錢,怎麼?難道你還指望再發一筆橫財?”
李新年沒好氣地說道:“我的意思是咱們也不欠鄧萍的,實際上她還不知道從你媽這裡占了多少便宜呢,所以媽也沒必要去看她的眼色。”
顧紅一臉驚異地盯著李新年問道:“你這是聽誰說的?鄧萍怎麼從媽這裡占便宜了?”
李新年低聲道:“這還用問嗎?當年四合院理應分到的錢大部分都被鄧萍帶走了,你算算多少年了,再用你行長的頭腦算算,她現在應該給我們多少錢?”
顧紅瞪著李新年低聲道:“李東給你二十個億難道還不夠嗎?”
李新年哼了一聲道:“實際上也就是一點利息罷了。”
顧紅掐了李新年一把,罵道:“你這混蛋怎麼越來越貪得無厭了,難道你知道鄧萍當年從媽這裡拿走了多少錢?”
李新年搖搖頭,說道:“這我怎麼知道?不過,當時銀行弄出來多少錢又不是秘密,而當時能處理這種巨額款項的人也隻有鄧萍了,所以,我認為大部分資金都是經過她的手流出去的。”
顧紅哼了一聲,小聲道:“那又怎麼樣?如果不是萍姨這個角色,我們四合院能有這麼重要嗎?”頓了一下,又一臉狐疑道:“哎,你今天說這些話究竟啥意思?萍姨什麼時候得罪你了嗎?”
李新年急忙擺擺手,乾笑道:“她怎麼會得罪我呢?實際上我是在替你媽打抱不平,按道理她應該感激你媽才對,哪有資格對你媽疑神疑鬼。”
顧紅擺擺手,打了一個哈欠道:“媽剛才提醒你少管閒事,沒幾分鐘老貓病就犯了,媽和萍姨的關係你知道多少?用得著你打抱不平嗎?
不管怎麼說,我們都要感謝萍姨,尤其是你這個沒良心的,她為我們做了很多,且不說彆的,如果沒有萍姨的話,能有你的今天嗎?”
李新年哼了一聲,顯然對顧紅的話不以為然,憋了一會兒,怏怏道:“搞得好像是我們求著她似的,彆忘了這些錢本來就是咱們的,難道她的好處還少了嗎?”
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你看看肖東亮的兩個兒子,根據警方的調查,肖勝軍十年前就資產上億了,肖東亮的二兒子徐幼軍號稱車王,據說本市所有的高檔轎車都出自他的手。
你說說,肖東亮原本是吳中縣肖家坎一個窮的裹氈的農民,一個刑滿釋放人員,怎麼會生下這麼有出息的兩個兒子?
哼,如果不是鄧萍的話,他們有這麼大的能耐嗎?而鄧萍的錢是從哪兒來的?難道媽心裡不清楚?”
顧紅好一陣沒出聲,最後盯著李新年低聲道:“那又怎麼樣?俗話說肥水不流外人田,肖家鄧家譚家顧家都是自家人。”
說完,又盯著李新年意味深長地說道:“嚴格說來倒是隻有你一個人算是外人,但好處反倒是被你這個外人占了,你還有臉發牢騷?”
李新年似乎臉上有點掛不住,半天沒有出聲,顧紅好像有點後悔,甚至慢慢靠在李新年的懷裡,嘟囔道:
“你應該明白,我們現在需要朋友,而不是敵人,更何況萍姨都絕對可以信任的自家人,你怎麼對她疑神疑鬼呢?”
李新年眯著眼睛吞雲吐霧了一陣,低頭看看已經閉上眼睛的顧紅,氣哼哼地說道:“我確實沒必要對鄧萍疑神疑鬼,畢竟你們才是一家人。
實際上自從我知道你兩次在溪源一號跟他們一家人在一起私下見麵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們確實是一家人,反倒是我才算是外人。”
顧紅一聽,慢慢坐直了身子,一臉吃驚地盯著李新年狐疑道:“你說什麼?我啥時候在溪源一號跟鄧家的人見麵了?”
李新年瞥了顧紅一眼,又摸出一支煙續上,一臉高深莫測地說道:“如果你不承認就算了,隻當我什麼都沒說,既然你們不想讓我知道,我也懶得多管閒事。”
顧紅坐在那裡呆呆楞了一陣,隨即一把抓住了李新年的胳膊,瞪著他質問道:“難道你暗中派人監視我?”
李新年急忙舉起一隻手,心裡有點打鼓,但還是像發誓似的說道:“你可彆亂說啊,我才沒那個閒工夫呢,實際上是有人親眼看見你出現在溪源一號。”
“誰?誰看見了?”顧紅的鼻息顯然有點粗重起來。
李新年有點後悔沒管住自己的嘴,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想收也收不回來,隻好硬著頭皮說道:
“你倒也不用緊張,這件事不會有人說出去,因為看見你和一個瘸腿的男人出現在溪源一號的人不是外人,其實就是妙蘭,她隻是出於好奇才回來告訴我,她確實沒有多想。”
說完,又湊到顧紅耳邊小聲道:“後來我才知道那個瘸腿的男人原來就是租住溪源一號的人,也就是媽在省城的朋友的兒子,隻不過湊巧的是沒過幾天肖勝軍和老戴突然逃跑了。”
顧紅盯著李新年注視了一會兒,然後說道:“我看妙蘭沒有多想,反倒是你想的有點多了。”
說完,轉身躺了下來,一邊打了一個哈欠,嘀咕道:“不跟你瞎扯了,明天還要早起呢,睡吧。”